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医师本来不想再搭理这等人,但崔医师都出来说了,高医师就点点头,对一旁的小学徒吩咐道:“你出去打听打听这夫家姓刘的马娘子是哪家?上人家家门说上一声,也算咱们尽了力了。”
这既有了夫姓,也有马娘子的姓氏,在加上马娘子那十分显眼的肚子,又能用得起婆子的人家,只要去街面上找几个小子问问,应是能找出来的。
小学徒点头作揖,从柜上拿了铜板就往出去。
等再坐回诊位,秋香就近前对着李三娘小声说:“三娘子,那马娘子是怎的了?瞧着却是同那怀孕的妇人差不多,怎的你和崔老头都说她没怀孩子?”
李三娘先是抬手轻拍了秋香的手臂一下,嗔怪的低声道:“说了几回了,那是崔医师,可不能叫人老头儿。”
秋香不置可否,但还是乖乖点头,等着李三娘同她解释。
“......因是如此,没有听到另一脉息,我才同崔医师一样确诊她确实没有怀孕,只是病了。”
“葡萄?可是哪会在西市吃过的酸甜一串串小球似的果子?”
见李三娘点头,秋香睁大了眼:“那可真是惨,肚子里长了这东西,岂不是妖怪?”
“不过就是病了,哪里有妖怪一说?断不可如此说。”
等邻近下值之时,那小学徒才满头汗的跑回来了。
小学徒给了街面上的小子十几个钱,打听了小半晌儿,就找到了原来就在前头儿那街面上的一户刘姓人家。
刘家是开纸钱香烛铺子的,因着大唐此时笃信佛道的信徒不少,这香烛铺子的生意倒也算不错。
因此,马娘子才能有个岁数不小的老婆子出门使唤。
小学徒说:“我进了那铺子,找到了掌柜的,问了后知道就是这马娘子的郎胥后,就对着他说了马娘子来咱这医堂的事儿。”
“你先喘匀了气再说,歇歇。”
高医师让另一学徒给小学徒端了茶水,略等了小学徒喝了两口茶后,才听小学徒说:“结果,我这话还没说完,那刘掌柜就不耐烦的抬手要打发我。
刘掌柜嘴里说‘她疯了,不必管了,就那样吧。’
我听了这话,还是说完了掌事说的,让他家带马娘子去瞧医师的事儿才行礼离开的。”
“你没问问街坊邻居知不知道内情?”
唐明月这话,让小学徒挺直了腰杆子,小学徒老神在在的说:“我还真去问了。唐医师猜怎么着?”
“好啊,你这孩子还来揶揄(yé yu)我?好了,回头请你俩吃一顿羊肉汤饼如何?”
小学徒行了一礼:“多谢唐医师了。
我在邻居那里打听到的是,这马娘子一开始有孕之时,刘家只有高兴的份儿,说是成亲已有一年有余了,这才有了身孕的。
可是后头马娘子应是身子不适,去敲了医师,医师应是说了马娘子这是得病了,并非怀了孩子,但马娘子不信,刘家人一直劝马娘子听医师的话,吃药诊治。
但马娘子铁了心觉得他们都要害她的孩子,不肯吃药。
说是除了回春堂外,咱们坊里的济世堂、应春堂是都看过了的。
刘家人已是无法管了,只能由着马娘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