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点头答应。在淮泗城露这一手的时候,师父并没说明其中练习的诀窍,看来他这手艺并不是谁都传的。
这家伙,看起来豪爽得很,私下里精明着呢。
“第五,练习手指夹豆,每次食指和中指只许夹起一粒,必须练足一个小时。”
老张搬来一竹筐黄豆放在顺子面前,右手双指缓缓探出,夹起一粒一粒黄豆,放入旁边的竹篓里。随后双手齐发,越夹越快,顺子几乎看不见他的双手,只能看见他的衣袖不断抖动。
仅仅两分钟,便夹取了满满一竹篓。
“待你练到十分钟夹满一篓,换成同样大小的钢珠。”
看到这个动作,顺子打心眼里有几分排斥。
“师父,练这个有什么用?”
“这功夫练成了,掏兜又快又准。要想练成荣门所谓的‘兜风’,这是必须的基本功。”
柳如烟本来性格泼辣,一刻都不闲着。
这时老张授徒,她却一声不吭,笑咪咪地眯起眼眸在一旁看着师徒俩,像极了贤妻良母。
老张所说的“兜风”,是指瞬间将迎面而来的行人财物偷走。
所有动作都在行走间完成,难度可想而知。
“师父,俺不学这个!”
老张竖起了眉毛,“咋了?”
“掏兜,街上的小偷小摸才这么干。我要做侠盗,飞檐走壁的侠盗!”
老张急了,涨红着脸骂道:“你小子懂个屁!采毛桃、拾帐头、捞月亮、飘白纸,这些下三滥的窃术,师父教你哪样了?”
他说的这些窃术,都是荣门黑话。
采毛桃指的是偷鸡。
拾帐头是偷取人家田地里的农作物。
捞月亮指顺手偷取木盆。
飘白纸,则是指顺手偷走别人晾在外面的衣物。
柳如烟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人,朝顺子笑道:“师娘问你,若是曹督军传令给淮武军,前去征剿淮泗自治军,命令就在传令兵手里,你偷还是不偷?”
“当然要偷!”
“那你是不是要等他晚上睡了,飞檐走壁翻墙进去偷偷拿走?”
“哦,这…”
顺子语噎,他没想过这一层。
老张脸色变得冷峻,接过话茬:“等他睡下,怕是命令早传出去了。我还是那句话,手艺没有好坏之分,关键是看你拿来干什么。从今往后,我教你什么,你便学什么!”
言语之中,隐隐带着一种为人师长的威严。
顺子明白了其中的关窍,立时变得乖顺,躬身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柳如烟在一旁赞道:“顺子这孩子,贼机灵...”
“俺这教徒弟呢,你娘们儿别插话!”
对于顺子的挑三拣四,老张明显还没有消气。
“嗯呐!”柳如烟乖巧得像个小媳妇,对于刚才捋顺了顺子的犟脾气,一点也不邀功。
老张接着道:“每天下午练习‘五鬼盘珠’两小时,夹豆一小时,晚上睡前练武一小时。这些都记住了吗?”
顺子点头道:“都记下了!”
老张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递给顺子,“自己掌握时间,眼下切不可贪多。”
见老张一脸严肃,柳如烟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挑眉道:“不可贪多?除了吃饭睡觉,连个放屁的功夫都没有,他才多大点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