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还得坚持下去吗?再说,这里应该是比较安全的,只要河水不涨过来,我们应该能熬到泥石流退去的时候。”不过,路可能很难走就是了。
但欧诺的乐观并没有让老天开眼。这雨只停歇了一小会,又是倾盆而下,随行无羁而来的人,不过五人,虽然都带了食物,那本是他们预备如果被困在山里,撑过那几天的救命粮。谁知到这里人这么多,结果一分,他们也就没剩下多少了。
但无羁还是为欧诺留了足够多的粮食和水。可这个女人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发起烧来。衣服是风干了一些,但依然潮潮的。
欧诺迷迷糊糊张开眼,便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熟悉的味道。白衣男人身上是淡淡的玉兰花香。
“应龙?”欧诺没有抬头,耳边有模糊的雨声,她的脑袋并不分明,可心中却依然有一个执念。
无羁被这轻微的呼喊震得身子一僵,半晌之后,轻轻应了一声,“我在……”
“应龙……”听见回应的欧诺,这一声道出了几分欢心。
无羁被她靠着的怀抱像被针细细扎过一般,这一次,他用了更长的时间来适应,轻轻抚摸着欧诺的头发,握住她的手,“你病了,好好睡一觉……”
欧诺这次终于像是安心了,将脑袋靠在“应龙”的怀里,闭上眼,嘴却没有停下,“那一次,还记得吗?我晕倒在永乐宫,高烧不退,是你来照顾我的吧?我看到了,虽然迷糊。可你却不承认……”
“那一日?”却又是哪一日?无羁心中苦笑。有些事情错了,便无法挽回。有些人错过了,亦是如此!
这一次睡去,欧诺竟然昏昏沉沉不知时日,她只是模模糊糊地记得,睁眼时,天还在下雨,再睁眼时,雨停了,一行难民在翻山越岭,一路上,他能感觉到行程的艰难,却也能感觉到一股被呵护着的温暖……等最后她终于清醒过来时,便听得了蝉鸣声。
颖儿告诉她,他们在那片树林里困了足了五天,幸好后面雨停了,水也退了,一路也没遇到伤亡……
欧诺抚抚沉重的脑袋,在以前她也感冒发烧过,但完全不会迷糊成这样,整个身体像是被烧透了一般,连毛细血管都萎靡了。看来这具身体体质还是太差。
“商家少主来过了,说是尚服局因为这次水灾,延后了为贵妃娘娘吉服的选制。”大意就是说等她养好身体再来不迟。
一说起这个,欧诺不禁想起那孙兆来。
颖儿柳眉一挑,“姑娘关心他作甚?公子说了,这次留他小命,是看着他还知道护着姑娘的份上,但事情是因他而起,自然少不了他的苦头……”
听这口气,整个霸气侧漏,仿佛无羁能够掌握孙兆的生死一样。
颖儿却不以为然,“别看我家公子平日不声不响,可天下商贾谁不敬着他。”谁让他几乎垄断了整个大楚的钱庄。如果他对哪个商家进行封杀,那就以后这这个商家必须得提着一袋一袋的银子去交易。再给你斩断借贷这条路,资金链一旦出现问题,需要大金额时,就很容易崩溃。
而无羁最狠的还不是这个。他经营的漕运业,纵横大江南北,横贯大楚及四周邻邦,是大楚三大船帮之首。他如果要斩断哪家的水路,说起来还真不是太难的事儿。
颖儿发完雌威又说起这次的水灾来,虽然没有淹到京城,但是护城河水位也升了很高,那城门外的吊桥好几天放不下来。
“这次赈灾的是靖王,这位王爷可不容易,这刚从病榻上爬起来,就为国效力去了……”
欧诺的眉头一皱,“靖王?”她不好带着颖儿去靖王府,但是,如果是以赈灾为借口,去将他一面应该不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