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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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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恍如大梦初醒,楚筱菱心底最后那抹希冀随着消逝,她鼓足勇气,用力推开了他,同时翻起身,用被子盖住自己,迅速缩到了一边的角落。

她的突然抽离,令流云洛祺心情差到极点。不仅仅因为欲求不满,还因为她的大胆和擅自妄为!他还以为,一切皆由自己控制,料不到这丫头……竟然主动离开!可恶!真该死!!

面对他那森冷阴郁的恐怖模样,楚筱菱不再畏惧,感慨的话语由嘴里发出,却是充满无限忧愁与悲哀:“孩子,是老天恩赐给每个母亲的最好礼物,身为母亲应该好好珍惜,而臣妾,也不例外。宝宝是我肚里的一块肉,是我的命根子,因此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住她!不能满足王爷的**,臣妾深感抱歉,请王爷恕罪!臣妾相信,颜侧妃会达成王爷的要求,王爷不妨去找她。王爷不介意的话,等臣妾生下宝宝,再好好服侍补偿王爷!”

流云洛祺听后,更加怒不可遏,自尊心大大受损,理智顿时全无,侮辱话语怒吼而出:“生下宝宝?你以为你有那个机会?当本王是傻子,去帮别人养野种?还有,别把你跟歆儿相提并论,你,不配!跟歆儿相比,你什么也不是!!”

“你以为本王稀罕你的身体?老实告诉你,本王对你那干瘪呆板的身体一点兴趣也没有,本王之所以要你,是想除掉那野种,而非……想跟你真正欢爱!只要本王需要,歆儿随时会满足本王,所以,你别自不量力、别痴心妄想!!”雷鸣闪电般的,他迅速跳下床,衣物一下子套在了光裸的身躯上,再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即怒气腾腾地冲出房外。

忽觉一股难以抵抗的寒气狂猛袭来,楚筱菱浑身发冷发颤,她赶紧抓起床上所有的被褥,覆住自己,将自己全身上下裹个严实。

她呆呆的,愣愣的,望着因为房门震动而产生晃动的烛影,晶莹透明的泪水无声地溢出眼角,缓缓划过了两边面颊。今晚,又将是个无眠之夜……

出了翠凝阁的流云洛祺,拒绝下人递来的雨伞,就那样疾奔在连绵细雨当中,他没回自己的寝宫,而是直接抵达歆雅阁。

正准备就寝的颜歆见他突然出现,不禁又惊又喜,迎上准备替他宽衣解带。

谁知,被流云洛祺推开,“命人拿酒来,本王要喝酒!”

颜歆错愕,迟疑地问:“王爷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吗?告诉歆儿,看歆儿能否帮您?”

流云洛祺眸色定了定,突然自顾呢喃,“歆儿,还是你最好最体贴,最懂得本王的心!不像某人,不解风情,不知好歹!!”

颜歆听罢,更觉纳闷,他在说什么?某人是谁?莫非来这之前,他去过其他地方?去了哪?想着想着,脑海乍然闪出一个人影,心头随着陡然一凛!

沉吟思忖了片刻,她于是走到门口,吩咐小兰去备酒。

再次回到流云洛祺的身边,她边解开他湿濡的外袍,边柔声体贴地道:“王爷,酒马上就到,先让歆儿替您除去这身湿衣,以免受凉。”

“歆儿真乖!歆儿最乖!!”流云洛祺还没醉,神志却已陷进散涣和迷离。

不一会儿,美酒搬到,全身只着里衣亵裤的流云洛祺就那样坐在大椅上,迫不及待地喝了起来,还一边诉说着唯有“用心之人”才能听懂的话语。

怀着沉郁苦闷的心情喝酒,通常会醉得比较快,又加上喝得过快过多,故无需两刻钟,流云洛祺便已酩酊大醉,酒气攻心,让他满面涨红,脑子混沌,神志不清。

他微闭着眼,伟岸的躯体呈人字形躺在颜歆的床榻上,两唇一开一合,继续无意识地抱怨,“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几时才会真正学乖?为何总要激怒本王,惹本王生气?本王告诉……你,本王来找你是给你面子,别以为本王没有你就不行!!”

