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大力同时又压抑到了极限的喘气声传来。
许然却不敢有半分的停留!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人会被一个比自己小了三十岁的小辈逼迫到了这种地步!
更没想过会有一日面对一个比自己低了三个境界的对手上感觉到了无以为继的压力,以及真正触摸到了死亡的窒息!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即便到了现在这步田地,他仍然仿佛在梦中,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许然到底还是凝气境六重,即便武功心法种种都算不上是出色,可是高质量的真气催动之下,也不是寻常的低级武者可以相比的。
甚至还没有到百个呼吸的时间,数百丈的距离跨越而过,进入到了月华城中那个他最为熟稔的建筑群中。
下意识之中,他甚至不敢寻找人多的地方。
因为这段时间,不论是王宫内,还是月华城内,他所能依仗的高手,都已经被那个魔鬼一般的青年杀掉了!
遗留下的,只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和一些只能看看大门的寻常侍卫!
原本他只是愤怒,现在回想起来,涌上心头的,是一种宛如实质的恐惧。
剧烈的喘息以及真气的狂猛波动,让许然的心情难以平静下来。
不过他今年五十多,见识的战斗大大小小也有不少,经验自然丰富无比。
许然知道这个时候慌张没有半分的用处,他尽量使得自己狂跳的心平息下来,开始仔细思考破局的方式。
面对一个自己之前甚至没有当做对手的对手,竟然到了这种地步,不得不说,有点可笑和讽刺。
突然,许然一愣。
将起伏的情绪平静下来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的确,陈剎的战力夸张到了一个他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的地步。
可是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他那种形态好像是后来才变化的吧?
如此夸张的战力增幅,不说付出的代价有多少,单单从正常角度来思考,应该也无法持续太长的时间吧!
此子趁着那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一道剑光,趁着那个时机才选择动手,恐怕那种恐怖的状态无法持续太久的时间吧!
想到这里,许然苍白的老脸上微微一红。
如此说来,自己刚刚只要尽量拖下去的话,等到那小子从那种诡异的状态下退出之后,想来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自己宰割才对!
许然没有考虑刚刚陈剎的那个状态,他是否真的能够拖到暗裔状态消失。
他不愿去仔细思考这一方面,因为往往深入思考的话,结果会比较伤人。
正如他同样不愿去想,那一道将炼神境斩杀的恐怖剑光又是怎么来的?如果还有这一道剑光,自己又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死法去找自己的好儿子。
许然的眼眸之中满是怨毒。
他没有在试图逃避,这里乃是这宫城之内的一个小院的墙角处,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也没有什么人烟。
如果那陈剎真的杀上门来,恐怕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他这里来。
况且......
还有那些他养了那么多年的人,在这宫城之内生活,不管怎么说,也能拖延一段时间吧?
许然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冰冷与痛心。
自己现在这里恢复真气,这样一来,即便对方真的找上门来,那种强大的状态即便没有消失,自己也能有更多的时间来周旋!
念及至此,许然的双眼微微眯起,丢进嘴里一粒青色丹丸,呼吸之间的雪白气流快速的吞入肺腑之中。
平静的一切,似乎都在许然的想象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呼吸频率渐渐的平稳。
“等着吧,小畜生,老夫不将你扒皮抽筋,就枉活了这么多年!”
他浑身真气波动鼓荡,原本剧烈消耗的真气已经补充了大半,现在,即便陈剎没有找到他,他也要找上门去,看看那个不知道死活的小杂碎,在没了那种特殊状态之后,是否还有跟自己正面应战的勇气。
想起自己之前甚至连正视对方的勇气都没有,他双颊就有些发烧。
许然双眼一睁,煞气与杀机四溢,就要提剑起身。
可是瞬间,他就呆滞住了。
没有任何的声响与波动,一把血红色的镰刀,就架在他的脖颈前不过一寸的距离。
不仅仅是没有任何的声音与真气的波动,甚至从他睁开眼睛,看到这把镰刃的时候,连一点属于这利器的冰凉以及杀意都没有感受到!还有那原本应该充斥的血腥味!为何也没有闻到丝毫?
这种气机的收敛与埋伏是一个凝气三重......不对,现在已经是凝气四重巅峰了!
此时不在遮掩真气波动的情况下,许然很轻易的就感觉到了对方似乎暴涨的实力。
还有,自己可是紧贴着墙体之下,房檐就在自己头上不过两尺,这东西是从哪里伸出来的?
许然一下子面如死灰,他发现他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毕竟之前陈剎那种挥镰横扫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
导致他忘记了那日在青云楼上,自己撞上他的时候,对方那种堪称是诡谲的离开方式!
许然来不及具体去想想这究竟是什么诡异武功了,因为在他看到那把猩红色镰刃的时候,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已经渐渐恢复光亮的天空之下,这个在宫墙之中并不怎么起眼的小院的确可以说是很隐秘了。
可惜,许然并不知道陈剎的能力,所以他犯了一个很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应该坐在墙角之中。
掌握了影奥义的两个技能,它们都有一个很清楚的介绍,那就是掌握暗影之力。
而掠影步原本就是凯隐结合了自身与影流的技能,对于暗影之力,有劫这个影流之主的传承,对于这掠影步的掌握陈剎自然是手到擒来。
所有的心神全都溶解在这掠影步的脚步之中,百丈之内的所有细微声音如同耳边惊雷。
月华城的人等了很久,也没有什么打斗的动静从中间的那座王城之中传来。
悄无声息。
可是这些人虽然心中好奇的紧,却没有任何一人敢于去那王城之中查看。
若是一个不小心殃及池鱼,那就冤枉了。
所有人似乎都在紧张的等待着那不知道的结果。
因此,没有人注意到,一道黑色的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将那个已经被整个分开切成了两半的尸身拖入了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而在等待了几个时辰之后,终于有几个自持艺高人胆大的家伙,一马当先的走入了那王宫之中。
破败不堪的城墙不用多谈。
直接进入了王宫内部为首的正厅之中。
于是,这些人最先看到的,就是那个摆在正厅高台之上,原本那就本属于许然的王位之上,猩红色的鲜血从那大椅上滴落,流淌了一地。
那个原本黑色大气蓬勃的桌案上,正正方方的摆放着一个双眸瞪大,似乎极为不可思议神色面孔的头颅。
不是许然还能是谁?
整个王宫内的血腥味冲天,再无一个活口。
天空之中闻到了这股血腥味的秃鹫与黑鸦们,不时传来几声难听的鸣声,仿佛为这场战前绝对没有人能够想到结局的战斗,画下了帷幕的句号。
事后,这些人再也没从月华城看到过那柄猩红色的鲜血镰刀。
也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一道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忘却的暗红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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