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心中一凛,虽是满怀不甘,也只得先退回来,看着失去一臂快要晕死过去的豆子,恨得连连跺脚。
豆子疼得满头冷汗,勉强说道:“娘娘不必顾及属下,先去找皇上要紧!”
若是不管,就这样将他弃下,只怕丢了的不只手臂,而是小命了。
但带着这重伤的属下,一则行动不便,二则无法养伤,也和要他小命无异了。
木槿转头看向小鱼,“在这里留下来照看他,然后设法联络青桦。他们……应该在这附近。”
楼小眠点头,“庙中并无尸体,且血迹未干。想来青桦等人只是受了伤,被迫逃开,孟绯期要在这边守株待兔等咱们,自然顾不上追他们。”
豆子还要推拒,木槿已寻出伤药交给小鱼,顾自上了马车,唤郑仓过去驾车。小鱼扶着豆子踌躇之际,那边马车已渐渐走得远了。
--------------孟桃花你亲爹已经被你气死了---------------
木槿自幼尊贵,向来从者如云,待怀孕在身,更是被众人捧于掌心,只差点没托到云端去娇养。可出京后连着被几路人马拦截,至此身边只剩了一个秋水。秋水不过程略通武艺,若遇高手连自保之力都没有,更别说保护木槿了。
秋水便很惶恐。
木槿明知她亦是深宫长大,未曾经历过如此艰险,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放心,娘娘我保护你!”
秋水愁道:“奴婢死不足惜,只担心娘娘这样奔波下去,身子受不住啊!”
木槿微哂,“习过武的人哪会那么娇气!你瞧你身体不就比如烟她们好许多?即便刚把你丢在那里照顾豆子应该也没问题,只是你没出过门,不了解的事儿太多,外面的生活只怕一时无法适应。”
她沉吟片刻,笑道:“其实我不了解的事儿也多。比如孟绯期被毒蜂咬了,便是毒性难解,也不会瞬间发作,还发作得那么厉害吧?”
这话秋水自然回答不了。而木槿的目光,亦是投向楼小眠。
经了这场厮杀,楼小眠不好再对她爱理不理,遂将手中香囊晃了一晃,“皇后聪慧绝顶,自然猜得出这里动了些手脚。”
木槿半偏着脑袋,打斗中微微散乱的倾髻有些顽皮地垂落。
“仿佛是无忧香。这香平时无毒,佩于身上甚至颇有益处;只是听闻这香中有两味药,是好几种剧毒的药引。而方才楼大哥有意无意站在了上风口……楼大哥这是早就在防范孟绯期了?”
楼小眠抱着肩,倦倦地笑了笑,“这人一身武艺实在太可怕了。君子斗智不斗力。”
木槿嘿然,“对,楼大哥是君子,是君子……”
只是这“君子”实在比孟绯期那身武艺还可怕。
她甚至都没听说楼小眠跟孟绯期有过交集,却已无声无息将他给算计了……
又或许,楼小眠刻意在告诉她,别因为他不会武就小瞧他,关键时候,还是他的“智”最管用。
瞧着楼小眠不似之前冷淡,木槿追问道:“不知楼大哥下的是什么毒?能要他命么?”
出京后两番与孟绯期交手,木槿都未落下风,反将孟绯期弄成猪头肿脸,狼狈逃窜;可孟绯期出手越来越狠辣,流年被杀,豆子重伤,青桦等人则不知被他赶到哪里去了,打斗时还处处指向她的腹部……
许思颜吉凶未卜,京城本就危急,可木槿一再被他陷害,处处被动,至今无法与禁卫军会合,连自己都难以保全,更别说相助许思颜了。
到了此时,便是五哥再怎么心存维护,木槿都不打算再对这位堂兄手下留情。
毕竟,她孩儿的性命,可比这位不上道的堂兄金贵多了。
可惜楼小眠叹道:“我没打算要他命,只想着万一和他敌对时保住自己的命。”
木槿甚感遗憾,同时又不得不赞道:“也亏得楼大哥一步三算,处处小心谋划后路,不然今日咱们就惨了!”
话未了,车轮般是撞到了什么东西,猛地一晃停了下来。
楼小眠变色,向后探了一眼,声音便冷了,“可惜,我的后路谋划得远远不够!”
外面喧闹之声响起,杂乱的脚步后,便听得慕容琅在外笑道:“从前我便说皇上表哥戴了绿帽子,表哥偏偏不肯相信!瞧瞧,这乔装打扮的,打算跟野男人私.奔了?果然是个淫.浪的——贱.人!”
木槿脸色亦白了白,却很快镇静地笑了笑,令秋水将帘子打开,叹道:“瞧来我看人的眼光着实有点问题。当日我怎么会觉得慕容家这位姑娘心直口快,性格爽朗,可能会是雍王的良配?”
秋水咬牙切齿道:“娘娘其实原也没错。一个枉为千金闺秀,粗.俗蠢.恶,满口喷.粪,形同泼.妇;一个枉为臣子,谋权篡位,大逆不道,禽.兽不如,岂不正是天生良配?”
木槿笑道:“那么,本宫还真要恭贺乐和郡主了!祝你们……贱.人配.狗,天长地久!”
慕容琅涨红了脸,怒道:“死到临头,你还敢嘴硬!信不信我剥了你的皮蒙鼓,剁了你的肉喂狗?”
想来孟绯期也比他们想象得要聪明许多,吃了几次亏后,已意识到他的勇武未必能对付得了狐狸似的楼小眠等人,竟提前通知了慕容琅在此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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