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沙巫牛的尸体就被运回了市区,只是古力对沙巫牛尸体并未做什么验看,草草结案,说沙巫牛是溺水而亡的。
这案子就这样告破了,只是我和丁武知道,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但就是找不出原因来。
沙巫牛平时虽然怪异,但死后文化局的领导,还是给他开了追悼会。他膝下无子,本以为不会有什么人来,没想到来的人还不少呢。
时至六月,阴,有小雨。沙巫牛的尸体静静的躺在灵堂内,恶臭弥漫整个堂屋,花圈缟素,整个场面庄严肃穆。
来的人里面,基本都是局里面的同事,这些人对沙巫牛也没什么好感,算是走走过场,形式主义而已。
在我看来,古力装的很是孝顺,包着白布跪在棺材前面,让我和丁武负责招呼客人。说真的,这事我本不应该参与,但丁武让我去,跟我说沙巫牛死了,局里面却人手,让我和局里面的人混熟一点,准备后面介绍我进去,先做临时工,后面找机会转正拿编制,混个公务员当。
我确实也没办法,自从被学校开除后,一直是闲置在家,本来就欠下一屁股的债务,不找个事情做,真的不行。虽然对公务员一直看不起,只是在生活的压力面前,那纯洁的理想就会变得如同大便。
文化局的领导念完悼词,大家一阵唏嘘,古力也作揖感谢大家,说了一大波的客套话。话刚说完,一个小警察就找到古力,在他身边耳语几句。
谈笑间,古力皱着眉头,然后招呼那小警员,接着小警员点点头就出去了。出去没一会,三个穿着彝族传统服装的老年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样貌清秀的姑娘,这姑娘二十四五,看上去如同那天仙妹妹。
走前面两个老头,衣着和我们无异,来了就嚎啕大哭,如丧考妣。询问之下,原来这两人是沙巫牛的亲兄弟。两个老人伤心欲绝,哭声完全和古力不同,这可是真挚的在流眼泪。
古力安抚他们,说自己把沙巫牛当亲爹,叫两位叔叔不要伤心。
两个老人都在流泪,唯独后面那老头站着不动,一脸的正定。他穿着类似彝族的服装,不停的环视四周,头发形状如同彝族的天菩萨,看上去像是从旧社会走来的一样。
“天菩萨”,这是彝族的一种传统发型,在改革开放前,男人一般都是这种法式。只不过现在,已经很难再见到这样的发饰了,往往这样的打扮,被年轻人看作不入流。
古力在招呼沙巫牛的两位亲友,而天菩萨老人并没有太多的伤悲和怅然,反倒是他身后那女子,不停的捂着鼻子,忍受不了那恶臭。
我出于好意,就跟那女子拿了个口罩,女子对我微微一笑,说谢谢我。询问她和沙巫牛是什么关系,女子说并无关系,只是陪她父亲一同前来。
他父亲,正是那位梳着天菩萨的老人。老人环顾了下,不由得就往沙巫牛的尸体边走去,他的举动有点反常。因为他手里拿着一个羊头骷髅,骷髅上面插着一根毛竹,类似是法杖一样。
大家的目光都注视着他,古力急忙笑着问老人是谁,问他来干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