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树民抖了抖:“……”
“哦,你这个都不能叫未遂,毕竟潘晓溪现在除了还能喘气,也没别的地方像活着。”乔知语摩挲着录音笔,“就算不被判无期,也得几十年吧?你今年也有四十岁了?还有希望活着从牢里出来吗?”
潘树民哆嗦的愈发厉害,他之前在急救室外见过乔知语,虽然不清楚她的身份,但也看到她和柳知庭说话了,再联想一下那个包揽了潘晓溪医药费,又给了潘家二十万的神秘富豪,他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因为他知道,不管面前这个女人的是谁,跟他都不是一路人。
而他刚刚才被对方套了话,还录音了……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我不能坐牢的,潘晓溪本来就活不长了,她之前还跟我抱怨说治病太痛了,我、我这是帮她解脱……”
乔知语打开那个皱巴巴的药盒,头都没抬一下:“收了别人的钱替她解脱?”
她似乎觉得有些好笑,抿着唇冲祁湛行歪了歪脑袋,看起来可可爱爱。
“我之前看过一本小说,里头的杀手就有这么一句口头禅。”乔知语冰凉的视线从潘树民脖子上掠过,“我不杀他也会有别人动手,落到我手里还能死的痛快点,我这是在帮他解脱啊。”
几句话念得抑扬顿挫,颇有真情实感,差点把祁湛行逗笑了。
男人敲了敲她的额头。
“调皮。”
“……”乔知语麻了一下,凑到祁湛行面前小声嘀咕,“我吓唬人呢,你给我留点面子。”
祁湛行:“……”
他觉得自己八成是没救了,竟然连这样的乔知语都觉得可爱。
可爱的让他想按住狠狠吻上一通。
祁湛行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的交叠起双腿,转过头不说话了。
这边腻腻歪歪黏黏糊糊的暧昧气氛可一点都没有传达给潘树民,他被乔知语嘲讽的脑袋都是懵的,嗫嚅着唇说不出话来。
乔知语转头瞥了他一眼:“收了人多少钱?”
潘树民:“……”
“不说?”乔知语把手里的药盒递给唐驰,“帮我去一趟研究院,这里面还有两颗药,拿一颗去化验,出结果之后直接报警,既然潘先生不想跟我说,那就让他直接跟警察说吧。”
估计方诃平都没想到潘树民会废物到这个程度,六颗药只换掉四颗,给他留了这么大的把柄。
“别……”潘树民扑将上前想要抢过药盒,却被祁湛行冷着脸踹开,直直撞到后面的桌子上。
他捂着胸口咳嗽了半晌,喘着气道:“五十万……他给了我五十万。”
乔知语愣了愣,疑惑地看向他:“你应该知道吧?只要潘晓溪的心脏捐赠出去,柳知庭就会给潘家两百万。”
为了五十万,赔上两百万,这笔账怎么算都不对吧?
“……”潘树民垂着头,好半天咧着嘴笑了一下,“两百万跟我有什么关系?潘晓溪又不是我闺女。”
“……”乔知语这才想起陈院长说潘家兄弟感情不好的话。
潘树民估计是破罐子破摔了,揪着头发往地上一坐。
“就因为潘晓溪的病,他们挨家挨户的借钱,债主上门闹事,我媳妇带着女儿一起跑了,现在他们家日子倒是好过了,可我呢?”
他通红着两眼盯着乔知语。
“我就活该穷,活该被拖累?活该一个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