渐渐的,充满赌气的话语逐渐消失,流云洛祺已经沉沉睡去,只有那粗重的鼻鼾声在起伏作响。

颜歆,依然动也不动,呆呆坐于床前,艳丽的容颜尽显复杂的思云,直到小兰呼唤,才幽幽回神。玉手一扬,她示意小兰噤声,继而往门口走,来到旁边的偏厅。

紧跟在后的小兰,这才继续道出心中的忧虑和不忿,“看来王爷还是无法忘记那个女人,小姐,怎么办?那个计划会不会失败?”

颜歆仍旧一派缄默,俏脸阴沉。还以为一切都会顺顺利利,想不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流云洛祺的心已在改变!他竟然放不下楚筱菱那贱人!到底是自己高估了在流云洛祺心中的地位呢,或是低估了那贱人对他的影响力?

见颜歆半句不吭,小兰不觉更加焦急,稍微压低嗓音道:“照计划所示,那女人红杏出墙且暗结珠胎,王爷理应恼羞成怒,立刻对她治罪才是;可实际上,王爷一点惩罚之意也没有。小姐,您要想想办法,这事不宜拖得太久,很明显老王妃不会罢休,万一林子朗经不起盘问而坦白了一切,到时先不说您会前功尽废,惹来王爷的厌恶才是真正的危机!”

不错,不成功便成仁,这次计划失败的话,后果有多严重,没人比自己更清楚!不,自己绝不能丧失这个良好且唯一的时机,这次的计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处心积虑了那么长时间,岂能到头来败给这样一个贱人!!

颜歆双眸闪烁,脑子不停地飞转,蓦地,灵光一闪,吩咐小兰贴耳过来,细声低语了一番。

小兰听后,既喜悦,又担忧,“小姐这样以身犯险,对您身体不好!”

“现在管不得那么多了!身体不好将来还可以慢慢疗养,那贱人一日不除才是心头大患!”

小兰这一听,又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暗暗祈祷老天爷,看在小姐不畏艰险的份上,务必让小姐消灭那个女人……

黑夜过去,白天来临。流云洛祺悠悠转醒,他剑眉微蹙,先是抬手揉了一下因宿醉发疼的太阳穴,随即睁开满是血丝的黑眸。

周围的环境让他习惯性地侧首,却找不到那个预期中的人影,不禁大喊出声,“歆儿!”

房门被推开,进来的不是颜歆,而是小兰,她毕恭毕敬,谨慎地道:“王爷您醒了?让奴婢为您更衣吧!”

“颜侧妃呢?”流云洛祺不领情,因为这种事,一向都是颜歆亲自代劳。

小兰面色变了变,渐渐浮现哀伤与悲切,难过地禀告,“小姐她……她病了!”

流云洛祺一听,猛地翻身坐起:“病了?怎么回事?她现在哪?”

“昨晚,小姐服侍王爷睡下之后正准备就寝,却觉一阵心悸,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随即昏了过去。大夫诊断过,说是小姐长久心情憋郁,突然间又受到某种刺激,导致心疼病发作。大夫开了药给小姐服用,但情况依然不见好转,小姐她现在偏厅!”

小兰话刚说完,流云洛祺已经捞起衣袍随意套上,疾步冲了出去。

望着他那迅速消失的背影,小兰哀伤的神色泛起了一丝欣慰和得逞,随即也跟了过去。

偏厅,安宁静谧,一股淡淡的药味充斥流动着。

见到软榻上纹丝不动、了无生气的身影,流云洛祺心头微颤,待走近感觉到她鼻子下方微弱的鼻息,高悬的心这才放下些许。

感觉有人靠近,颜歆睁开了眼,见是流云洛祺,不由挤出一抹笑,虚弱地道:“王爷,您醒了?”

流云洛祺抚摸着她的脸,心疼地责备,“你发病,怎么不叫醒本王?”

“病来得突然,王爷当时已经熟睡,歆儿不忍心吵醒王爷!况且,王爷又非大夫,醒来的话也帮不上忙啊!”颜歆仍然是体贴入微。

“大夫怎么说?”

