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诸位一时都没有说话,有的若有所思,有的低头默默喝酒吃菜,好像这些事情都跟自己无关。“吴家主,不是我等不信任你,听说你这些天和那个不知来路的小娘子打得火热,这小娘子声称能治好你儿子的病,你就要散尽家产,倾家孝敬,你说到时候给不了我们生丝,就会赔我们银子,到时候你明里把产业都给了那小娘子,暗地里又是一家了,我等很是怀疑,你够不够赔给我们。”此时一个在座的同行儿,阴阳怪气的道。
吴家主听了这人的话,一下气的脸色通红,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酒杯道:“姬长生,我这次请你来不是因为你是金陵城的什么人物儿,你以前不过是我雇的帮工,现在傍上新东家就不把我这旧主放在眼里,忘恩负义,见钱眼开,满嘴胡吣的东西你怎么就知道我散尽家产之后还不上大家的钱?现在的生丝价钱不是三百文一两吗?我也不要大家的生丝了,这生意我也不做了,就和大家赌两个月后,三百文的生丝,大家要多少我就给多少。大家有兴趣的就报数儿,看热闹的请做个见证,到时候谁赖了可不行,不管生丝的价格如何,我们都要三百文交易,生丝价钱高了,我贴银子陪给大家,生丝价钱低了,你们得认栽,原价买卖,否则没收保证金”
吴家主这么一说,吃饭也不吃饭了,聊天的也不聊天了,全都热烈的讨论起他的提议来,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想这样合不合理,能不能赚到钱。有人就详细的请教起吴家主来,吴家主开始对大家的问题还能对答如流,后来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最后道:“其实这个主意也不是我想的,是王娘子想的,你们还是问她吧。”
随着吴家主的话音一落,珍珠同志也闪亮登场了。珍珠今天是一身中性打扮,和往常一样穿着男子的衣袍,却梳着女人的发髻,这样只为了方便利落。这次大家看珍珠再也没有了第一次见的时候的轻浮之心,大家都感觉这珍珠娘子很精明很精明,精明的有些深不可测,可偏偏露了这么大一个破绽给大家,这好像是挖了一个坑,等着人往里跳呢,大家都知道那是个坑,可都觉得自己很精明,掉到坑里的会是别人而非自己。在这个心理的唆使下,珍珠稳稳的坐在吴老爷一旁的椅子上,应对这大家的提问。
“王娘子,你可知道现在金陵城的生丝价钱都三百多文了,你两个月之后三百文价钱卖给大家,难道不怕赔了吗?”一个人问道。
“怕,我当然怕了,但是我更相信,两个月之后生丝的价钱或许是二百五十文或者二百文,这样我不就赚了。”珍珠看着此人道。
“王娘子,做生意是讲究赚钱的,你这么做,以我们的观察,赔银子的可能性会更大些,毕竟在座的诸位都是久在金陵城混了,这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不是此道中人,想挤进来是不容易的呦。”那人长得獐头鼠目,一看就不是个好人,他拉着长声儿道。
“当然,小女子初来乍到,确实想在金陵立足,争得一席之地,为此,先后拜见了陈苏等诸位家主,可别说是答复,就是连面都没见到。得知众位在狮子楼聚会,就贸然前来,得到的不是喜讯,而是诸位的调侃嬉笑。大家要得无非就是财力和资格,这些小女子初入此行,大家不给机会,我也不能展现给大家看,所以小女子不得已出此下策,想和大家赌上一局,输赢看造化,为的就是以后小女子可以和金陵城的诸位平起平坐,大家互相能有个商量的余地”珍珠也不看大家,自顾自的说了这一番话。
“看来王娘子是要和金陵城所有的生丝行赌了,既然赌,就要有赌注,不知道王娘子准备好了吗?”苏东来这时候插话进来道。在座的所有人都看向珍珠,毕竟和金陵城的皇商巨贾赌,得有真材实料,也就是真金白银,不可能用口水堆的泡泡就可以。
“当然,苏家主想怎么赌?”珍珠毫不示弱的看向苏东来。“既然这个赌局是王娘子提出来的,而且你又是女人,我就让你先说。”苏东来突然猥琐的一笑。他这一笑,更坚定了珍珠心里的设想,连最后的一丝不安,和不忍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些王八蛋,人渣,活该血本无归,活该倾家荡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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