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败名裂成了废人,惨!
2018-04-15 作者: 真爱未凉
身败名裂成了废人,惨!
她在找他?安宁心中一怔,猛然想起自己前些时候自己吩咐飞翩暗中找寻的那个高人,难道他就是……操控着那个傀儡的背后之人?
“你是傀儡师?”安宁吃惊不小,那个会傀儡术的高人!
“傀儡师?”银发男子低声呢喃,傀儡师?好久不曾从他人的口中听到这个名词,今日听见,倒有些恍如隔世。
银发男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的笑着,安宁等了许久,都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心里知道,今天怕是等不到这个答案了。
再一次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五官精致,面容温和,嘴角含笑,但那笑容却好似没有直达眼底,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度,那白衣,也不知是用什么织成,穿在他的身上,竟有一丝不真切,整个人好似在画中一般。
他知道她在找他,此番前来的目的又是为何?
安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恢复了镇定,对上男子的双眸,“公子,可否告知安宁,公子姓甚名谁?”
银发男子笑意依旧,却是绕过安宁,那动作轻盈似风,让人无法阻挡,安宁反应过来,那男子手中已经拿到了她放在琴上的木偶,细细的把玩着,“你不是唤我高人吗?”
高人?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那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安宁的嘴角抽了抽,更加摸不透这个男子出现的意图,但有一点她却明白,这个男子进来这里,连飞翩都没有惊动,加上他方才利落的动作,看来,倒还真是一个高人,似乎超出了她的预料。
“那敢问高人,可否将我的东西还我?”安宁开口,摊开手掌,目光落在他手上把玩的那个木偶上面,听到外面的动静,喧闹声似乎越来越大,方才她的事情刚进行到一半,可不能就这么被他的出现而打断。
安茹嫣方才已经在众人面前丑态百出,亲自爆出了那丑陋的本性,现在,她还得加一把火,让安茹嫣的形象彻底的毁了!
哼,她要轰动四国,她要青史留名,她这个当妹妹的当然要如她的愿。
银发男子看了看木偶,又看了看安宁,嘴角的笑好似从来没有变过,依然淡淡的,那种淡,淡得让人有些抓不住,好似顷刻间,便会飘远一般。
“还你也未尝不可,不过……”男子顿了顿,声音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空旷而悠远,“你得带着我一块儿玩儿。”
带着他一块玩儿?她这可不是在做游戏!
嘴角抽了抽,不知为何,安宁总觉得这个男子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儿,想到此刻的状况,没有时间再和他周旋,安宁沉思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银发男子伸出手,将木偶物归原主,安宁接过来,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他真的是傀儡师,那么这类巫蛊之术在他的眼里,怕只是小孩儿玩的东西,他当真对这有兴趣?
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安宁挥开脑中的思绪,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未完的事情做完。
坐在凳子上,安宁忽视身边男子的存在,而那银发男子,自始至终都站在安宁的身后,一瞬不转的看着,那双眸中沉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亦没有丁点儿温度。
只是,在安宁重新开始对木偶下达指令之时,他的手轻轻的放在了她的肩上,安宁微怔,没有理会他,倒是觉得比起方才施咒时的沉重,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而此时的广场上,被安茹嫣当中“表白”的那男子不悦的吼出一个“滚”字,安茹嫣便重重的被推倒在了地上,一时之间,那狼狈的模样,让所有人捧腹大笑,对安茹嫣的鄙夷又多了几分。
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安茹嫣的身上,为方才她口中所爆出的那个猛料震惊着,他们都乐得看这一处好戏,似乎还想看看,这个曾经号称是“东秦第一才女”的大骗子还会有什么惊人的举动,她那大家闺秀的伪装下,到底还有什么龌龊的勾当。
但是,主位上的那几个人,除了北燕大皇子苍翼颇有兴致的看着安茹嫣的狼狈窘态,其他三人,崇正帝、西陵女皇还有南诏国王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那一双异于常人的蓝眸上。
天生蓝眸,除了那个海上帝国的王室,这世上怕找不到其他蓝眸,而坐在南诏国使团中的那个男子……莫非……三人各自思索着,这个蓝眸男子和那个纵横四海的船王会有什么关系?
不错,方才被安茹嫣“表白”的男子,正是海飒,这便是安宁要的,安宁知道,海飒就是船王无疑,前世,船王在四国祭上对安茹嫣着迷,继而成为安茹嫣的助力,这一世,她便硬生生要让船王厌恶这个女人,阻断这二人联合在一起的一切可能,更加要斩断这个潜在的敌人成为真正敌人的任何契机!