颜歆没有立刻回答,微喘着气,准备坐起。

流云洛祺见状,按住她,“不用起身,你躺着说就好!”

“多谢王爷关心,歆儿没事,吃过药后已经好了许多!”颜歆还是坐了起来。

流云洛祺拿了一个软枕放在她的背部,接着道:“歆儿,到底怎么回事,你的病怎会忽然发作?小兰说,你是受到刺激才这样,你心情不好?”

颜歆眼神闪烁,蓦然转开话题,语气颇为凄然感慨:“王爷您知道吗?歆儿当时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感觉的不仅是伤口的痛,更多的是心灵剧痛!因为,歆儿有很多事情尚未完成,不甘就此死去,最重要的是,歆儿还要替王爷生宝宝!王爷承诺过歆儿,会让歆儿为您诞下第一个子嗣!”

暗暗留意着流云洛祺的表情,颜歆稍作停顿,继续往下说:“不知王爷还否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歆儿跟王爷结识半年,正好意外有孕,歆儿当时可谓无比高兴欣悦,时刻憧憬期待着他的到来,却因……因为王爷的一句话,歆儿唯有忍痛去掉他!假如,歆儿当时能自私一点,坚持一点,宝宝现在已经几个月大了。”

流云洛祺听罢,思绪不由回到一年前,那时之所以要她打掉孩子,一方面因为颜歆还没进门;再者,他不想那么快有束缚,只想快活。后来,以防再意外怀孕,他还叫她定期服药,导致她的身体迄今仍不易受孕。

越想,他内心愈加的内疚和愧悔,愈加感到颜歆为自己付出太多太多;而自己,非但不能为她做点什么,还一次次地违背诺言,给她带来伤痛和委屈。

“歆儿,对不起,对不起,本王对不起你!”他猛然搂住她,无比愧疚地道歉。

颜歆凝泪,伏在他的肩上,难过地低啜起来,“歆儿好担心,好害怕王爷哪天忽然不再喜欢歆儿!”

“不会的,怎么会!你永远是本王最疼爱的女人!对了,本王今天进宫跟皇兄借太医,让你早日康复!”

“谢谢王爷!!”颜歆感激道谢,意识到窗外天色不早,于是道:“王爷,是时候上朝了,您先回去吧!”

流云洛祺颌首,随即对她再做一番安慰和怜惜,叮嘱她好好休息,才辞别离去。

出了大厅,他刚下台阶,却闻后面传来一声呼唤,只见小兰急匆匆地奔至面前,噗通一声跪下,“王爷,求您救救小姐吧!”

以为颜歆有突发情况,流云洛祺心头一紧,“怎么了?歆儿又发生什么事了?”

“不,小姐暂时没事!奴婢指的是……王爷也知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大夫说小姐受到刺激,心情长期忧郁憋闷而导致病发。这……其实跟王爷有关!”

“跟本王有关?”

“昨晚,王爷来这之前,应该是先去了翠凝阁吧。王爷突然降临,小姐很是高兴,可王爷一来就嚷着喝酒,还酩酊大醉,嘴里念念不忘着王妃的名字。小姐守在床前,心悸疼痛之余,吐了一口鲜血!”

原来如此,难怪刚才问颜歆,她却避开不说。想到她的体贴懂事,流云洛祺不觉又是一阵心疼和愧疚。

小兰眼眶渐渐盈满泪水,哀伤地诉说,“奴婢跟随小姐多年,小姐为王爷付出的点点滴滴,奴婢全都看在眼中。看小姐找到一个相知相伴之人,奴婢由衷替小姐感到高兴,可同时,也异常难过。因为,王爷给了小姐太多承诺与希望,头到来却都是令她失望收场。小姐的痛,无人能体会,但她不想王爷为难,故每次都表现得不在乎,把伤痛藏在心里,默默承受。特别是最近几个月,小姐整天以泪洗脸,心郁纠结,久而久之,导致病发!”

