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也损失了七八匹马,整个镖局,只能保证镖师的坐骑,别人只能有马就骑,没马就走路,镖局的马匹上有的居然坐了两三个人,不管是牲畜还是人都已经到了极限,仿佛再落下一根稻草,就会压垮所有的人。
对于车队里有的马驮着好多珍珠采购的土特产,有的人转着眼珠打上了主意,话里话外,明里暗里就是珍珠的私货占用了太多的公共资源,应该把这些私货处理了,或者让大家分享了,然后腾出马匹来或拉车或坐人都好。或者有人质疑珍珠买东西的钱也是公中的钱,这也应该有他们一份,为什么珍珠不言不语的,不跟大家有个交代。
这些情绪或多或少的传到了珍珠耳朵里眼里,珍珠听了二蛋搜集来的这些私语,很是气恼,自己是采购了许多东西,可这些东西…….这些东西…….珍珠努力的平复着心中的愤怒,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现在解释了恐怕也没有人相信,只会被人误会为巧言吝啬,还是什么都不说,到时候用事实说话的好,现在只好装聋作哑了。
珍珠虽然想的明白,可是还是觉得委屈,这一路上的委屈是一桩连着一桩,一件连着一件,原来做个中层是这么困难,如此的辛苦。
做高层难,一个决策不当就是整个团队的万劫不复,做中层也难,怎么很好的贯彻高层的指示,如何让底层的人圆满的完成任务。保持上下沟通融洽这也是一门不是很高深,但是很非常不容易做好的工作。
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这件事好的一面就是后面拉了好几车的冻死的牛马,这路上的肉食是不缺了。每天晚上的宿头,珍珠带着的车队都是杀牛宰马,煮肉喝汤。宿营之地香飘十里,引的所有活物都在周围转悠。
大家都是落难中的人,什么都很短缺,吃东西的时候也很仔细,那些肉骨头都是吃了又吃,啃了又啃才扔了,这样还被圈儿外的难民和野狗挣来抢去的。
外面人狗厮打狂吠的声音此起彼伏。每当这个时候,石头都会带着几个小伙伴出去,放上几箭,放倒几条野狗,让外面的难民充饥。可毕竟是僧多粥少,只会引来更多的人争抢,许多人都会为抢块狗肉而打的头破血流,甚至重伤而死,每当这个时候都会让远处旁观的石头黯然神伤。
这样走到一个大城市,珍珠都会采购当地经久耐用的特产,花银子补充车队中损失的牛马,维修车辆,补充给养。给予生病的人最大的照顾和医治,但是买的东西越来越多,占的地方越大,却从来都没见珍珠卖过,她这是要卖多少,究竟要运到那里去呢?这是所有人的疑问。
银子花的如同流水一般。慢慢的所有的人从别人嘴里都知道,从王府带出来的银子早就没了,现在花的都是珍珠的私房,这所有人吃的喝的都是人家珍珠的,就是镖局现在十之五六的马匹也都是珍珠给买的。
孙文和黄三带出来的银子在这什么都缺,就是人不缺的特殊时期,早就花的干干净净了,吃喝也都是王家庄的,也就是说也是珍珠的,现在的车队如果没了珍珠,就会立刻从天堂——大家以为的,落入地狱,这是车队从上到下的共识。
一路走来,所有的埋怨微词早就都被大家遗忘到九霄云外了,每个人见到珍珠都是毕恭毕敬的,大家都知道现在求神拜佛不如求珍珠,那里还能不客气。
这天车队又是在野外露营的,天还没有亮,大家都在寒风中瑟瑟的醒来了,虽然车里有炭盆儿,可是在一个四处漏风的车里,温度的保存也是很有限的,没有几个晚上呼呼大睡的,全都在冬天的寒冷的夜风中迷糊着,等着清晨启程前能喝口热肉汤,吃口肉汤泡锅盔暖和暖和身子。
早晨石头提着他的金背砍山刀,早就巡视了一圈儿了,因为石头武艺高强,和上次劫杀匪徒的光辉战绩,镖局也物尽其用的和石头谈了,让他协助镖局护镖。石头没什么不愿意的,本来保护村民同伴父老的安危是石头责无旁贷的事,镖局既然来邀请他,他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
今天早晨巡视了一圈儿以后,随手把金刀连同刀鞘放到了一旁,靠着车辆的外壁,打算闭目休息一会儿。不远的百米开外的地方,烧的滚开的肉汤锅飘着香味儿,有人喊道:“石头,过来吃饭了,汤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