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顿时又传来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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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捱了几天,庖厨那里的薪柴已经剩的不多,池棠实在推搪不过,只得出庄再去打些柴来。
由于还是担心遇到那薛漾惹出什么是非来,池棠特地起了个大早,天刚蒙蒙亮,便拿着柴刀径往后山而去,料想多半不会碰到薛漾了。
池棠背着空担,一边走一边还在寻思,自己究竟是担心那薛漾什么呢?怕他是个妖孽?不好说,虽然他来此地必有深意,却也没什么妖异之处,也就是那天看向自己的神情透着些诡异,或者也是自己心中有事,徒然心虚而已。若说有什么古怪的地方,那就是这耳下创口的突然疼痛,可就因为这个,对那薛漾这般担惊受怕,未免有些荒唐。池棠知道,自己真正害怕的,还是那夜妖魔肆虐的情景。说来也怪,那夜面对面看到妖魔,自己还鼓勇与那些妖魔厮斗了好一会儿,怎么现在逃脱了,却反倒似惊弓之鸟,胆气馁丧若此呢?
鲜血淋漓,脏腑横飞的惨景又浮现在池棠脑海里,池棠打了个寒噤,摇了摇头,不敢再往下想了。
冬天的清晨,天亮的晚,东方刚现出一丝鱼肚白,四下情形还是昏昏暗暗的看不真切。池棠望着朦朦憧憧的后山,忽然又想到老阎头说翠姑的那个故事。
翠姑不就是神秘的被掳去这后山的吗?难不成后山也有妖孽?池棠先是一怔,而后又笑着摇了摇头,这后山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遭,从无异样,怎么听了老阎头那故事,自己倒疑神疑鬼起来?
池棠加快脚步,要赶在午时生火起炊前,将后几日的薪柴都送回来,这**天避而未出,拉下的活计可着实不少。
眼看快近后山,池棠忽然心头一震,前方一个人影,正抬头看天,仔细辨认下,那人背着一剑,一身短襟褐衫,仿佛就是那薛漾。
池棠心头狂跳,怎么还是碰到他了?他怎么会这么早就在后山之处?不消说,准是早有准备,预先在这里等着自己的。
池棠现在也避让不得,只得硬着头皮,直走上前。
那人听到脚步声响,转头过来,看向池棠,池棠借着拂晓微光,看那人方脸阔唇,气宇轩昂,颌下留着一丛短髯,约有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却原来不是薛漾。
池棠松了口气,复又奇怪,这人背剑样式,所穿服色,竟与那薛漾极为相似。
那人却已经迎了过来,拱手道:“这位大哥,敢问可是那里庄上之人?”
池棠看那人有礼,也抱拳道:“正是,你是何人?怎么这么早就躲在这里?”
那人笑笑:“哪里是躲,我赶夜路前来,才行至此处,恰好遇见大哥,要打听个事。”
“什么事?”
“哦,请问这庄上几时开门?”这短髯汉子倒一直彬彬有礼。
“你问这个做甚?”池棠故意装出戒备防范的语气。
短髯汉子笑了起来:“大哥不必起疑,实是我有个亲戚多半是投在了庄上,我待庄门开时,要去寻他。”
池棠道:“庄上许多人我都认得,你倒说说看,你那亲戚是谁?要是真有此人,我便告诉你开庄时辰。”
短髯汉子对池棠这般戒备的语气倒毫不见怪,仍旧微笑道:“我那亲戚来这里应该没多久,也如我这般,面皮黑黑的,是荆楚人氏,唤作薛漾,不知大哥认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