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山颇勇武,但韩天遥常将他留于自己身侧,极少安排他前往危险之处。几次韩天遥遇险,雁山不惜性命救护,竟也立了不少功劳,升迁很快。
韩天遥漆黑如夜的眸子凝望远方,好久才低低一叹,说道:“若他在京城,虽不能立战功,却是宫中近侍,未来功名利禄不在话下。特地赶到战场上冒险,必定……有其原因。”
雁山父祖虽是中京人氏,他自己却出生于别处,不该对中京有太深感情。但十一将他送到韩天遥身边时,却明白无误地提到了中京。
或许,还是与中京有关?
赵池早知雁山来历,忍不住问道:“侯爷,你是不是还记挂着朝颜郡主?”
韩天遥眉峰一皱,飞快答道:“没有。我都快忘怀她了。还有,她早已册封为妃,是皇上的柳贵妃!”
赵池狐疑地瞧向他,只觉他墨色衣衫几乎与黑夜融作一处,那清俊面庞比先前清瘦许多,虽日夜奔波,尘霜满面,却透着股异样的白.皙,反将面部轮廓衬得愈发刚硬如刀削。负手而立时,他像一尊披着盔甲的石雕,坚硬得令人生畏,看不出半点额外的情绪。
大楚的将领,的确就该如此铁血无情。
靺鞨人又如何,东吴人又如何,大楚还有忠勇军,还有韩天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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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韩天遥照例睡得不好。
睡梦里,那个懒洋洋冲他笑的女子,和他之间仿佛隔着一层水影。
他不知道他该冲上去把她拥在怀中,还是该疏冷眉眼淡漠以对,好让她转过身去,在另一个温柔的怀抱里寻找她祈盼的温暖情谊。
他下意识地晓得他已靠近不了她。他只想定睛看看她,看她绝美无双的面容,看她幼白无瑕的肌肤,看她乌黑如缎的长发,看她清澈莹润的笑容。--她就该是这个样子。
她的面庞不该有再也消不去的伤痕,不该那般苍白清瘦,不该有那般黯淡的微笑,她的墨发如绸,更不该有那触目惊心的白发!
离开那么久,京中只传来施铭远病逝的消息,施氏党羽被一一贬黜的消息,还有贵妃深受宠爱、凤卫深受器重的消息。施铭远死后居然被封作卫王,谥号忠献,--正是卖.国投敌、臭名昭著的秦会死后的谥号。
虽也算得是美谥,也足见得在许多人心中,施铭远其实是秦会一流的奸佞小人。
他曾经的十一,如今的柳贵妃,从此也算去掉一块心病,正可与那个心机深沉却全心待她的年轻帝王继续筹谋着如何振兴大楚。
帝妃同心,位尊权重,她应该过得遂心如意,得到了多少人再怎么追逐也追逐不到的平安喜乐。
既能安乐,她的病自然不用忧心,却不知维儿的病如何;若维儿健康,她头上那些刺目的白发,或许又能转作乌黑……
睡梦里,他仿佛满足,又仿佛失落地长长叹气,然后被赵池喊醒。
醒时,胸口依然闷疼得发慌,仿佛有一把锉刀,一下下地钝钝地锉着。
于是赵池的呼唤,便像隔了山、隔了水般遥远。
他定定神,才听到赵池在说:“侯爷,雁山去中京了!”
韩天遥顿了顿,猛地坐起身来,额上已有汗水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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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靖康之辱不堪回首,被押往金国的金枝玉叶连寻常奴婢都不如。不过估计很少有人知道,百年后金国都城被蒙古人攻下时,金国皇族也遭受了同样的事呢!
本来想写完的,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事儿多不说,吃顿海鲜还过敏了,简直乐极生悲。现在吃了药,整个人都处于梦游状态,更新下先去睡。希望后天能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