而方才安茹嫣的举动,以及海飒对安茹嫣的毫不怜惜,已经昭示了他对安茹嫣的厌恶。
安茹嫣趴在地上待了片刻,忽然,她又微微有了动静,方才这一摔,擦破了她细嫩的手掌,前些时候,因为雪球而被抓坏了的手,经过这段时间的保养,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如今,又沾染上了鲜血。
只是,眼神没有焦点的安茹嫣,却丝毫没有顾及到手掌传来的微微疼痛,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你们知道吗?那身所谓的才华我是从谁身上偷的吗?她就是安平侯府二小姐,我是不是很聪明,物尽其用才是大智慧,哈哈……”
安平侯府二小姐?所有人都是一惊,而其中有几人却是微微皱眉,脑海中浮现出安宁的身影,原来……
海飒那双蓝眸闪过一道光亮,但瞬间却消失不见,眸子越发深邃。
安茹嫣娇笑着,身体一软,又朝着海飒扑了过去,好似饿狼扑羊一般,“公子,嫣儿今天对这天下第一志在必得,你娶了我可好?”
这一次,海飒灵巧的一闪,而太子楚唯恐安茹嫣再激怒这个海国的贵客,顾不得对安茹嫣的厌恶,用身体挡了过去。
“娶你?那个不长眼睛的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那个北燕女子再次开口,言语之中的不屑更浓,“这女子还真是了不得,发疯撒泼样样都来,竟还像青楼妓女一般,你的这张脸,是要也不要?”
“哎呀,是安平侯府的大小姐呀,快快记住了,断然不能去提亲了。”开口的是一个东秦国的世家公子,安平侯府是四大世家之一,能够攀上这门亲事,那好处可不小啊,可是,现在看安茹嫣这模样,又想起她脱口而出的那些秘密,经过今天这一出,这样一个等于声名狼藉的女人,便是皇帝的女儿,现在怕也是没人会要了。
“是啊,是啊……连自己的妹妹都利用,这样的女子,心肠还不是一般的坏!”
众人竞相附和,猛然,有人呵呵的开着玩笑,“那个‘人中之龙’,这个‘天下第一的才女’这么想嫁给你,你就娶了她得了,免得她再出来四处勾引男人,拉着男人就想嫁,丢人现眼!”
海飒眸子一紧,那一抹如幽深的蓝色似有风云变幻,崇正帝看在眼里,想起安茹嫣刚才的话,“人中之龙,海神之躯”,他们仔细看着这男子,浑身散发的贵气让人不容忽视,这蓝眸男子,莫不就是船王本人?
这个想法浮出脑海,崇正帝心里一惊,若真的是那个纵横四海的船王,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快,快些将那女人给朕押下去……”崇正帝急切的起身,亲自匆匆的朝着海飒所在的位置走去,身后的皇后娘娘也紧随其上,这么久以来,她还从来不曾见到皇上这般焦急。
而这边,安茹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改那让人倒尽胃口的妖娆媚态,看海飒的目光猛地变得凶狠,手一伸,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有所动作,都没有任何防备,就这样,安茹嫣尖锐的指尖触碰到海飒的耳后,海飒心里一惊,猛地意识到会发生什么事情,正要避开,却已经来不及,那一双罪恶的手,拉扯下一张面皮,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在当场。
那张面皮之下,竟然有另一张脸,而那张脸……众人倒抽一口凉气,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有男子的俊美,有女子的柔媚,刚毅如刀,白皙似玉,这样的映衬下,那双蓝色的眸子更是分外惹人注目,看着他,好似看到一篇湛蓝的幽幽大海,望不到边,亦是无法探寻那深海之下的风云变化。
匆匆赶到的崇正帝也呆了,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要将安茹嫣给弄走。
此刻那双蓝眸满含愠怒,手紧握成拳,目光如利箭一般,直直的射向那个罪魁祸首,这个疯女人竟然……海飒怒不可遏,一抬手,一个掌风朝着安茹嫣袭击而去,丝毫没有留情,安茹嫣顿时飞了出去,身体越过了整个高台,从高台另一边坐着的宾客头上飞过,如一只断线的风筝,重重的落在地上。
“啊……”一声痛呼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让众人皆是一惊,几乎能够想象得到,这一掌的攻击,加上这一重重的落地,会让人落得怎样的下场。
而此时在高台之下的安宁嘴角勾起一抹诡异,她要让安茹嫣所做的事情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现在,就要让她清醒过来,让她亲眼看看她此刻的状况是不是如她所期待的那样,安茹嫣啊安茹嫣,你若知道你亲手毁了自己的名声,又会是怎样的痛彻心扉,你又该去恨谁呢?
