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这些日子,她想明白了鸟姐和刘宗为什么害她,却一直想不明白谢明邗。
她觉得她有点明白了。
只是谢明邗不比鸟姐和刘宗,别说她一直都看不清这个人,就算她能看清,她也不一定对付得来。
更别说暗处还有个能对刘宗下杀手的熟人。
沉重的无力感就这么压下来。
她抱紧了膝盖,尽量把事情往好了想。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光明大道来,倒是觉得手指骨开始发疼。
她努力不去注意这些,可很快全身的骨节都开始刺痛。
等到林轻开始感到身体一时冷一时热,她差点给了自己一耳光。
有点出息!
不能去想了,忍一忍就过去了,对,忍一忍。
才一次,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又上瘾了。
她躺平,尽量去数点什么,从青春痘数到冬虫夏草,却发现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
那感觉她太熟悉了,饿了没饭、渴了没水,大致就是这样。
不得已她又坐起来,抱着膝盖在黑暗里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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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的门被打开的时候,林轻哆嗦得有点厉害。她想找个地方躲一躲,可是身体反应太慢。
外面的走廊也是黑咕隆咚一片,来人踢了一脚地上的什么,把门别住。
“刷”的一下,手机打出的光照了她一脸。
林轻下意识用手去挡,却发现整条胳膊都在刺痛。
对方半举着手机,踹开一个东倒西歪的椅子,走到她床前,看了一会儿,伸手捏了捏她后颈。
“放你乱跑,还真不回家了。”他收起手机,声音还带着些鼻音,拇指上的扳指划着她直哆嗦的脸,在黑暗里似是叹了一口气,“没处去就往这躲,也不怕被人卖了。”
林轻上下牙直打架,没好气地别过脸:“不用你管。”
“越来越不懂事,”他从口袋里摸出片安定扔她嘴里,腰一弯、手一抄,直接把人抱起来,“哥哥不管你,这世上就没人管你了。”
林轻又爷们儿地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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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算是睡了一半,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一个略耳熟的男声:“李总哇,咱们现在去哪儿哇?”
头顶有声音沙哑且看热闹不怕事儿大:“我那个大哥不是要和我抢人么?那就放到他眼皮底下好了。”
林轻有点迷糊,迷迷糊糊中她往不知道是谁的怀里又钻了钻:“疼……全身都疼……”
有人把她紧了紧,是谁在边揉她的手腕边不满:“哥哥还没怎么的你呢,你倒先疼上了。要是真让你疼了,还不记得一辈子。”
话是这么说,语气倒还是有点心疼,往她嘴里塞了个什么:“别咬了,舌头咬掉要变哑巴了。”说着说着去抢她正嚼的玩意,“吐出来!不是给你吃的!路边小野狗都没你这样的。”
林轻含糊着“汪”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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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她已经被卷成了一个卷儿。
她挣扎着抬头,先看见一盏很暗的水晶落地灯。
脖子咯吱咯吱抬了抬,看见一个大口罩。
林轻盯着口罩上头露出来的两条长眼睛看了一会儿,警戒起来:“你谁?!”
口罩下头传来闷闷的一阵咳,屁股被人“pia”地打了一下:“磕药磕失忆了?”
明显屁股的记忆力比脑袋好,林轻愣愣问:“李洛基?你戴个口罩做什么?被人揍了?整容失败了?”
“pia”,屁股又被人问候了。口罩底下又是一阵咳,他听着不太高兴:“没大没小。哥哥感冒了你不端茶送水,还学会落井下石了。”
一上来就是成语,看起来心情果然不好。
林轻注意力没法集中,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和他对话:“你感冒了去找你的好妹妹,把我掳这来磨成粉也不能治感冒。白天都放我走了,现在又管我干什么?”
“pia”,又是一下,他掐了掐她脖子:“不放你出去吃点苦,能老实回来吗?”
林轻脸上挂不住了:“李洛基!你个老变态!你自己感冒了就牵扯无辜少女!你还是不是人?”
“老……变态?”他的表情十分玩味,“王信宏还大我一岁,他算什么?”
林轻不说话了,却听他又说:“无辜少女?昨晚是哪个无辜少女把我这个老变态扒了摸,摸完了还过河拆桥,把我推池子里?”
他还真有点凄楚:“十二月的大雪,水真凉。我们俩一起泡,就我一个人病了,公平吗?”
林轻心里警钟噼里啪啦的:“谁摸你了?谁推你了?”
忽然想起上午王小黑那句“你掉进,喷泉池”,心里不详的预感和小火苗似的嗖嗖嗖起来了。
果然,现实它还是那么骨感……
他单手解开衬衫上两颗扣子,指着胸口一个猪肉检疫章似的牙印:“在哥哥面前,你那点耍赖招儿没用。”说完又挑衅地,“怎么?敢不敢在边上咬一个对一对?”
林轻觉得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自暴自弃地:“我不是也在你身上摸尾巴了吧?”
说完这话,感觉整个气氛都不对。
良久,她被“咕隆”一下连人带卷扔到长驼羊毛地毯上。
李洛基戴着口罩的模样有点滑稽,但是她此刻笑不出来。
因为那个老变态把她当足球踢了一圈,踢得林轻要爬起来和他拼命的时候,他蹲下、身来,极其阴冷地问:“也?你还摸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