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轰鸣巨响,那启动仪器内两股大龙象力混在了一起,不可调和地炸开。
众人急退避开这一场莫明的爆炸。
国师一把搂住就最近的飞轩,翻滚到了一侧。
被炸得披头散发的国师确认了飞轩的安全之后,悲痛地回头大喊:“紫瞳?”
“先别着急喊。”爆炸掀起的尘埃中一手托举着一团橘黄暖色的明艳,将紫瞳从尘埃中托出来。
小赵随意将紫瞳放到地上,虽然不粗鲁,但也不及对自家媳妇那般温柔。
紫瞳先是对着齐天尘喊了一声:“师父。”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国师赶忙过来对紫瞳左看右看,看看到底有没有受伤。
被国师检查了好一会,紫瞳才挣脱国师的束缚,恭恭敬敬地对着小赵剑仙行了一个大礼:“紫瞳多谢赵道君救命之恩。”
“不过举手之劳。”小赵剑仙温和说道,“你家监正也救了我家小飞轩嘛。”
“齐老头,你这老头能处。”老赵笑嘻嘻地说道。
“那个,当时老道和飞轩离得近。”齐国师松了一口气说道,“玉真,幸亏有你。”
“国师,可知道赵兄曾曾说过:道君,当仁不让。”宁采臣说道,“我看到赵兄出手了,便护住这帮小辈们。”
“可惜了,看来这开国时期的装置不认可这两个道童的实力。”老天师叹了一口气,“小王爷,看来今日。。。”
“国师且慢。”宁采臣打断,然后问紫瞳道,“紫瞳,你和飞轩一起出力之时,在异象突起之前是否感觉有什么不同?”
紫瞳想了想,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及飞轩道兄。一开始我们二人都是以相同的功率输入那仪器,不过有那么一瞬,我的大龙象力稍有不济,与飞轩道兄错开了那么一瞬。。。。”
“原来如此苛刻。”齐天尘抚须说道,“阴阳两仪,必须平衡,才能。。。”
老天师还未说完,只听见“咔哒”一声。
那磨盘大小的阴阳仪发出颤抖,之后便快速旋转。
齐国师回头,才发现老赵已经站在那启动器的旁边,不禁惊吓:“玉真,你做了什么?”
“那个,我就用大龙象力试了试。”老赵让赵道君偷偷撤回大龙象力,“不会把它给试坏了吧,那也太不经试了。”
飞速旋转的启动仪,突然急刹车,两股大龙象力泾渭分明,仪器从中间分开成了两半。
对应的,天下第一楼也跟着颤抖起来,木门也哗啦一下子打开。
金戈铁马肃杀之气竟然如同实质了一般从门内扑了出来,粘稠得让人呼吸都困难了些,将小一辈们冲得东倒西歪,萧瑟和小雷爷不禁往后退了几步,李凡松不得不把飞轩搂在怀里。
李寒衣的铁马冰河被这股杀气调动起了兴奋,冲出剑鞘。
“定!”宁采臣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一把按下铁马冰河。
仿佛将这千军万马冲杀之气一股钉住了。
“不愧是卿相公子。”一手拉住就要被吹飞的紫瞳,一边须发乱舞地夸奖道,“就是比起玉真,也不遑多让啊。”
“国师,马屁还是少拍。”宁采臣艰难笑道,“这可是天下第一楼里,随武圣太祖萧毅开国的名将肃杀之气,我也坚持不了许久。”
老赵默默逆着这股带着沉重感的杀气,走到天下第一楼的门前。
“原来如此,门一打开就开始阻止登楼了吗。”小赵剑仙轻轻说道。
“玉真?这本是给这帮小辈的机缘。”齐天尘有些担忧道,“你也要登楼吗?”
老赵摇了摇头,道:“这楼缺了点什么。”
随即喊了一句:“真理!”
真理轻松突破被宁采臣钉住,从楼中弥漫出来厚重沉得发腻的杀气,来到老赵跟前。
老赵笑着说道:“自古都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幼笋都要高过曾经的参天竹。哪有今人被几个古人唬住的道理。世界曾经是你们的,可将来却是这帮孩子的。”
说完,握起真理,在无牌无匾的天下第一楼留白的左右两侧开始刻写。
众人忽而一顿轻松,整栋楼都仿佛收敛了气息,全力对抗门口处最大的威胁。
此刻的老赵已经不再是当初虫二居上不熟悉的少年,这历经百年的古楼的门庭楼阁居然没有任何虫蛀腐败的意思,也显示出来了他的厚重,真理之下竟然只能留下浅浅的痕迹。
“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一联镌刻下,这带着时间沉重的阁楼仿佛认可了老赵一般,不再如同一开始那般肃杀沉重让人难以抵抗。
“离太祖谥号为武,一剑定住沉浮的大地,开万世太平。”齐国师以赵玉真揣度老赵,都忘了责怪他破坏名胜古迹,缓慢沉吟道。
“你们几位进入其中,面对开国元勋,也不必太战战兢兢。”宁采臣对几位小辈说道,“将可搅动风云的人物气概展现给各位先贤,告诉他们北离后继有人。切记不可含胸驼背,胆战心惊,元勋们冲杀战场之上,最看不得这般小气。”
“是,谢先生。”几人异口同声道。
老赵摇了摇头,心中呵呵一笑,厉害的作品经得起多维度的解读,大先生年轻之时在橘子洲头发出对天地的疑惑,在辗转多年之后看到泱泱大国在雪中的浪漫从而转进的思考回答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历史车轮一直在前行,后浪涌来,前浪总归是要让路。
“凡松,去吧。”赵玉真轻声对徒弟说道,自己的徒弟,有这机遇做师父的还是有必要替他争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