眼神一凛,安宁毫不犹豫的抽掉那一根刺在木偶天灵穴上的银针,与此同时,在银针离开穴位的那一刻,广场上,地上的安茹嫣似刚从梦中醒来一般,脑袋一片迷蒙,浑身的痛让她一怔,轻微挪动身体,却发现,更加剧烈疼痛袭来,人却依然无法动弹,她的腿……她的骨头……
无法消化此刻的状况,不远处,那些看着她指指点点的人,以及不断飘来的刺耳的声音,更是让她紧皱着眉峰。
“还没死吗?”
“那可惜了,死了才好,这样不要脸的女人,死了干净。”
“死了才便宜她了,依我看,该拉出去游街示众,这个大骗子,骗得我好苦,亏得本公子之前还仰慕‘第一才女’的才华,却原来都是她蒙骗世人的把戏。”
“哪是什么‘第一才女’,应该是‘第一骗子’‘第一贱人’才配她。”
“可怜了她的那个妹妹,怕是被这女人一直压迫欺凌着吧。”
安茹嫣听着这些话,不断的摇着头,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大骗子?什么‘第一贱人’,他们是在说她吗?不,她不是,她是东秦第一才女,她不仅要做东秦的第一人,还要做天下的第一人!
她要青史留名!她要让所有人都记住她安茹嫣,她更要让南宫天裔为她着迷!
猛然间,她看到了马上的那一抹身影,心里一喜,朝他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但是,当看到那双眼中的冰冷与鄙夷之时,安茹嫣如遭雷击。
以往,南宫天裔对她冷漠也好,敷衍也好,从来不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鄙夷,那眼神明显的在告诉自己,他看不起她!
不!为什么会这样?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何会瘫软在这地上,为何那些人看着她,好似看见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努力回想,安茹嫣脑袋一阵空白,只记得自己原本在台上,准备弹琴,她已经弹了吗?安茹嫣眉心皱得更紧,不,她没有,单是看那些人对她的态度,她就知道,还没有!
强撑着身子,安茹嫣努力的想起身,可是,却再次失败,她无法挪动身体,她的上半身好似和下半身分开了一样,除了痛,没了其他知觉,更是无法带动自己站起来。
“来人哪……快来人哪……扶我到台上去……”安茹嫣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呼救找人帮忙,看着那些嘲笑的神色,安茹嫣紧握着拳头,等会儿她定要让他们收回这样的嘲笑。
怎料,她的话却引来了大家又一波的嗤笑,“还想上台呢?难不成你还没疯够?脸还没丢尽不成?”
崇正帝脸色一沉,看也不看安茹嫣一眼,冷冷命令道,“快将她弄走!”
若是再由她闹,他东秦的颜面就被她给丢尽了,这个安茹嫣,她是存心想要将这四国祭搅黄了不成?
“请慢!”一个声音响起,崇正帝看向这个声音的主人——那个蓝眸男子。
崇正帝本就怀疑他的身份,此刻,不管他是不是那个神秘的船王,他都不能怠慢了,忙开口,“公子有什么要说的?”
海飒蓝色的眸子微眯着,不紧不慢的看了远处的安茹嫣一眼,眼中的嫌恶更浓,“东秦皇帝陛下,既然贵国的这女子想成为天下第一之人,这样的胆识与志气实在是少见,不如就成全了她想要青史留名的心,皇上觉得如何?”
那语调淡如清风,幽如泉水,众人听了,禁不住心旷神怡,但说出的内容却是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怔,这个蓝眸公子,竟然要成全安茹嫣!他们莫不是听错了?
“公子的意思是……”崇正帝微微敛眉,疑惑的问道。
海飒蓝眸微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带着几分邪恶,众人看着那抹笑,都不由得怔了怔,这样的笑容在这样的一张脸上,竟让他们倒抽了口气,这是怎样一个邪魅的男人啊!
好似有一种魔力一般,让人明知道他怀着邪恶心思,却依旧愿意飞蛾扑火!