“小姐还以为跟王爷的感情很稳定,但渐渐的,她发现王爷变了,王爷已将一半的心分给了王妃。王爷或许会说小姐心胸狭窄,试问那个女人不希望得到自己心爱男人的全部关注,哪个女人想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多少次,小姐独守空房,默然垂泪,老王妃还处处刁难。曾经,奴婢问小姐后不后悔这样嫁进来,小姐的回答是:不后悔!她说,为了王爷,她受再多的苦痛,再多的委屈也无怨无悔。小姐对王爷这般付出,得到回报也就罢了,事实并非如此,特别是这次,王妃红杏出墙,王爷却对她百般忍耐,也没秉公处置,这不正是王爷对王妃爱的表现吗!”

“胡说!”流云洛祺忽然打断,他始终不肯承认自己对楚筱菱的感情。

小兰并没因此被吓到,反而继续冒死痛诉:“王爷或许能忽视自己的心,小姐却清楚得很。既然王爷的心已转向王妃,王爷何不跟小姐说清楚,别再让小姐整天患得患失?王爷可曾明白,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希望变成失望,从天堂堕入地狱!”

“那你认为本王应该怎么做?”流云洛祺沉怒质问,被一低下的丫鬟指责,他很是恼火,若非看在她是颜歆的丫鬟,火气恐怕早已发作。

“奴婢不敢,王爷想怎么做,自然该由王爷做主,况且奴婢相信,凭王爷的聪明能干,定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令人信服的判决!对不起,奴婢今天冒犯了,奴婢是不忍心小姐继续受折磨,才如此大胆,请王爷降罪!”小兰说罢,开始磕起头来。

流云洛祺一直瞪着她,好一会才收起目光,什么也不说,便转身离去。踩在王府的碎石路上,看着阳光底下自己的影子,他的思绪慢慢飘远……

即便看到那丫头和家丁搂在一起,即使得知她不听自己告诫继续跟皇兄出去,尽管怀疑她肚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骨肉,自己却始终没想过对她怎样。

或许,这是一种逃避的心理,自己根本不愿去面对。就像昨晚,自己生气并非因为她一心护着孩子,而是她竟然忽视自己的感觉,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自己这么在乎她的想法和举动,莫非真的爱上了她?不,流云洛祺,你答应过只爱颜歆,又岂能寡情薄幸,岂能辜负那个爱你爱到心碎的歆儿!

还记得小的时候,父皇曾教导过,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优柔寡断,要干脆直爽。在公务方面,自己一向谨记父皇的教诲,可感情上,竟然无法快刀斩乱麻!

流云洛祺,你真没用!真是窝囊!真是孬种!!他一边走,一边暗暗责骂自己,走着走着,心里终于做出一个的决定。

翌日,天气阴沉沉的,还下起了绵绵细雨,幸亏是雨,万一是雪的话,这六月天飞雪,还不禁让人以为京城出了什么冤情!

冀风阁的正殿,整个空气中也是一片凝重和沉闷,跟外面的天气很是相称。

正中央那里,流云洛祺端坐在褐色大椅上,在他右边的“抱病在身”的颜歆,左边则是满面忧愁的老王妃。

他们的目光,皆定定落在跪于前方两丈远的楚筱菱身上。

“祺儿,筱菱怎么说也是有孕在身,不如让她坐下,这样跪着对她和胎儿都不好。”老王妃忽然提议出声。

却马上被那颜歆一口反驳,“母妃,我们知道您心地善良,可现在情况不同,姐姐她是有罪之身,即便身怀六甲也不能破了规矩,这让人知道,不私下评论我们偏私么?况且,她肚里的孩子……来历不明,故歆儿认为,母妃不必太过紧张!”

听她每次都说得条条是道、冠冕堂皇,老王妃内心不觉恼火,毫不客气地给她一记白眼,随即再问流云洛祺,“祺儿,你不是说对这件事来个了断吗?怎么还不开始?你到底有何决定?”

原来,老王妃今天一早起床后,打算去大牢再次盘问林子朗,谁知还没动身,便被流云洛祺命人请来这里,说是对楚筱菱“私通”一事进行审判。

对于老王妃的问话,流云洛祺并没作答,让人捉摸不透的幽邃深眸猛朝门口望去。正好一个丫鬟手端一碗冒着细烟的东西走进,先是对他恭敬一拜,得到他的指示后,径直来到楚筱菱身边蹲下,“王妃,请把药汤喝了!”

