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芷蝶眼中的欣喜一点点消失,她知道是她自己强求了的,不良人里不可先生可没给过她什么腰牌,每次都是不可先生派人找的她,她可不能保证可以趁着夜色,带着李三娘跨过坊门安全的到莳花楼去。。
这回是她自己自作主张来找的李三娘求救的,后门外那个还在等着的车把式虽然是不良人里的人,但他可不会用自己的身份腰牌帮忙。
脸上还挂着泪痕的齐芷蝶抬起头,看着往院子里走的李三娘说:“劳烦三娘子给九娘开上几贴药,我拿了药就走。”
李三娘这哪里能同意,此时不见到九娘的实际情况,如何开方?
“我知,兄长们,人命关天的时候,顾不得了。”
时间就是生命,李三娘回到正堂,与李父李母交代了一番,就回自己的屋子里就收拾了。
李父摇摇头,想要开口劝的话堵在嘴里没有说得出来。
李母倒是没打算开口,她知道此时的李三娘不是自己劝两句就能听的。
事已至此,再多加阻拦也无用。
李三娘拿着自己的医箱,身上罩上同齐芷蝶一样的黑色遮住全身的斗篷,身旁跟着的李大兄手里拿着李三娘认为可能得用上的被包好的药材,和齐芷蝶一起坐上了后门外停着的马车。
临出门前,李父叮嘱让李三娘拿着不良人那里给发的腰牌,万一要是遇到了当值的金吾卫,也好有个说头,管不管用就不知道了。
李大兄的金吾卫腰牌,应是能有用的,可那得是李大兄一人还好说,若是再加上李三娘和齐芷蝶两个女娘,李大兄能拿什么理由来说?
李大兄坐在另一边的车辕上,李三娘与齐芷蝶进了车厢。
李三娘刚坐定,车把式就拉动了缰绳,李大兄看着这马车和赶马车的人,心里有不少疑问,但是一句话也没说。
宵禁时分,夜路出行,还是先不说话的好。
李大兄的疑问,在于这可是马车,平康坊最大的群芳院要是能用上马车,那还可以说的通。
可莳花楼一个不过二三十个女娘的二等楼子,竟然能用上马车?还是这等骏马拉的马车。
上次李大郎陪同李母和李三娘去莳花楼的时候坐的也是马车,可那拉马车的马可不是现下这匹看着就是壮年,健硕有力的大公马。
上次那是瘦弱老年行将就木的仅仅就是拉车代步的马,现如今这匹拉车的马,就是卸了车厢,套上马鞍,上战场的话,李大兄都觉得是可以的。
还有,这赶马车的车把式,举止行为里那股子被训练出来的痕迹,在金吾卫当值多年的李大兄,一眼就看了出来。
也是李大郎年轻,也没接触过这种类型的人,上次自是未看出来什么的。
李大兄心里十分笃定,莳花楼,莳花楼里的女娘,莳花楼里赶车的车把式都有问题!
按下心里的疑问,李大兄注意到这车把式十分熟悉长安城内的道路,不仅仅是李家居住的长寿坊,刚才走过的那条小巷子,身为金吾卫的李大兄都不知道呢。
从坊门出去那是不可能的,坊门每日宵禁时分早就关死,除非有紧急军情,或是别的大事,才可能打开,不然任谁来了都不可能开的。
可这车把式还真是厉害,竟然真的七拐八绕的在一处隐蔽的貌似是死路的地方找到了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