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刚才才给那家人办理了户籍。”
崔安修边说边一脚踏进了自己的家门。
“爹,你回来啦!”崔莹听到父亲的声音立即迎了出来。
她是个才年方二九的年轻女子,眼里已经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悲苦,她面容清秀,身形消瘦,在自己亲人面前却神情拘谨,让人忍不住地怜惜。
“爹,先洗个脸,换了衣服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就做晚膳。”
“去忙吧!爹知道!”
不光崔莹无颜面对自己的父母,崔安修也无颜面对崔莹。
崔安修换好衣服再回到大厅的时候,苏汶正坐在一个绣凳上绣手帕。
崔安修出于关心说了一句:“别绣了,太费眼神了!你前几天不是说眼花了吗!”
苏汶白了他一眼,嘴里尖酸地说:“家里处处都要银钱,现在又添了一张嘴,靠你那点银子哪里够!”
“你这是说什么话?让孩子们听到了该多难受!”
崔安修走到苏汶面前,手掌按在她的肩上,警惕地看了看外面,崔莹本来就敏感,别到时候听到了又想不开了。
“我说什么不好听的了?”苏汶放下绣品,委屈地抹着眼泪说,“我自嫁给你就来到这个地方,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眼看女儿就要嫁人了,谁知道……你说你这官儿是怎么当的?都让那种畜生骑在脖子上拉屎拉尿了!”
“好,好,好!”崔安修安扶着苏汶,恨声说道,“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找那个畜生算账的!”
“行啦!还是先顾着眼前的日子吧!”
苏汶说着话,还是丢下绣品到厨房和崔莹一起做晚膳了。
晚间当崔安修一家人坐在八仙桌上吃饭的时候,就听到了隔壁的响动声,和一个小姑娘银铃般的笑声。
苏汶微皱着眉头说:“隔壁今晚就住进来吗?”
“是啊!”
崔安修笑着给苏汶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把赵大牛一家人的事情讲给了家人听。
苏汶听了以后也唏嘘道:“哪有那样恶毒的母亲,虎毒尚还不食子呢!”
“是啊!”
崔安修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接着说,“我今天特意散值晚点回家,就是等着给他们办户籍。”
“武威侯世子的贴身侍卫特意交代过我要给他们行个方便。”
饭桌上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苏汶隐晦地看了崔莹和崔远一眼,心里黯然神伤,夫君终究为这个家低下了他的头。
苏汶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她笑着对崔莹说:“莹儿,你也别憋在家里难受了,有空就过去陪隔壁的小妹妹说说话。”
“好,娘!”
崔莹说完话就埋下了头。
崔远绷紧了清秀的脸庞,眼里闪过一抹坚毅。
隔壁的赵大牛一家人可不知道他们正被崔家议论着。
他们从衙门出来以后就雇了一个牛车直奔东大街,他们买了被盖买了两身换洗的衣衫和厨房用品,就又直奔着回新家了。
一股自由清新的空气萦绕在他们周围,他们一边干活一边忍不住想大笑。
他们做了新家的第一顿饭,虽然很简单,但却吃得很舒心。
赵如意捧着一碗饭,吃着碟子里的炒鸡蛋,眼里泪光闪闪的,那一刻她觉得前世里吃的那些山珍海味也不过如此。
吃完饭后一家人又围坐在一起商量今后的生计问题,在这一点上,赵大牛和闵秋禾都无条件地尊重赵如意的意见。
赵如意把自己一路上做的打算都告诉了父母,说短期内有可能没有成效,大家只能靠手上的积蓄过日子,其实普通家庭节俭点过三百两银子一辈子也用不完。
赵大牛则大力拍着胸脯说:“如意,阿爹阿娘这条命都是捡来的,你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阿爹,不能这么说,谁的主意好就听谁的。”赵如意转头对闵秋禾说,“阿娘,你觉得呢?”
“嗯,如意说得对!”
闵秋禾一脸宠溺地看着赵如意,对于她来说,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再辛苦她也不怕!
“那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一起努力!”
前一秒赵如意还像个小大人一样做着决定,后一秒她就撒娇依偎在闵秋禾的颈项说:“阿爹阿娘,今晚我想和你们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