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不打算理周棠,就这么一路往前,朝楼梯口行去,直至他稍稍侧身,周棠才一下子看到他后背的白衬衫竟被鲜血染透了些,极其的突兀刺目。
周棠心口蓦地震了两下,搞不清状况,整个人都呆了呆,甚至也不知为何,她似乎从陈宴那紧绷的背影和踉跄的步伐里看到了他骨子里的悲凉和惨烈,致使她在陈宴踏了好几步楼梯后就鬼使神差的问了句,“您吃过晚饭了吗?我今晚给您也做了一份晚餐,您若没吃的话……”
话刚脱口,她便蓦地反应过来,差点没给自己一巴掌,这简直是在自找麻烦!
陈宴却应声停了脚步,背对着她,没有回头,也没吱声,周遭气氛也跟着缄默。
他像是在思量什么,又像是单纯的想要停下休息一下,待半晌后,在周棠已经笃定他不会回她话并稍稍松一口气时,他却突然出声,“端上来吧。”
周棠神情猛烈起伏了几许,紧张的捏了捏拳头,才低低的应了一声,直待陈宴彻底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她才全然回神过来,心底无奈而又恼怒,只觉自己这是管闲事管得太多了,纯粹在自找麻烦,就凭陈宴刚才那种样子,她就应该彻底原地。
她是真不该糊里糊涂的就对陈宴心软和同情!
奈何话已出口,便不好圆场。
周棠硬着头皮的开始将饭菜热好,才慢腾腾的端上二楼。
这会儿,陈宴的卧房门并没关,周棠整理了一下表情才端着饭菜进去,便见陈宴正斜靠在沙发,满目幽远的盯着那落地窗外的昏暗夜色,整个人显得有些极为难得的孤冷。
周棠着实有点不习惯这样的陈宴,也有点抵触,这样满身孤冷的陈宴,只会让她想到高中时那个处处受制而又一身不屈的少年陈宴,但那样的陈宴终究只存在高中,如今的陈宴早已是名流之最,财权皆握的他,着实不该再有高中时的萧条与孤寂。
所以,他这会儿究竟因为什么在孤寂呢?又是因为什么才受的伤呢?放眼这京都里,谁才能伤得到他呢?
周棠思绪飘得有些远,但手上动作却没停。
她径直将饭菜端放在卧房的长桌上,低声说:“我厨艺不太好,做的饭菜都清淡,您若不弃就趁热吃点。”
说完便要退出房门。
陈宴却突然低沉出声,“在这儿呆会儿。”
周棠眼角一挑,满心抵触。
她怎么可能在这儿呆会儿?他这会儿的情绪明显不好,她自然不会呆在这里触他霉头。
周棠开始低着头,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往前。
没料她这个简单的动作像是彻底激怒了陈宴,他竟突然从沙发上起身,一秒便窜至她身边一把发狠似的扣住了她的手腕,“你就对我这么不耐烦?周棠你别忘了,你是我助理,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