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斯溟的眼泪在手背上蜿蜒流淌，陆万宗面无表情地盯着，嘴角微扬。

季焰知道他这样做，会心疼吧？季焰不会说，他可没什么感觉，看着青年的表现，甚至还很愉悦。

几年之后，贝斯溟成为贝家的掌权人，二人一起吃饭，还曾提起过这件事，贝斯溟没丝毫难堪。即使后来他知道这是陆万宗故意为之，依然心存感激，毕竟那个时候，他确实需要有人这样狠狠地敲醒他。

“那我该怎么做呢？”贝斯溟的声音粗哑难听，颤抖得几乎不成句子。

“季焰心软，最重要的，他爱你，去追回他吧。”

经过这一次，贝斯溟以后就不会因为爱而做不当的事情了吧？陆万宗刹那俨然老父亲的心态。

“好，谢谢。”贝斯溟这才抬头，双眼都是红的，举了举茶杯，“下次一起吃饭，和……季老师一起。”

陆万宗勾起嘴角，点了点头：“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陆万宗理解，毕竟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刚流过泪，尤其是贝斯溟这种一看就心性极其坚定的人，嗯了一声。

季焰愣愣坐了很久，眼看太阳一点点落山。

又看了一眼手机，没任何动静。那个人，是要放弃了吗？

……无所谓。

还没等他想好是做饭还是下去吃，门突然一阵响，居然是开门声。季焰吓得一下站了起来。

门开了，是贝斯溟，是他刚才还想着的人。

青年疲倦而温和，冲着他笑笑：“我来给你做饭。”好像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还和从前一样，如果不是青年的眼睛还红着，声音嘶哑的话。

是了，贝斯溟还拿着他家的钥匙，季焰后来想起来，却不想去要。看吧，他心里总是想着原谅他。

季焰想问你怎么来了？你为什么要来？不是分手了吗？你走。可什么都没说出口，眼泪夺眶而出。

他的身体和他的想法分开，不受他的控制。

放了手里的袋子，贝斯溟一把抱住了他，眼泪落入季焰的头发，哽咽道：“乖，我错了，对不起。”抱到他才知道，怎么忍心说分手，这样想念他，身体都要干涸了。

季焰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不应该原谅他，不应该是这种姿态，不应该留恋他的怀抱和香气。

可是，好想他啊，想到恨不得忘记自己，蒙上双眼，不管不顾顺着他。

他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青年的衣服很快湿了一小块，抱着他的胳膊用力到颤抖。

傍晚的阳光斜斜落在阳台上，带着春天的凉暖。

这样过了一会儿，季焰推开他，去了洗手间。

怀抱空了，贝斯溟握拳，心里有喜悦，眼睛却酸了起来。他的季老师真的心太软了，又为这点认知痛到难以忍受，吸了口气，去厨房。

季焰一直在沙发上看综艺，不说话也不动。

即便如此，贝斯溟心里的愉悦还是像开水一样沸腾，这几天没见他太痛苦了，此时哪怕他冷着脸一言不发，只要能看见他，能和他共处一室，能为他做饭，就好，就好，这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