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受了王妃的珠冠,带上了王妃的腰带,你就该一辈子留在本太子身边,服侍本太子。”
她闭着眼睛,充耳不闻。
“花溶,那是封妃仪式,是儿子亲自替你带上的腰带,你休得抵赖。”
她忽然睁开眼睛,凝视那条腰带,笑起来:“我认为,有了这条腰带,更便于行事而已。也更能令王君华狗急跳墙。四太子,你可不要想太多了,否则就是自作多情。”
他怒声:“出尔反尔的小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杀了王君华,就会离开我,就会跟我一刀两断……”
“可是,这样你也会早点得到解药,解除痛苦,这难道不好么?”
“不好,不好!你要陪着我,一辈子陪着我,给我煎茶,给儿子做衣服,还要再给我多生几个儿子。”
“哪怕没有解药也没关系?”
“当然要解药。我要活着,花溶,你别不知好歹,这世界上,还有哪个男人能比本太子对你好?”
她咯咯直笑,真亏这人说得出口。
“你对我多好?甚至包括用强?侮辱?”
“我喜欢你才会用强”他理直气壮,“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为的什么?为的就是要让她替自己生儿育女。你那个臭脾气,我不用强,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我不想再耗下去了,速战速决不好么?”
战争!战术!这是他的爱好,边和议边作战,两手都不放松,或者出奇不意来个强攻。只是,男人和女人之间,怎么可能完全是一场战争?
她的充满讥讽的笑声,他的腿重重砸在丝绒的地毯上,捶胸顿足:“花溶,不管我如何待你,你却无心无肝,只想报复我、想我死。不光给我下毒,还要在我毒发身亡前带走儿子,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死去……”
“你装什么可怜?你四太子府妻妾成群,人山人海,别说死掉的儿子,就算活着的,也还有几个女儿。四太子,你放心,有的是人替你养老送终。错了,我忘了,你们大金是兄终弟及,你死了,你的妻儿自然有其他人继承……”
这无情的嘲笑彻底惹怒了他,他破口大骂:“无论我怎样,你都不会心动,你只会恨我,恨不得我早点死。狠心的女人……”他边骂边哭,嚎啕,“花溶,你到底还要如何折磨我?”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是你自己心怀不轨。”
“我就不该心怀不轨?我只是喜欢你,我又有什么错?你嫁给我,一辈子陪着我,这样难道不好?”
她冷笑一声。
“我喜欢你!难道喜欢也有错?”
“你喜欢我?喜欢我就是不顾礼义廉耻想用卑鄙手段用强?”
他愤愤的:“喜欢一个女人,就是要得到。我做这些,就是要得到你,否则,我岂不是疯了?”
“你本来就疯了。”
“那也是因为你!花溶,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那你的越王头衔如何得来的?你权倾天下如何得来的?你今天的一切,你的都元帅高位,你掌握的天下军马,你做这些,也是因为我?你是因为你的野心!你的贪婪!你杀掉了我的丈夫,得到了一切的荣华富贵,然后告诉我你对我一往情深?叫我感激你?叫我欣然接受你的赏赐和恩宠?这样还有没有天理?”
“天理算得了什么?我也遭到了报应,生不如死……”他的声音嘶嘶的,那一轮非人的痛楚折磨一过去,浑身都是汗水,如一个
疯狂的乞丐。多少次,自己在她面前发作,疼也好,伤也好,生也好,死也好,她都如此无动于衷。争吵,她只会跟自己争吵。
她盯着他散乱的头发,脸上流露出淡淡的怜惜之意。“四太子,你觉得痛苦么?”
他被这怜悯的目光所欣喜,以为她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急急回答:“痛苦死了,我再也不想经历这样的痛苦……”
“四太子,这才是开始呢!算不得什么。何况,只是**上的。更深的痛苦,你还没有领略过。”
欣喜变为愤怒:“花溶,我恨你,有时恨不得杀死你!”
“当然!我毫不怀疑,你会寻机将我杀掉。可是,在这之前,我们彼此都还有利用价值,不是么?”
他再次跃起身,想揍她或者跟她拼命,可是,身子依旧软瘫得提不起一丝力气。
“四太子,这种痛苦真的算不了什么!临安一战,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那种痛,不是时断时续,而是时时刻刻,连坐卧连饮食连方便都没法自己解决……这样的痛苦,我经历了大半年,多次咒骂老天为何还要让我活着受罪……”
他急切地问:“是谁救了你?是秦大王?”
她不答,继续说,“**的痛苦还不是最大的痛苦。当你疯狂的想见到一个人,却怎么也见不到的感觉。你仔细回想,想不起他的脸,就连梦里,也总是梦不到……”她咬牙切齿,“我更恨你!若不是你杀了鹏举,我怎会再也见不到他?”
他半晌无语。
“可是,花溶,我没杀你,我从没想要杀你!而你,却对我下手,目睹我的痛苦,毫不悲悯。”
“你杀了鹏举,就等于杀了我!”
她躺在床上,眼里满是泪光。
“你再折磨我,岳鹏举也死了,就算我马上死了,他也活不过来了。哈哈哈,花溶,你很伤心是吧?再怎么伤心,他也死了,变成了一把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