“天下第一嘛……有很多种,好的,坏的,千人称颂的,万人唾弃的,这女子既对这‘天下第一’这么疯魔,依我看,‘天下第一不要脸’倒是挺适合她,四国祭的历史上可从来未出现过这样的女子,若在青史上留下这一笔,我想也应该是一段佳话!”海飒敛下眉眼,他最厌恶的就是野心大还痴心妄想的女子,这个安茹嫣,早已经让人倒尽了胃口,又敢揭下他的人皮面具,实在是不可饶恕!
“好,好一个‘天下第一不要脸’,本宫认为这名号恰到好处!”北燕大皇子率先开口,今天可是看了一出好戏,他的心情亦是大好,随即命令史官,“快,快记下来,载入史册,一点一滴都不能漏掉,另外,各国的信使可以出发了,将这‘天下第一不要脸’传递出去。”
四国祭的规矩,信使会一波一波的派出去,任务便是将四国祭上发生的事情广而告之。
想到那个见到他就喊打喊杀的上官敏,苍翼不由得微微蹙眉,有些头疼,若是可以,他倒是希望将“天下第一母老虎”的名号安在那泼辣的女人身上,母老虎要排个名次,第一的位置,那个上官敏当仁不让!
“是,臣遵旨。”史官领命,北燕大皇子的命令谁敢违逆?
“不要脸……不要脸……”顿时,广场上的人齐声高呼,一声高过一声。
安茹嫣如遭雷击,在北燕大皇子下令记入史册的那一刻起,她的脑袋中就一片空白,天下第一不要脸?她安茹嫣吗?不,她不是……她要的载入史册,是荣耀加身,而不是以这样让后人唾弃,让天下人鄙夷的方式……
可是,不出几日,整个四国都会知道她安茹嫣是那天下第一不要脸之人……
“不……”安茹嫣急火攻心,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洒而出,看着众人的高呼,看着史官快笔疾书,安茹嫣一口气提不上来,顿时昏厥了过去……
安茹嫣如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娱乐了所有人,比试继续,台下的苍翟冷眼看着这一切,眸中依旧是让人探不见底的深邃,突然,铜爵俯身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什么,黑眸一凛,眼中划过一抹凌厉。
“集合‘惊蛰’围住飞花小筑!”苍翟开口,声音寒冷如冰,他果然还是去了!
手倏地紧握成拳,没有理会其他人,苍翟径自起身,走出了四国祭的广场……
而此时的飞花小筑,典雅精致的庭院宁静而清爽,每一株花草,都好似经过主人精心的照料。
男子四十有余,一袭普通的青衫,站在院中的凉亭里,看着凉亭下清澈湖面上嬉戏的两条锦鲤,男子的嘴角溢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没想这么多年后竟也能看到你喜爱的东西,看来,他是全心全意的在思念着你啊!”
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抹绝世容颜,男子缓缓闭上眼,飞花小筑,曾是她的地方,在这里,有太多属于她的痕迹,这里和二十多年前一样,没有丝毫改变,好似院子的主人一直留在这院子里一般。
他真的将这院子照顾得极好!
听到身后传来的细微的脚步声,中年男子眼皮微动,但依旧没有睁开眼,杀意,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身后那人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意,可是,他却依旧不以为意,闻着空气中清爽的气息,他果然还是来了!
凉亭里,两个男人相对而立,气氛瞬间涌起一股诡异,但却没有人去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
“有客拜访,身为主人,是否该煮一杯茶招待?”沉默许久之后,中年男子沉声开口,声音无形之中透着一股子威严,顿了顿,语气又变得柔和,似在叹息,“甚是想念这飞花小筑中的茶香啊。”
当年飞花小筑的主人喜爱饮茶,且钟爱亲手煮茶,那样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尊贵公主,却喜欢在这小院中享受着平常人家的小日子,多少年没喝到她亲手煮的茶了……鼻尖泛出一丝酸涩,他曾在闲暇之时,抽空学着她的样子,亲自煮茶,可是,无论多少次,都寻不到他怀念的那个味道。
苍翟眸子一紧,一道寒光激射而出,“堂堂北燕皇帝,寒舍招待不起!”