一直低垂着头、神思恍惚、不知所思的楚筱菱,终微微抬首,惘然的水眸看了一下那碗黑压压的药汤,整个人顿时清醒不少,惊恐地问,“这……是什么?”

老王妃也注意到了,凭经验,还猜出那是一碗打胎药!只见她面色大变,颤声质问流云洛祺,“祺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落掉筱菱肚里的孩子?”

流云洛祺依然不语,星目直直盯着楚筱菱那苍白的面容,最后,长臂一挥,扔出一张宣纸,无情的话语同时从他冷冽的薄唇逸出,“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喝了这碗药汤,继续留在王府;二是拿了这纸休书,带着野种滚出王府,此后不得踏入王府半步!”

“祺儿——”突如其来的判定,让老王妃震惊颤抖。

而楚筱菱,原本还有些许停滞的神志,这下彻底转为清醒。野种?休书?他的宣布,让她感觉到的不仅仅是颤抖,苦涩,愤怒,还有凄然的嗤笑与冷哼!明明是他的骨肉,却被他说成是野种,那他算什么?自己的奸夫吗?

黑白分明的清眸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瞪着他那张冷峻无情的酷容,猛地,她仿佛感觉到肚皮传来一阵微微的蠕动,似有似无。沉吟了片刻,她把手放到腹部,终还是忍不住再做辩解:“王爷,我跟那林子朗绝无任何不轨之举,孩子是你的,我唯一的男人只有你!”

对上她清澈无邪的眼睛,流云洛祺顿觉一丝恍惚,原本冷硬的面部线条也在悄然软化。

老王妃趁机帮忙,“不错,我相信筱菱,筱菱绝非你们所谓的那种女子,她肚里的孩子肯定是祺儿的,是我的孙子!!祺儿,你别糊涂了,赶紧收回成命!”

一直留意着整个情况的颜歆,渐渐感觉到了惊慌忐忑,生怕再这样下去流云洛祺会改变主意,于是,楚楚可怜地向流云洛祺催促道,“王爷一向英明能干,请相信自己的感觉,别被某些人打扰思绪,免得将来追悔莫及!”

见她又在兴风作浪,老王妃气不打一处来,不禁破口骂出,“你这祸精,就知道搬弄是非!”

“母妃,我说的事实!哪个犯错的不是大喊冤枉?但到头来还是会认罪!!或许,您宽宏大量,可以做到不计较。但王爷呢?王爷堂堂七尺之躯,贵为皇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能放任一些令自己蒙羞之事?另外,王爷自己又不是没能力,用得着替别人养育野种?这传出来,王爷颜面何在?”这次,颜歆决定豁出去,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发生变节,楚筱菱务必要除,至于老王妃,以后再慢慢修补关系也不迟,反正凭自己的能力,还担心这老不死不接受自己?

看着她们争辩不休、各执一词,流云洛祺烦乱的心不觉更加狂躁,又瞧楚筱菱那倔强冷漠、就连辩解也是一副高高在上、丝毫没有低下的态度,不禁再次命令:“赶紧喝!!”

见他还是这般决然,楚筱菱心中的坚持开始一点点地消退,但,为了心中某个信念,她仍极力争取着:“为什么?为什么不相信我?难道你也跟他们一样,认为我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当真认为,孩子不是你的种?”

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楚筱菱布满伤痛的清眸继续死死瞪着他,隐约有股绝望在晃动。还以为,他是真心待自己,亏自己得知有喜后还第一时间想到孩子会长得像他或是像自己,幻想当他得知这个消息后会是怎样的反应,是否跟自己一样充满期待和兴奋。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流云洛祺,他根本不配当妞妞的爹,这样的他,不仅侮辱了自己,还侮辱了妞妞!!

忽略不看她的哀怨与痛诉,流云洛祺神色一肃,冷绝道出最后一句话,“本王的第一个子嗣,只能由歆儿所生!因此,不管你肚里的孩子是谁的,这个时候都不该出来!!”

