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病,外人不知道,御医也讳莫如深,可是他们是王爷近卫,那日都听的清楚,主子根本就是心病,而心病当然需要心药医,那心药便是平安郡主了!
王爷病重,药石无医,他们甚至都想去把平安郡主给绑来送到王爷床头上去。可是,也只是急眼了想想而已,单不说能不能办到,就是办到了绑了来,郡主不愿意,那对王爷来说更残酷!
所以如今一看,平安郡主亲自登门了,那种喜悦简直难以言表。
守在寝房门口,急得六神无主的三喜一看到百里静好,反应更夸张,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地上就不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
只知道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过倒是把守在房间里的东方璞玉给引了出来。
看到她的刹那,东方璞玉神情一震,那双眸子里情绪复杂的怕是连他自己都看不懂。下意识的要走向她,却只挪动了半寸,又生生的忍住。
隔着一米的距离,痴痴凝望。
见状,几人都退到了暗处,连哭的出不了声的三喜都被木四给拉扯到远远的!
百里静好有些不忍直视眼前的大男孩了!只是短短的几日未见,那张春花秋月的脸竟然消瘦了那么多,那张扬的洒脱不羁再找不到一丝影子,有的只是瞬间成熟的颓然沧桑。
半响他先开口,声音干涩,“你,终于还是来了!”
微微错开眼,心底有些闷闷的,“嗯!听说你皇兄他生病了,所以……”
话还未说完,他忽然僵硬的冷声打断,“你进去看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急切的转身,仿佛她是洪水猛兽一般急着逃离。那一声皇兄震醒了他,她是皇兄的女人,而她心里也有皇兄。他们才是一对,而他,只能远远的躲开,然后独自学会舔舐伤口!
“璞玉,照顾好自己!”心里叹息一声,还是不忍的开口叮嘱,他今日这一切,也是自己造成的吧!
还是怀念曾经那个洒脱不羁,青涩飞扬的大男孩。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
她说完,便推门进去了!不知道门外那个傻瓜僵硬的身子再也挪不动脚步,留下是生生的凌迟,他却逃无可逃。一道挺拔的身影站成决然的姿态,只那双酸胀的凤眸里疑似有晶莹在闪烁。
房间里,虽然只来过一次,可是一桌一椅,她却并不陌生。原来,她潜意识里对他的一切都是那般的上心在意。
空气中飘荡着一丝草药的苦涩,百里静好站在离床边还有两米的地方,生生的顿住,眼眸在看清躺着的人时,酸胀的几乎克制不住。
那张熟悉的俊美绝伦的脸,苍白的像是透明的纸,凤眸紧紧的闭着,唇瓣没有半点的色泽,整个人毫无声息的,像是一朵枯萎凋零的花!
她的轻功再高绝,走路再没有动静,对于一个高手来说也不应该半点警觉和反应也无,除非,那人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只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这对于他来说,这是何等危险的事!他就那么生无可恋?
呼吸渐渐的变得凌乱,一时没有了再上前的勇气,璞濯,你这是在折磨你还是在折磨我?
似乎是一瞬,又好像是望尽了天长地久、一生一世,那遮盖的长睫毛忽然颤起来,想要睁开又仿若害怕睁开,呼吸也明显的粗重起来,半响,耗尽了所有的勇气,睁开的刹那,等待他的不是又一次的绝望,而是他的救赎!
那双深邃无垠的凤眸里像是突然点燃了无数的火把,带着不敢置信的惊喜,紧紧的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一样。
他一动不敢动,喉咙里似有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来,也不敢出声,唯恐这只是一场他因为太过思念,而幻想出来的美梦。
一动,梦就碎了!他的心便也碎了!
这样的他让百里静好的一颗心就像放在了酸水里,酸胀的无以复加。笨蛋!傻瓜!比起前世来不知道又笨了多少!曾经,两人闹别扭,他一定不会是一个人黯然神伤或是半死不活的自虐,而是强势的、霸道的、甚至死皮赖脸的缠着她,挖空心思的哄她,直到她破涕为笑,两人和好如初。
可现在呢!越活越回去了!
咳咳,可不就是越活越回去了么?还是回到了一千年以前1再说了!郡主,你确定之前你们只是在闹别扭而已?而不是在虐人家?
“静……儿?”到底还是耐不住心底的渴望,小心翼翼的喊出了那个让他思念如狂的名字。
那饱含深情的一声,凝聚了太多的情绪,思念、渴望、紧张,瞬间穿过她的耳膜,心融化成水。低低的“嗯”了一下,一步一步走过去,在床沿上坐下来,与他痴痴对望。
呼吸更加急切而凌乱,心跳的像是乱敲的鼓点,东方璞濯望着她的眸子一眨不眨,再次低低的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