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丝的话如同大锤一般,重重的打在了澄妮的心口上,“一直这么下去,她就醒不过来了!”的话回荡在澄妮的耳边。澄妮回头,仔细看了看松花,松花对红丝和澄妮的争吵听而不闻,眼睛连眨都没有眨,仿佛这一切和她都没有关系,或许红丝说的是对的,松花是在逃避,不想面对这一切,她不能总这样。
“红丝,这几天就别难为松花了,我们多干些,或许她会慢慢的醒过来,如果再不行,我们再想办法。”澄妮眼里含着泪道。
“好吧,澄妮,你不能太由着她,这样是害了她,让她自己在屋里吧,我们赶紧去干活儿。”红丝深深的看了松花一眼,拉着澄妮出去了。
屋里松花的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一滴一滴的湿了前襟。
珍珠喝了白大夫的药明显的好多了,两天以后已经不在咳血了,这样王老汉和几个丫头都高兴的不得了,王老汉更是把白大夫的话执行的很彻底,天天上街去转悠,看到水果就买,买回来水果有珍珠喜欢吃的,有珍珠不喜欢吃的,珍珠喜欢吃的,就吃几口,不喜欢吃的就留给王老汉和几个丫头,还有院子里的大人孩子们。
这可乐坏了一院子的大人娃娃,他们这个院子是伙食副食最好了的,可是也有和别的院子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这个院子让大家不要吵,要保持安静,这可让多动爱吵闹的孩子们难受了,最后他们来了一个集体大逃亡,每天除了吃饭的时候,其余时候都去别的院子疯了,一天不着家。不见人影,院子里自然也就安静了。
芳娘以前来珍珠这里是为了赎罪,可是现在是真的喜欢跟着珍珠了,跟着珍珠就能和晨生单独相处,伺候珍珠可比伺候她那一帮难缠的婆婆和婶娘们舒服多了。而且这里什么都比跟着婆婆好。吃的用的都是一等的,这样的生活真是太好了。
现在芳娘的脸色水灵了不少。也红润起来,整个人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恢复了十**年轻女子的神采。这让晨生的叔伯婶娘看着越发不顺眼起来。可是又没办法,总不能不让芳娘和晨生跟着珍珠了,他们家能到珍珠和王老汉跟前说话的就只有芳娘和晨生了,别人珍珠理也不理。
从住到客栈里。顺子叔就开始里外忙活起来,忙着检查每一辆车。忙着修车,每天是天不亮就起床,掌灯了才休息,起早贪黑,又有责任心,又专业。
珍珠是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就经常把王老汉胡乱买来的自己不吃的水果点心送给顺子一家,看到顺子家的孩子,就给一两个铜板逗逗,这又从另一方面让顺子很感动,就更卖力的干活儿了。
这天珍珠起床以后,一开门儿就看到院子里乌压压的站了满院子的人,狠狠的吓了一跳之后,从里面走出来,还没开口说话呢,院子里的人就都跪下了。
“这是怎么了,这都是那和那呀,什么和什么呀,到底怎么了,你们倒是说说看?”珍珠也慌了手脚,不明所以,大家这是要干什么。
“珍珠娘子,我们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是想保住大家,让大家不要被鞑子给吃了,抢了,可是现在冬天了,天气冷了,我们这么走在路上会有很多人冻死病死的。我们就不要上路了好不好,等春暖花开以后再上路好不好,王家庄我们是回不去了,我们是逃奴,回去只有死路一条。那我们就等暖和以后再走行吗?”跪在前面的松花的大哥痛哭流涕的道。
珍珠傻愣愣的看着一院子的人,道:“你们都是来说这事儿的,我没说要走呀。”
“珍珠娘子,你虽然没说要走,可是你每天让顺子检查车,修车,等车没问题了不就又开始上路了吗!我父母和小弟弟死了,别的叔伯家也有孩子死了,四老太爷和四老太太也死了,我们村死的人已经够多的了,我们不想更多的人死。娘子不是说鞑子会在入冬以前抢劫一票过冬吗,现在都入冬了,鞑子也没有打进来,我们想今年是不会来了。不过等天暖和了,我们会跟着娘子走的,我们除了跟你走,那里也去不了了。”送花的大哥继续道。
这一定不是松花大哥一人想的词儿,想的理由,他还想不了这么全面的理由,即阐述了不走的理由,又给自己留了面子,说明不是不走,而是等暖和再走,让这个家里死了三口的苦主来说,自己有什么不满也不会发,不看死了的,也要看活着的松花,已经呆呆傻傻的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