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7日,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很寻常的日子,但对苏家河夫妇来说,却是无比重要的一点,为此他们甚至毫不皱眉的承受一天数百元的请假损失,买了最贵最美的栀子花,一切只为了,今天是女儿忌日。
南山墓园,今天虽无雨,但天气阴暗,晨雾蔼蔼,却也是非同寻常,苏家河拉着妻子的手,慢慢的前进着,步伐不紧不慢,每走一步,他的眉头便皱了皱,显然在忍受着什么。
他的妻子却没有那么好的定力,在转折处,看见一方墓碑上的照片时,终于是承受不住那拗痛,放声哭泣起来,配合这天气,直教人唏嘘。
苏家河半抱着妻子,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别哭,小小看见了要笑话你了,你知道她,她从小就和别家孩子不一样,从不哭……”
只是说着说着,苏家河眼眶里也忍不住渗出一滴男儿泪,他们本来有一个虽不富裕,却无比美好的家庭,只是随着乖巧可爱的女儿无故逝世,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妻子更是隔三差五的哭上一场。
“小小,妈妈给你买了栀子花,你看看漂亮吗?”何小苗不顾湿润的泥土,半跪着放下手里的栀子花,眼睛红红的抚摸着碑上的照片,那照片中苏小小露着可爱的笑容,让她又是悲从中来,无语凝噎,只是悲泣不已。
苏家河虽然也很悲痛,但到底是个男人,到没有那么失去支撑,弯着腰清理周围一切的脏污,又用清水擦拭着石碑,放上以前女儿最喜欢的小东西,然后才是跟着跪着抱着妻子看着那张女儿生前最后的一张照片。
和往年一样,两夫妇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相依偎着发泄相思之痛,等到天黑之后,他们就会坐最后一班车回家,第二天重复着枯燥的上班生活,直至下一次无法承受的时候再来……这就是他们余生的全部。
只是这一次和往常不一样,才不到半个小时,一个声音便打断了两人的低泣“二位,老道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苏家河抬起头来,只见身旁便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道士打扮的人,手拿拂尘,身穿青袍,两鬓白丝,乍一看年纪颇大,但脸色红润,精神抖擞,却有些仙风道骨。
“您是……”苏家河四十多岁,但也不敢托大,略带好奇的问道。
“老道免姓王,是谁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听听我一句劝?”王道人摸摸下巴的胡须,微微一笑。
那何小苗也擦干泪水,看着这倒是,初先满脸质疑,还以为是江湖骗子,不过这个道人的眼神却极为干净高深,她这才收起怀疑,问道:“不知道这位先生有何高见?”
到底是读书人,这小小父母是好人啊~王小天心中感慨,这个道人赫然就是他乔装打扮,为的自然是苏小小的伸冤大事。
“这,可是令千金?”王小天一扫拂尘,虚手指着墓碑。
墓中人身份碑上有介绍,苏家河夫妇倒也不会惊为天人,何小苗只是点头:“是我可怜的女儿。”
王小天轻轻点头,意味深长道:“这倒也真可怜。”
何小苗脸色一变,连忙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含冤而死,魂儿不散,这还不可怜吗?”王小天反问。
何小苗脸色顿时大变,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幸好苏家河连忙扶住。
“这位先生,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家女儿含冤而死?”苏家河质问道。
“不,小小一定是冤死的,他说得对!”何小苗这个文化分子,也忍不住放声痛哭“一定是,我家小小一定是冤死的,好好的,怎么就一下子死了呢……”
“镇静。”王小天轻吐一声,苏家河夫妇只觉得精神一震,心中的慌乱立即消失,看着那王道人,顿时眼神就不一样了,这真是一个高人?
“相逢便是有缘,你们也不别用别样的眼光看待老道我,这墓中人冤魂不散,定有冤情,具体如何,只能是问你们女儿了。”王小天长叹一口气“小小年纪,便如此惨死,老道也实属不忍,这张灵符你们收着。”
王小天轻轻一弹,苏家河就惊讶的发现手中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张黄色的符,抬起头,那王道人已经消失不见。
“晚上睡觉前放于胸口,可与你们女儿梦中相见,了解个中冤情,为女伸冤,定能大善……”话音越来越虚无,人却早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