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棠心中惊惧,不敢再多逗留,转头便走,好像一摆脱了那薛漾的目光,自己耳下的创口便不疼痛了,池棠更觉得大有古怪,加快脚步,恰好来送酒菜的一个仆人看到池棠,轻声催促道:“张五,怎么还在这?阎管事那里缺人手,要你过去帮忙呢。”
“这便去。”池棠连声答应,赶紧离开了这处庭院。
薛漾站起身来,便要跟过去,身边几个门客正好起身过来敬酒,薛漾却不过,略饮了几盅,再看池棠时,早不见了踪影。
薛漾复又坐下,嘴角微微一扬,暗自道:“原来是这人。”又对着半空吸了吸鼻子,复皱了皱眉。
这一次募英堂的演武之会气氛十分热烈,董琥因得了杉思集这样的高手,也是兴致勃勃,和柏尚、宗熙潭等人谈笑风生,董瑶则抿着嘴,忍着笑,注视着柏尚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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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幽,内宅的庭落里,两人正在窃窃私语。
“我就是不要嫁那什么北海王家的公子,我就是要找你,你说,你怎么去和我父亲说?”说话的正是董家的三小姐董瑶。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竟是董府门客之首柏尚的声音。看他不是白天一身白袍的装束,而是换了一身紧身的黑衣,想是夜行偷潜入此之故。
董瑶此时穿着一领短襟劲装,将身材凸显得曲线玲珑,在夜风中更是风姿绰约,手中还提着柄长剑,听了柏尚的话后,显然有些不满意,嘟起嘴道:“又是从长计议,你都说了几次了。这次父亲就是去的京城,说是看我大哥,我看多半也去了那王家的府上了,你再这般耽搁下去,父亲真要把我嫁出去啦。”
柏尚赶紧做手势:“小声些小声些,仔细别人听见。”
董瑶又笑了起来:“你又不是第一次来,难道不知道我从顾师傅那弄来的迷药能让我那些婢女不睡到五更绝不醒来?有什么好担心的。”
柏尚也轻笑道:“小心些总是好的,万一被老夫人房里的人听见,我可吃罪不起。”
董瑶一摆手中长剑:“母亲的房间离的远呢,我这里又是私密之处,怕什么?来,素白哥哥,再教我几招,我看午间那胡人的刀术好生厉害,你可有什么高招能制住他么?”
却原来这董府的三小姐虽是女儿身,却和她父兄一样,都是好武,没事就常去门客练武之处走动,自识得柏尚后,一则见他剑术为众人之冠,武艺极为了得,二则也是柏尚英俊潇洒,年少有为,这董瑶早就对柏尚情根深种。她自小便是父母溺爱,一向任性惯了的,胆子又大,便常偷约了柏尚来闺房院落里夜半私会,不仅能从柏尚处习得些剑术本领,而且得与爱郎这般相见,心里或多或少,总有些神秘紧张的刺激之感,自然更是乐在其中了。
柏尚能得小姐这般青睐,况且这董瑶又是貌美如花,哪有不情愿的道理?只是董瑶虽是性情开朗,对自己也是倾心爱恋,却在男女大防上自律的甚严,让柏尚心中颇有些郁郁。
此际听了董瑶这话,柏尚笑道:“那胡人刀法疾速,其势汹汹,当他施展之际,决不可直撄其锋,当先取守势,待其一轮猛攻结束后,觑其新力未继之时,突然攻其必救,如此自然有取胜之机了。”他其实对杉思集的疾风刀法也没有必胜把握,不过玉人在前,自己必然是要充充面子的。
董瑶的一双大眼睛在柏尚面上凝视了许久,语带钦佩的道:“素白哥哥真是厉害,一下子就能看出那胡人的破绽,来,快教教我,怎么守住他的猛攻,又如何看出他新力未继之后攻其必救。”
柏尚微微一笑,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值此夜深人静之时,若是双剑相击,只怕动静太大,还是用树枝稳妥些,口中道:“好,我来攻,你把我上次教你的那套剑法施展纯熟即可。”
董瑶刚把长剑摆好架势,柏尚的树枝已经极为快捷的攻了上来,缠住了董瑶周身,威势当然不可与杉思集午间所施展的疾风弯刀之法同日而语,但招式绵密迅疾,对于董瑶来说,已是极为凌厉的招数了。
董瑶初时有些手忙脚乱,柏尚便将招数放缓,口中提醒:“横剑起式。”董瑶渐渐回过神来,长剑挥动,堪堪招架住柏尚的树枝。
二人斗了一会,柏尚突然止住攻势,笑道:“你看,此时我一轮攻势已毕,招式还未收回,中门大开,你只要将长剑直递入我胸口,我便不得不赶紧招架了。”
董瑶呼呼喘气,脸上却是笑意,将长剑直刺柏尚胸前,柏尚假意招架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这下董瑶更是高兴:“就像这般,便能破这疾风刀法了?”
柏尚颌首:“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你剑术还要多加练习纯熟,气力也要练。好啦,看你都累坏了,快歇会。”
董瑶伸手抹去额上汗水,气喘吁吁的笑道:“没事,不累。”
柏尚笑着接过董瑶手中长剑放在地上,又看到玉人吐气如兰,在夜色下更显得娇媚异常,再也按捺不住,伸手便将董瑶搂入怀中。
董瑶眼神一阵迷离,爱恋无限的依偎着柏尚,好一阵没说话。
“这几日不曾来会你,可把我想死了。”柏尚玉人在抱,显然大是情动。
董瑶把头一偏,假意埋怨道:“哼,还说呢,这几日都不曾来,还要我今日午间跑去看你。”
柏尚叹口气道:“小姐,我又何尝不想来?你也看到的,这些时日新收了不少门客,我有许多事要打理,哪里分得出身?”说着,将口贴近董瑶耳边,语带诱惑地道:“我有个法子,没准能成我们两个的好事。”
董瑶一怔:“嗯……什么法子?”
“你的那些婢女都沉睡难醒,不如,不如我们便将生米煮成熟饭?”柏尚亲吻着董瑶脸颊,双手摸向董瑶的私密所在。
董瑶猛地一醒,满面绯红,急忙推开柏尚的双手:“不行……这个不行!”
柏尚早就**大动,喘着粗气,伸手便去褪董瑶衣衫:“怎么不行?你我两情相悦……便该享受这夫妻之礼。”
董瑶好一阵挣扎,口中呜呜有声,以示抗拒。柏尚只得住了手,呼呼喘气,兴致大减。
董瑶整理好衣衫,看柏尚低头不语,心中又有些不忍,轻声道:“素白哥哥?你生气了?”
柏尚沉默半晌,忽然恨恨地道:“我就是不明白,亲也亲得,抱也抱得,为何就不能做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