仓场内,廖淳指挥着一众将士一边杀退前来劫营放火的官军,一面扑灭被官军点燃的粮草垛子。怎耐官军四处点火,起火点极多,廖淳等一众救火又都已迟了一步,几处火势已经很大,单靠扑打难以扑灭,必须用水。
廖淳冲着正在追杀官军的阮闿喊道:“别追了救火要紧,快打水去!”
阮闿应诺,气不愤的冲着刚刚放了火逃走的官军兵士啐了一口,骂道:“兔崽子!便宜你了!”随后招乎手下兵卒拿水桶打水去了。
火是要救的,但官军除了放火还会杀人,正当廖淳吩咐完阮闿转过身去,一个官军百夫长模样的人骑在马上搭箭拉弓瞄准了廖淳。
二娃子眼见不好,大吼一声:“淳哥小心!”上前抢过两步扑向廖淳想要用身体替廖淳去挡箭。
但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在他扑向廖淳的时候陈幕早把手中的长矛朝那放箭的官军百夫长飞掷出去,百夫长手刚松开弓弦,胸口便被飞来的长矛洞穿,巨大的冲击力和胸口的巨痛让百夫长往后仰倒栽下马去,而刚脱手的羽箭也因他身体的后仰带偏了方向,往天上射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二娃子等了半天没等着射来的箭,转过头去刚要看那放箭的官军百夫长,脑袋上却连着重重的挨了几巴掌。
原来陈幕掷矛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冲击力,也是借着跨下战马奔跑的冲力,掷出长矛的同时他也已经来到廖淳的身边,这不正举着空出来的手一边拍着二娃子的脑袋,一边笑骂道:“动动你的猪脑,你身上这百来斤是肉不是铁!”
陈幕此时拍打二娃子更多的是平日里兄弟间的打闹意味,也是出于对二娃子的爱护和提醒,只是他平时里当惯了恶人还真不会好好说话。而二娃子虽然挨了打,却见陈幕此时的样子并不如平日里那般凶神恶煞,再说这不这贼老大还刚刚让自己少挨了一箭,还救了淳哥,比起来挨几下揍就算不了什么了,所以也不像平时见贼老大如老鼠见到猫一般的躲着了,而是挠着被陈幕拍痛的头“嘿嘿”傻笑着。
然而惊险后的轻松只是那么短暂的一瞬,不远处便传来一声惨叫,三人循声看去,脸上扬起的笑意瞬间凝滞在那里,原来刚被廖淳指派去打水的阮闿被一个官军骑兵一枪刺翻在地。
陈幕见阮闿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弟兄被刺倒生死不明,顿时勃然大怒,也不顾此时手上已经没了兵器,大吼着赤手空拳的便向那官军骑兵扑去。
那官骑兵原本是背对着陈幕等人的,听到吼声转过了头来,但不知是骑术不精,还是被这贼老大的凶相所震摄,一时竟懵在那里不知道拔转马头来对敌,一直到陈幕都跑到他身边了才想看回身举枪应战,可惜这一切为时已晚,陈幕竟如鹞子般腾身飞起,又似猛虎一样将他从马背上扑了下去,连惊叫都只来得及发出半声便戛然而止没了声息。
廖淳、二娃子赶上时见陈幕已经解决了那骑兵,便都俯身去察看倒在血泊中的阮闿,而阮闿却在这时手撑地翻身坐了起来。
二人一阵惊喜,忙问:“伤哪里了?”
阮闿龇牙咧嘴想强撑出个笑脸不让二人担心,但这笑脸却扭曲着充分彰显了他的痛楚难耐。
不等阮闿回答,廖淳已经发现了伤口,阮闿的一只手正抚在右大腿上,汩汩的鲜血还在从伤口不断流出。
原来,阮闿被刺前也已经查觉到身体后侧有恶风不善,稍转头眼角余光便瞥见一个官军正骑马挺枪朝自冲来,速度极快。他心下一惊,知道这速度跑是绝对跑不过的,于是脚上顿时发力,想侧身从旁边躲过去,无奈他刚腾身侧开稍许腿上便传来了一阵巨痛,他的右腿顿时失去了知觉,整个人又跌坐回原地。
“快带阮闿兄弟去包扎一下。”这话廖淳本是对着二娃子说的,但没等说完陈幕已抱起阮闿往营帐跑去。
陈幕、阮闿回帐去,廖淳依旧指挥着众人杀敌、救火。怎耐官军皆是骑兵,在营地之内纵横驰骋,而联军的马匹多拴在马槽啃夜草呢,廖淳等人自然也不例外。
没有马见着官军在前面不远处点火,廖淳只能率众跑着赶去,但等廖淳等人堪堪赶到,官军又策马奔向了另一处,而廖淳只得留下几个人救火,一面又再追去。如此囧况急众人都直骂娘。
好在官军其实并不多,随着时间的推移,联军将士似乎都从被劫营的恐慌中镇静反应了过来,并渐渐往粮仓这边聚拢来,来保粮救火并截杀官军。
“淳哥,官军好像跑了。”
“狗娘养有种别跑!”二娃颇得意而兴奋对廖淳说完,又挥舞着他那把龙云大刀冲突跑远的官军马队大喊示威,仿佛官军是因为怕了他才逃走的。
“嗯!”看着越来越多逐渐聚拢来联军将士廖淳紧绷的心弦开始放松了下来,“咱们的人都往这儿赶来”。
“就这些个官军现在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咱们先灭火要紧。”廖淳招乎手下将士去寻水具打水灭火。
然而等廖淳率众再次赶回粮仓时,粮仓已变成一片火海,而这火却并不是官军放的。
据王国手下兵士讲韩遂的人马先来劫掠粮仓,守仓兵士抵敌不住,只好往廖淳和马腾处报告求援,只是那时廖淳正忙着率众打水去了不在营地,所以没能得到消息。而马腾收到消息倒是二话不说点起下所有人马,只可惜他不是去拦阻韩遂的,到了粮仓韩、马两部人马虽有短暂的剑拔弩张,但很快便达成了什么协议,合兵一处杀光杀散了所有仓场守军,劫走了一大半的粮草,还把带不走的全放了火。
望着眼前火海,廖淳气满胸堂,然而却已是回天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