不错,此人便是四国之中,最为强大的北燕国的主宰者,这次四国祭,他来了东秦国,却不是以使臣的名义,他暗中行动,想来他来东秦国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四国祭。
北燕皇帝睁开眼,淡淡开口,“罢了,你恨我,我心中自然知晓,这么多年,我也没奢望你能够原谅我。”
“既然知道,何必前来?你就不怕我杀了你?”苍翟利眼微眯着,看着这个依旧苍劲挺拔的背影,他的恨在心中盘桓了这么多年,没有一天消弭过。
“我相信你若想杀我,绝对不会手软,但我却知道,你不会在这里杀我,这是她的地方,她最见不得的就是血腥,你将这里照料得这么好,是不会让鲜血弄脏了她的地方。”北燕皇帝眼中浮出一抹笑意,他进来之时,就已经察觉到门口的阵法机关,想来是苍翟不愿有人打扰这院子的清幽,才用阵法将闲杂人等拒之门外。
为了她,他还真是有心!
苍翟微怔,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不错,我不会在这里杀你,因为你不配死在这里。”
“不配吗……”北燕皇帝低声呢喃,脑海中无数画面闪过,二十多年前,他误入飞花小筑,第一眼见到那个在小筑中煮茶的女子,便再也移不开眼,第一时间便下定了决心,他要她!他要将她带回北燕国,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本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却没想到,他看上的却是这个东秦国最珍贵的宝贝,昭阳长公主,那时的她,人人称颂,个个喜爱,知晓她的身份,他的决心依旧没变,即便她是公主又怎样?他有的办法得到她!
所以,他不顾她已有婚约在身,潜心算计,巧取豪夺,终于逼得她不得不跟自己走,他如愿的得到了她,可是……想到自己曾经所做的事情,北燕皇帝眸中浮出一丝悔恨,可是,如今的悔恨又有什么用?
不配,苍翟说得不错,他是真的不配啊!连死在这里,他也不配!
“铜爵,送这位老爷离开。”苍翟朗声开口,他不愿这个男人在飞花小筑中多待一会儿,这里是娘的地方,对于这个害死娘的凶手之一,他多待一会儿,便是对这里的玷污。
北燕皇帝身体一怔,眉心倏地紧皱着,听出他语气中的坚决,竟是高深的笑了起来,转身看着苍翟,老练深沉的视线在他的身上打量着,沉默片刻,朗声开口,“记住,你终究是我的儿子,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曾经那个被他赶出北燕国的小男孩真的长大了!他的几个皇子中,就数苍翟最像他,看着他,他好似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你却是我的仇人,血海深仇,这一点,你也改变不了。”苍翟冷笑,早在多年前,他亲眼看着娘亲在自己面前受尽折磨,亲眼看着她在自己怀中断气之时,他就已经在心里发誓,这仇谁也阻挡不了,终有一天,他会亲自替娘亲报仇,即便那仇人之中,有他的亲生父亲!
“好,那我便等着你,等着你来找我报仇的那一天!”北燕皇帝直视着苍翟仇恨的双眼,这个儿子和他一样,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一样的执着,果真是好父子啊!
闭上眼,似乎想最后感受一下这曾经属于她的院子中的气息,昭阳……这么多年,你是否也还在怨我?
“这老爷,请!”铜爵恭敬的出声。
北燕皇帝心里叹息,终究还是睁开眼,随着铜爵离开,只是,他刚走出几步,却是哈哈的大笑出声,“苍翟,你的身上终究是留着我的血……我的儿子……哈哈……流着我北燕的血!”
任凭北燕皇帝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苍翟浓墨的眉峰紧紧的拧成一条线,无法舒展开来,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帕,取出锦帕之中包裹着的簪子,细细的摩挲着,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主子……”铜爵将北燕皇帝送出了飞花小筑,便立即回到了凉亭中,一直以来,他都知道主子心中的仇恨,这些年,主子一直在为复仇做谋划,没有丝毫懈怠。
苍翟将簪子收回,眸光一凛,“从今天起,飞花小筑加强守卫,不许任何人进入,另外,北燕皇帝和大皇子都已经不在北燕皇宫,告诉胭脂,让她的人留意些,制造些事端,北燕国的其他几个皇子可不能太安宁了。”
“是,属下明白,主子……”铜爵拱手领命,想到什么,似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直说。”苍翟眉心微蹙。
“属下是想,如今情况特殊,北燕皇帝和大皇子二人……属下是担心他们有什么其他的动作,所以,是不是让赤骥回来?”铜爵试探的开口,赤骥,曾是苍翟的贴身护卫,他的身手是八骏之中数一数二的,若是他也能在主子身边,主子自然会安全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