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贵才出巡抚衙门,陈丕成和谭绍光几个童子兵都在一旁侯立,他们听闻北门外还在打仗,又跃跃欲试。太平军的童子兵作战勇猛,而且心智纯良,深得太平军各级将官喜爱,平日里待之也如兄弟一般。见萧云贵出来,陈丕成便上前道:“西王殿下,北门外还有战事,能带上我们同去吗?”
萧云贵本想拒绝,但了一旁的谭绍光,这个小子可是日后的慕王,太平军童子兵很多人年纪幼小,要想拉拢引为心腹,就得趁早下手,当下点头道:“也好,你们几个随本王先到北门去,待本王问明战况之后,定会派遣你们上阵。”
当下萧云贵便带着手下亲卫和几名童子兵往北门而去,众人赶到北门的时候,吉文元面带喜色的迎上前来大声禀道:“西王殿下,伍家岭那边传来消息,伏击清妖得手,清妖在刘家渡被李开芳部半渡而击,浮桥毁损,六千清妖被截成两段,北岸林凤祥部到狼烟讯号也率部杀出,浏阳河南北两岸的清妖已经被杀得大败,四散溃逃。”说到这里吉文元顿了顿,有些惋惜的道:“李开芳半个时辰前前来请城内马队追击,只可惜马队跟随西王去救女营和童子兵了,小弟只能派出五百步队尾随追击。”
萧云贵连连扼腕叹息道:“还真是可惜了,不过马队在南面击溃了清妖邓绍良部千余人,也算稍补浏阳之战的不足了。”
吉文元哦了一声喜道:“邓妖头被击溃了?那可真是太好了,一天之内咱们前军战退两支清妖大队,其余的清妖必定会闻风丧胆,不敢迫近长沙,西王,咱们事前的军议之策不是成了么?”
萧云贵摸着下巴道:“此事还要多派探子出城探听到各路清妖的行止才能做定断,童强胜他们昨夜被邓妖头的探马截杀,损伤不小,童兄弟也受了点伤,让何滨他们带些他们手下兄弟出城探听消息吧,他们袍哥会在此处也颇有眼线的。若是各路清妖都裹足不前,那咱们这盘棋才算是真正的下活了。”
吉文元当即命人给何滨传令去了,正说话间,只见城北外大队太平军押着大批清军俘虏凯旋而回,萧云贵呵呵大笑道:“开城门迎接凯旋的兄弟们!”
浏阳河之战,清军六千余人在刘家渡遭到太平军林凤祥、李开芳两部兵马伏击,清军半渡之后太平军半渡而击,清军湖南提督鲍起豹当场中炮身亡,浮桥被太平军炮火击毁,北岸林凤祥伏兵杀出,清军大败溃散。
清军帮办湖南军务大臣罗饶典几欲投河自尽,被从人死死拉住,最后罗饶典只得带着长沙知府以下逃出城的官员领着千余残兵败将暂退湘阴。新任湖北提督双福乃是满洲正白旗,他他拉氏,奉咸丰皇帝旨意提督贵州兵马至湖北准备南下参与围剿窜入湖南的太平军,授江南提督,实授湖北提督。双福领兵到了岳州之后听闻浏阳河大败,心中惊惧非常,只得暂时屯兵岳州观望,他也怕太平军乘胜北进,兵犯湖北。
领兵押解清军俘虏先回城的是李开芳,在城门口便见到了萧云贵等人。见李开芳得胜而回,萧云贵哈哈大笑着上前多多慰勉,以示嘉许。
李开芳倒是一点也不倨傲,躬身抱拳道:“西王殿下,南岸清妖除去数百人泅回北岸逃窜外,其余皆被我军攻灭,光清妖俘虏便有千余人,所获火器、红药、钱粮、旗帜、马匹甚多,小弟人马不多,尚未能收拢,请西王殿下再派人手出城。”
萧云贵点点头,回头对陈丕成和谭绍光两人笑道:“你们去招呼没受伤的女营兵马和你们童子兵速速出城清理战场,记着红药多多收拢,一丁点都不许漏掉!”
陈丕成、谭绍光等童子兵立刻答应,虽然没能捞到仗打,但打扫战场他们童子兵最是开心了,当下几人都来不及和李开芳见礼,便飞快回去叫人去了。
李开芳哈哈笑着说道:“陈丕成这个小鬼头,这会儿总算能跟随西王出征了,起初他叔叔陈承瑢在郴州还臭骂了他一顿。”
萧云贵一愣心中暗暗奇道:“陈丕成的叔叔是陈承瑢?”此话出口他脑海中才想起,的确如此,而且萧朝贵的记忆告诉他,陈承瑢只有陈丕成这一个侄儿。那这陈丕成岂不就是日后的英王陈玉成?那为何现下叫陈丕成呢?
萧云贵半桶水的太平天国历史,并不知道很多太平天国名将都改过名字,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手中原来还有未来的英王陈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