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查到乔知语是在祁宅时,苏暇景就料到里头肯定还有事,但因为深知祁湛行的身体情况,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
谁知道最可能的猜测竟然是真相!
……这下麻烦了啊。
苏暇景沉默半晌,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神色颇为颓唐:“我本来是打算见了人,先威逼利诱来一套的,现在看来是不成了,那就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听到这句话,乔知语呼吸微滞,这才意识到原来真是来者不善,直觉告诉她,还跟自己有关系。
“苏暇景,要我教你怎么说人话吗?”那一面,祁湛行显然察觉到了乔知语的情况,宽厚的手掌安抚地拍了拍乔知语的后背,一面瞥向苏暇景,那眼神凶得要命。
“……有异性没人性的。”苏暇景被他的眼神惊到,不情不愿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即正色道,“祁哥,想必你也知道我姑奶奶的事?”
祁湛行拧眉:“略知一二。”
该来还是要来啊!苏暇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我今天过来有两个目的,一,是想问清楚曜变天目盏的来历,二,是想请乔小姐见见我姑奶奶。”
“不行。”祁湛行拒绝的毫不犹豫。
苏暇景顿时欲哭无泪,说道:“你先别急着拒绝,听我说完原委好吧?”
“说。”
硬邦邦的一个字砸到苏暇景脑门上,将他气的头昏眼花,偏偏面前这人从小到大揍过他无数次,他根本就惹不起!
“我姑奶奶几十年前离家出走,失踪了一年多之后被人找回来时就已经疯了。”苏暇景这话是说给乔知语听的,毕竟祁苏两家关系甚笃,这种大事情当年就是互相知会过的,他看向乔知语,一字一顿道,“当年姑奶奶离开家时,除了换洗衣裳就只从苏家带走了一样东西。”
乔知语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脸色渐渐白了。
“……是曜变天目盏?”
“没错。”苏暇景叹了口气,“姑奶奶失去神智多年,几乎从不说话,也不认人,家里费尽心机都没办法让她说出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只能想办法把她关在家里,快五十年了啊……”
乔知语听着,心里没来由的一酸。
“但是,前不久在电视上看到你的采访后,姑奶奶突然就说话了!”苏暇景咬了咬牙,“她说她想见你。”
几十年不开口的人,一张嘴就说要见乔知语,再加上曜变天目盏的消息,苏家人很快就猜到乔家恐怕知道当年的事情。
按照苏家当家的脾气,这种事儿哪怕抓也得把乔知语抓过去,要动手前却又查出乔知语住在祁湛行这里,这才派了苏暇景过来。
乔知语脸上血色全无:“你们是怀疑苏女士当年失踪的事与乔家有关,曜变天目盏是乔家昧下的,她会疯也是乔家害的?”
难怪说要威逼利诱来一套……
“确实有这个猜测。”苏暇景直言不讳。
乔知语摇了摇头:“曜变天目盏是我不久前才找出来的,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你既然能找来这里,想必也查过乔家这些年的事,如果这个真是赃物,我母亲不会费尽心机的留给我,而我外公……他绝不会做这种事。”
五十年前,乔家是乔维钧主事,她相信她外公的为人!
苏暇景静静看了她一会儿:“那我们就来说说另一个猜测,姑奶奶其实是被人送回苏家的,只是对方行事隐蔽,当年要调查事情也没现在容易,所以我们也不知道暗中送她回来的人是谁,后来医生替姑奶奶检查身体发现……”
他顿了顿,两眼死死地盯着乔知语:“在失踪的这一年里,姑奶奶生过一个孩子。”
事情说到这,就是连祁湛行都不知道的秘辛了。
祁湛行面色骤冷:“苏暇景!”
“祁哥,你放心,我既然敢开口,就是经过爷爷同意的。”苏暇景安抚了一句,又对乔知语说道,“而我姑奶奶年轻时与薛锦兰是关系极好的闺蜜。”
“……”乔知语的故意不自觉地沉重了起来。
她有预感,她可能会得知一个毁尽三观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