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侧的锦屏苑四女子同时起身而出,清叱齐上,直取曾伯,四色衣裙化作四色光华,缠住曾伯周身。
就在此时,本已软倒在地的曾仲弹身而起,如同一阵黑烟飞速冲到公孙复鞅背后,双手成爪,正抓住公孙复鞅双肩,手指散发出紫黑色怪气,不过片刻之间,公孙复鞅浑身上下被紫黑色怪气缠绕,不一时就完全盖住了公孙复鞅,再看紫黑色怪气所化,竟是极厚的冰层,形成冰棺也似,公孙复鞅已被牢牢封在冰棺之中。
曾伯身边的四色光华同时也止住了运动,一团黑气已将四色光华裹于其间,就听曾伯哈哈大笑:“蕞尔小妖,何足道哉?岳公,我等手段如何?”
不过片刻之间,公孙复鞅和锦屏苑四女竟同时被擒,事态转变之快,池棠不禁目瞪口呆。
眼神一转,顿感异样,这样突然的转变,整个场上竟鸦雀无声,池棠仔细看时,场上每个人都维持着先前的表情神态,连站在场边的所有紫菡院女弟子也是僵立当地,却都是一动不动。池棠一凛,这不是定身术么?看看身边嵇蕤薛漾,竟也纹丝不动,尤其薛漾,正饮茶入口,茶盏刚及唇,姿态僵在当场,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
可是自己,却何以能行动如常?
池棠心中奇怪,所幸自己坐在众人之中,并不显眼,当下也不声张,静伏案边,看场上情势如何。
安坐一边的孤山先生已经站起身来,表情隐有怒意,喝问曾伯:“你们是做什么?”
曾伯诧异道:“我们帮岳公剪除强敌,岳公如何反质问我等?”
孤山先生怒道:“我何用你们相帮?且解开那公孙复鞅之锢,我倒要看看,胜不胜得了他!”
曾仲释放紫黑色怪冰已毕,闷声闷气地道:“岳公何太急哉?此间皆入岳公股掌,且再计较。”
孤山先生看看四下,语音提高:“计较什么?这是怎么回事?这许多人怎么都不动了?”又一指身后僵立的鹤羽门门人:“他们怎么也不动了?”
曾伯哈哈一笑,可是笑的时候脸上表情却没丝毫变化:“好教岳公得知,这正是我兄弟的妙法。”
孤山先生面沉如水:“什么妙法?”
曾伯笑道:“自来除妖之人凡铲除妖魔,身上必有妖魔死前所遗之戾气。说的再明白点,就是妖魔死后,亦有魂魄,突遭横死,魂魄有灵,自然是要在他们身上要留些印记的。当然,降妖伏魔的人也不怕这戾气。不过这戾气遇上我施放的化戾魂雨,便有破护体玄功之奇效。”
孤山先生踱了几步,没有出声,只是反复看着曾伯。
“当然,原本也没这么容易。”曾伯续道,“还是这几日在紫菡院中寄宿,我兄弟在众人饭食中暗施离魂散,这才终告功成。”
孤山先生哼了一声:“紫菡院伏魔名门,你们也知道下毒不易,却放了那甚么离魂散了?”
曾伯点头道:“谁说不是呢,紫菡夫人厉害得紧,放毒放药,准被她一眼察觉。唯独我这离魂散,实是滋补佳品,平素食之,尚有提神醒脑,补益健体之效。不过嘛,用离魂散再配上除妖之人身上所留的残妖戾气及我这化戾魂雨,三方牵动,才能在一个时辰内让伏魔之人法力全消,这也是兄弟偶然发现所得,抓住这时机施了个定身术,不想竟然大奏奇效,也算是机缘巧合了。”
孤山先生面色不豫:“若不是岳某有辟谷修炼之术,不动此间饮食,岂不是也着了你们的道了?”
曾仲走上前:“岳公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兄弟所为一切,皆是为了岳公啊。岳公还不知内中曲折吧?”走到了紫菡夫人面前,紫菡夫人亦被定身于地,曾仲自言自语道:“早听说紫菡夫人绝代佳人,待我掀开面纱看上一看。”伸手就去掀紫菡夫人面上的紫色面纱。
风声一动,孤山先生已经横身拦于前,在曾仲手上一拂,将曾仲逼退一步。
“伏魔同道,不得亵渎!”孤山先生警告道。
曾仲摸了摸被孤山先生拂过的手背,火辣辣的生疼,口中嘿嘿笑道:“你还这般回护于她?可笑人家早动心思要对付你了。你以为这次紫菡院大集同道,当真是为了抵拒这公孙复鞅?”
孤山先生冷冷道:“同道来援,皆是我的主张,不是对付公孙复鞅还能是为了什么?”
曾伯接口道:“可叹岳公还被蒙在鼓里,你且看看公孙复鞅和紫菡夫人的往来书信,便知端的。”手一招,紫菡夫人袖中的书信倏的到了曾伯手中。
孤山先生看那书信,正是前日嘤鸣所至,向紫菡夫人递奉的礼单,接过来一看,不由勃然色变,信中哪里有什么礼品罗列,而是字字句句将自己所有的图谋都写了出来。
曾仲冷笑着补充:“还有书信在紫菡夫人的室中,人家可是早知道岳公所谋了,今日不是我们兄弟出手,最终可是紫菡夫人和公孙复鞅联手来对付你!”
孤山先生沉声道:“这事你们是几时知道的?怎么早先不跟我说?”
曾伯悠悠然道:“若事先告之岳公,只怕岳公按捺不住,露了端倪,以致事败,反为不美。不如将计就计,岳公你看,这不是大功告成了么?”
孤山先生目视曾家兄弟半晌,缓缓说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