短短的一句话,引致整个大殿一片沉寂。楚筱菱更是仿佛被人狠狠刺了一刀,感到无法形容的痛!

原本,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为了心底那份依然残留着的对他的眷恋,她还勉强支撑着。可是他的这句话,使得她心底那份坚持顿如遭受洪水冲击,刹那间即时崩溃,再也无法挽救!

第一个子嗣只能是歆儿所生!!第一个子嗣只能是歆儿所生!!浑身在发抖,苦涩悲酸填满心头,楚筱菱反复默念着这句话,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可是,万一那颜歆一辈子生不出,自己岂不是一辈子也不能当母亲?一辈子都要忍痛扼杀无辜的小生命?凭什么,凭什么自己要为颜歆当嫁衣?难道就因为,颜歆才是他用心去爱的女人?而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低微女子?

瞬息之间,她竟然宁愿,宁愿他是因为怀疑孩子的来历做出这种判决,而非因为这个极具讽刺、令她痛不欲生、悲哀可叹的理由!楚筱菱啊楚筱菱,你真够悲哀,真够愚蠢,哪有人像你这样,希望被夫君误会,永世冠上水性杨花、红杏出墙的罪名?

压住心底那份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的痛,楚筱菱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他的美丽明眸里面不再带有丝毫情愫,仅剩浓浓的绝望和冰冷,“流云洛祺,你的第一个子嗣由谁所生是你的事,但我肚里的孩子,由我做主!”

视线慢慢转到地面那纸休书和堕胎药上,静静地沉吟了数秒,她伸手,毅然捡起了那份休书。然后,她两手撑着地面,小心翼翼且艰难地站直身子,不再看任何人一眼,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

老王妃如大梦初醒,赶紧追上,在门口处拦住她,“筱菱,你不能走,你是母妃亲自挑选的媳妇,是祺王府的正妃,母妃不准你走!”

楚筱菱缓缓抬头,看着她,看着这个长久以来,一直给予自己疼爱、呵护、包容的婆婆,想到往后恐怕再也不能见面,不由热泪盈眶。

“你放心,有母妃在,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你肚里的孩子,就算祺儿不要也没关系,母妃要!母妃陪你一起带大他!”

楚筱菱心头又是一阵激昂汹涌,眼泪再也抑制不止唰唰划过两边面颊,但最后,她还是拒绝了她,“母妃,还记得在皇宫斋戒的时候,荷花池边,您曾经跟我讲过只要我几时想走就会放开我?那么,筱菱现在想告诉您,我……要走了,望母妃遵守承诺,给予成全!”

“不错,母妃那时的确这么想,可现在……你怀了祺儿的骨肉,我不能让你走!”

见她死死拽着自己的胳膊,楚筱菱稍作思忖,选择撒谎,“母妃,其实……她不是你的孙子。”

老王妃一听,双眸倏然瞪大,又见楚筱菱表情达到前所未有的认真与严肃,还隐约透着一丝愧疚,不禁更加惊诧痛心:“不,不可能,筱菱,你不会真的跟那林子朗……”

“没有,我跟林子朗一点关系也没有,孩子也不是他的,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他很温柔,很疼我,孩子是我和他的爱情结晶!”楚筱菱指的是,出征前的流云洛祺。

“我不信!我不信!他是谁?他是谁?莫非是皇上?”

楚筱菱淡淡一笑,摇头,“我和皇上,只是好朋友,好知己!”

“那他到底是谁?我认识吗?我要见他!带我去见他!”

“他……已经死了!”楚筱菱闭了闭眼。自己曾经深爱的那个他,已经战死沙场,将来再也无法相见,就算见,也只能是梦里相会!!

“什么?他……他死了?”老王妃又是一阵震惊,难以置信地呢喃低吟。

楚筱菱重新睁开眼眸,对老王妃投去最后一个感激的瞥视,向她深深一鞠,“母妃,您曾经对筱菱的好,筱菱会铭记于心,可惜筱菱无以回报,但愿,您好人一生平安!!”

说完,她挺直腰杆,抓紧手中的休书,没有丝毫留恋,抬脚跨出那高高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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