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常采给吊在这监牢里头,被板子给生生打死,全身上下,已经是没有一块儿完好的皮肉了。相信便是最熟悉的他的人,也未必能分得清这是谁。而后尸体便是被拖出去扔到了安乡墩后面的山林中,自然有那些在冬天饥肠辘辘快要饿疯了的野兽来处理这些东西。
院子的大门上面,放着一块木头匾,上面写着硕大的一个‘监’字,这牌匾简陋的很,就是一块儿粗粗打造的木板,上面的木刺儿毛边儿还都没有打磨的平整干净,很是粗糙。而下面只有门洞,却是连大门都没有,空荡荡的。
还没来得及上门板。
进了院子,这院子的格局就跟一个不带抄手游廊,不带南房的四合院儿一般,正面有北房,东西两侧也有厢房。不知道这里原先是做什么的,周遭的一圈儿围墙足有两丈多高,里面的房屋都是高大坚固,用的都是两尺长一尺宽的大青石修建,看上去各位的森严。
按照规矩,北房中间的那一间,给改成了狱神庙,里面供奉着皋陶的神像。
董策淡淡一笑:“既然来了这儿,咱们便守着规矩,来啊,把这厮带到庙里祭拜一番。”
“是!”
几个家丁应了一声,便是拽着张二三的衣服把他给拖到了皋陶的神像前,一踢膝盖弯,张二三腿一软便是重重的跪在地上,顿时是痛彻心扉,惨叫出声,但是他嘴里给塞得满满的,只发出了一阵呜呜呜的声音。而后董勇振便是摁着他的脑袋狠狠的往地上磕去。
结结实实的三个响头磕完,张二三额头上已经是一片鲜血淋漓。
董策摆摆手,指了指东边儿第一个厢房,几个家丁便是押着张二三进了房门。
屋子没有开窗户,这里又没什么人气儿,潮湿的紧,因此门一关上,便是给人一种非常昏暗的阴森森感觉。
张二三给往地上狠狠一扔,周围几个家丁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董策指了指他的嘴,董勇振会意,把他嘴里塞着的那一团破布给抽了出来。
张二三嘴一得自由,立刻便是哭天抢地的惨叫痛哭起来。鲜血泪水混在一起,弄得他脸上一片血污,看上去颇为的狰狞。
“要是还想把嘴堵起来,你就接着哭。”董策盯着他冷冷道。
张二三顿时是浑身一激灵,赶紧住了口,只是还是疼的身子一抽一抽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倒了多少辈子的大霉,今日给抓到之后,什么也没干,就是挨打了。给那长的阴惨惨的小白脸儿家丁审问的时候,那厮上来什么也不问,就是一顿打!后来这姓董的过来了,也是不问什么,接着就是一顿打。回来的路上也没少挨收拾!
他现在是给打的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只是心里委屈的想哭,你说你倒是问句话啊,这么打我算什么?
他却不知道,董策只是想借他的口来抹掉自己的罪行而已,他不需要说什么,事实上他也说不出什么来。因为董策会炮制出一份儿审讯记录来,而里面绝大部分的内容,是张二三以及他背后的那些人没干过,甚至根本都不知道已经发生了的……
董策只是想要为自己捞好处的同时,撇清自己。
至于那极少一部分的真实内容,则是关于张二三的一些资料,比如说年纪,生辰,家乡,姓名,来历等等……这样做是为了增添这份审讯记录的真实性。
董策向白忠旗示意了一下,白忠旗点点头头,在墙角上寻了块儿石头,然后在上面铺上纸笔。
董策淡淡问道:“姓名。”
“张二三。”张二三老老实实的道。
“生辰。”
“……”
“籍贯。”
“镇羌堡七里甸小王村民户。”“镇羌堡的?”董策眯着眼睛看着他:“可知道那逆贼侯家伟?”张二三神色间明显有些犹豫。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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