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虽然在疗伤,但他的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他闭上眼睛仔细地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
其实他的心是很难过的,因为在他受伤之前,他已经用心中之眼看出了牧苍梧真实的模样。
那不是一个人的模样,是什么他也没看清楚。
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牧苍梧应该是被夺舍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夺得舍。更不知其他人知不知道这件事。
还有他刚相认的父亲,为什么在幻影石上的名字也是灰色的?
尽管如此,但是他那种父子血脉相连的感觉绝不会错。
所以,他的父亲在某个意义上,应该是活着的。但为什么名字是灰色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牧云没有怀疑幻影石有什么问题,因为石头再神奇也是死物,只有人才捉摸不透。
还有,人傀宗圣女的突然出现,肯定不是一个意外,可又为什么会出现牧家?
牧家又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的高手?
只有一个解释,牧苍梧所图之事马上就要爆发了,而且也早已经和人傀宗达成了共识,共同完成这件事。
可牧苍梧为什么要抓零落?难道所图之事和皇室有关?
花征应该知道关于牧家的一些事,而且他已经与牧家家主合作,意图牧家的掌控权。
五王爷府也是戒备森严,就像是怕人知道什么一样。
而帝都所有人都知道,五王爷对皇室很是不满。所以他在筹谋着什么,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
这下看似混乱的局面反而清晰了许多。
直觉告诉他,这些人所要做的事都和皇室扯着关系。
他甚至猜想,五王爷和牧苍梧极有可能会联起手来对付皇室,在加上人傀宗的帮助,皇室似乎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而本该有所动静地皇室反而十分的平静,就像是根本不知道这些人的动作一样。
也许皇室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待这些人钻进圈子里,毕竟他的父亲已经对牧苍梧早有了戒备。
亦或是这三方的力量在皇室的眼里还不够用。但是皇室真这么自大的话,那么在这场博弈中绝对是输得一方。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什么能促使三方对皇室下手呢?只是对权力的觊觎吗?
应该不是,因为还不够。修士本该对世俗的东西无所求才对,能让化神境大动干戈的东西绝对不止权利而已。
那还需要什么呢,皇室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牧云的脑海中忽然显现一个地方——尚信学院——紫焰塔。
牧云暗自摇头,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若不然放眼帝都,都是他的竞争对手了,而且这对手一个比一个强大。
不过他要做最坏的打算。假设这些人的目的都是为了紫焰塔,那现在牧云面临的最紧迫地事情,那就是时间。
他们会选择什么时间呢?
牧云心道:如果是我会选择哪一天呢?还有八天,应该是宗门力量大比的时候了吧,到时宁州大大小小的各个势力都会赶来,或是参观,或是参加大比。总之,到时无论哪一方的附属势力,都会很容易的来到帝都,帝都也将出现难以管理的局面。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打破原有的力量平衡。
到时这场力量的对决,谁准备的力量越多,胜利的天平才会向谁倾斜。
牧云轻吐一口浊气。他已经将想到的可能都想到了,顿时感到压力无比巨大。
他的队伍还只是连幼苗都不算的种子,他自己本身也不够强,所拥有的力量连最普通的三流门派都比不了。而就是这样,他还要在剩余短短的八天之内完成两项艰巨无比的任务。
第一,在保住性命的同时查明两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许皇室危机解除的关键就在两百年的那件事。
第二,在保住性命的同时要先于各大势力取得紫焰塔中的东西。这也是最难的任务。
真是时间紧迫,任务艰巨啊。
想到这,他不禁哀叹了一声。
管家在一旁看着牧云的脸色风云变幻,忍不住斥道:“疗伤都不集中注意力,你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牧云连忙赔笑道:“管叔,这次我真的已经好了,不信你看。”说着他便运转了功法任由管家探查。
管家连忙用魂力从头到脚细细的探查了一遍,虽然牧云伤在了胸口,但管家在别处也仔细的探查了一番。直到见牧云每处灵力波动都正常,这才点点头说道:“好,你走吧。”
牧云愣了一下,疑惑道:“你不和我走吗?”
管家摇摇头,认真的说:“既然你有隐藏气息的办法,足以保命。我跟着你,反而会害了你。”
牧云笑道:“你怎么能害到我,谁能打过你,我还指望着你能保护我呢。”
管家神色不变,仍认真的说道:“公子,我知道你的好意,你以为你的隐匿之术很厉害,觉得可以帮我隐匿,但你却小瞧了食人双魔,他们若用手段,谁也逃不了他们的追查。若不然他们也不会得到牧苍梧的重用。放心,我会把他们引开,至少,他们没见到你,不会和我拼命。”
管家似乎从未说过如此长的句子,也许这也是他平生说的最多的一次话了吧。
牧云眨了眨眼睛,讷讷地说道:“你怎么知道食人双魔会来?”
管家少有的笑了笑,道:“公子的记性不大好了。虽然你没明说,但我也能猜得到。牧苍梧不会放过你我,而在牧府能敌的过我的只有他们。”
牧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管家在牧府是出了名的认真老实,就是这份认真老实,让所有人的心里都认为管家的脑子有问题,殊不知管家拥有超越常人的判断力和敏锐的观察力。
他有些心痛,这本和他无关的人,却在无条件的帮他。他有心阻止,却不能阻止。
因为管家轻易不开口,但一开口便是玉律金科。谁也改变不了。
管家似乎看出了牧云的犹豫,他真诚的说道:“公子,不要感激我。我不是在帮你,而是在报恩。”
牧云虽然不知道管家在报什么恩,谁的恩,但是他知道,管家和他说的已经足够多了。他也知道自己不会比管家更安全。
他点了点头,不再犹豫,与管家拜别后,便离开了这间破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