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小子吗。”大汉走过来闷声问道。

“没错。”女子把文件交给他：“上面有他的身份登记。”

大汉接过文件看了几眼，刀子一般的眼神戳到了程曦身上，戳得他骨软筋酥，正在他思索着自己今天会不会菊花不保的时候，大汉忽然哈哈笑了两下，声如炸雷。

末了，他伸出硕大的手掌大力拍了一下程曦后背，不知是不是错觉，程曦好像听到自己的腰发出了类似断裂的异响。

“你小子，有种！”熊大面目狰狞地咧起嘴角——经过解释后程曦才知道那是在笑——他笑道：“你可算名垂青史了小子：最快违纪的记录保持者！我猜你是无法被超越的啦！啊小子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程曦艰难地咽下了涌上喉咙的不明腥甜味道，脸色铁青地挤出了一丝苦笑，然后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没事就好。”大汉拍了拍手中的文件：“找阿文是吧，他刚才去交接处了，我带你去吧，咱们顺便好好聊聊这里的规矩。”说完他大手一揽，把程曦挟入怀中向办公室深处走去。

程曦感到脖子也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他求助般地回头，却看到一开始见到得眼睛妹在朝他做鬼脸，完全没有打算来帮他的意思……

看来是结下梁子了……他绝望地想。

“你小子，不懂这里的规矩吧。”熊武这么说着，拍了拍程曦的肩膀——在路上的闲聊中程曦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外勤一班班长熊武，同时也是外勤大队总队长。

他和熊文其实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由于身份的次序和名字的巧合，大家都把他们戏称为熊老大和熊老二，这就是熊大熊二的由来。

熊武：“干这行的，纪律很重要，虽然同盟打架的风格崇尚个人自由，但是行事不能散漫。律法上的死规矩其实很少，不过因此就随性而为是会吃苦头的。”他顿了顿：“你犯下的事，放在别的支部可以让你被同事们活活打死，你知道吧。”

我现在已经快被活活打死了。程曦闷想着不敢说出口，只好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这就是组织的约束力。”熊老大哈哈一笑：“当人的作为会招来同伴的愤怒，那么人就会更为收敛，就像舆论的力量一样，能从各种方面弥补律法的不足，让组织更加地有积极性、纪律性，同时又不失去个性。”

他笑着眨眨眼：“无论是在小规模的冲突中，还是在战争当中，这几点都是不可或缺的，为了维持组织结构，除了同盟律法这个‘国法’，每个支部都会有自己的‘家规’。”最后他又拍了拍程曦接近崩碎的肩膀朗声笑道：“知道咱们‘家’的‘家规’是啥么？咱们虽然不缺资源，但是规矩需要有——你下下个月的资源会被大家瓜分掉，你就别想别想啦。”

程曦耸耸肩，表示你高兴就好，反正自己本来也就没有啥存货，就当两个月的试用期好了。

这时熊老大在一扇宽广的自动门前停下了脚步，原来在说话间，交接处已经到了，程曦先行一步走上去，然而还没等他走到感应范围，门却刷拉一下先行打开了，一个微胖的人影迎面而来，程曦一个没留神，和对方撞了个满怀，看上去对面的吨位比他稍微高一些，程曦踉跄着退了两步，感觉自己身上的零件貌似又变得更细碎了。

“抱歉！”对方稳了稳脚跟，挠了挠脸：“我一下子没注意……”

“没事没事。”程曦运了几下功把气顺好了，满脸微笑地回答。

就在对方正想再说点啥时，其背后远远传来一声怒吼，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嘈杂声音，接着忽然有个东西从内里飞了出来，两人一缩脖子躲了过去，这玩意就啪叽一声掉到了不远处，再细看时，他发现这是半截触手。

和某些不健康动画里的那啥差不多样子的触手。

而且这触手还在疯狂的扭动着。

程曦眼角一跳，正想问点什么，却见男子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就急急走掉了。

“这……”程曦指着门口，呆呆地看着熊老大，交接处是内陷结构，入口处是整个场地的最高点，因此从门口看不到下面的情况，不过从其声势来看，貌似不是什么好事。

熊大却不以为然地一笑：“大概是某个不服管的家伙在闹腾吧，走咱们去看看。”说罢便率先走了进去。

程曦看了看身后依然活力十足的半截触手，硬着头皮跟了进去，前脚刚踏进去，就听到下面一声暴喝：“正义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