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涛问到点子上了,刘利回答道:“很简单,陈宝堂死亡的现场不对劲,起初我并没有对陈宝堂的死因产生怀疑,因为当时邓法医已经对他的死因做出了鉴定,是生前受到过度惊吓引的发猝死,这本身没有什么可疑的。
但是,当我看到死者是穿着睡衣死在了火葬场的停尸间门口时,我便感觉不对劲了,因为邓法医根据尸体的变化,推断出陈宝堂死亡的时间,是凌晨一点至三点之间,那段时间,正巧是人类的睡眠盲区。
人类在这个时间段里睡得最深,对外界的感知降到了最低点,平时那些能够引起警觉的声音,在此时都不会被注意。可是陈宝堂那个时间段没有在宿舍里睡觉,而是独自一人去了殡仪楼里的停尸间。
据火葬场的经理杨正才说,他们那里下班后,值班人员根本不会离开南边的办公区。火葬场的值班人员,只要关上办公区的那两扇门后,便不会再外出了。
即使有人来敲门,他们也假装听不见,不管是什么业务,全都等到第二天上班后处理,死者自从来到火葬场之后,始终遵循这个规矩。既然这样,那死者又为什么在深夜里走进那栋阴森森的殡仪楼?
另外,清晨发现死者后,成大队他们仔细勘查了现场。发现死者的尸体旁边,除了一部手机之外,什么物品都没有,现场十分干净,但是你们不认为此时这个现场太干净了吗?是不是缺少了某件物品?”
听完刘利的话,张涛和任冬朝双双陷入了沉思中,过了片刻,两人全都眼睛一亮,对视了一眼后,两人看着刘利,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手电筒。”
“对,现场缺一个手电筒。”肯定了两人的回答后,刘利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从死者的住处到殡仪楼,有两百多米的距离,整段路都是黑漆漆的。
而且火葬场的院子里还种植了许多松柏和冬青,那些植物都是按照某种图案布局种植的,位置横七竖八,人们行走的时候十分不便,松柏和冬青的边角处还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奇石,一不留神就会把人绊倒。
晚上火葬场的院子里没有照明系统,死者已经五十多岁了,视力也开始衰退了,加之那是凌晨一点至三点之间,正值深夜,如果死者在那个时间段去殡仪楼,为什么不拿着手电筒照路呢?”
听到这儿,张涛和任冬朝已经听明白了刘利的意思,任冬朝接话道:“两个原因,一是死者是跟着某人去的殡仪楼,对方手里有照明工具,所以他才没有拿手电筒。
第二个原因,死者是在住处遇害后,被凶手抬到停尸间里去的,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混淆我们的思路,让我们在停尸间内看到受惊吓而猝死的死者,然后根据死者系猝死这一现象,误导我们将死者认定成正常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