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局原本请了人来钉钉子,没想到古力说他自己来,作为义子,大家也没有阻拦他。只是他拿出来的钉子很奇怪,一共九颗,不是黑色,而是形似马头琴的红色铆钉。
照理说,在彝族习俗里,死后应该火葬,即便不火葬,棺材上的钉子也该只有八颗,而古力多了一颗,那一颗正好钉在沙巫牛的脑袋上面。
当然,除了我,没有人在意这些东西,我也不晓得为什么,我现在特别关注这些事情。等追悼会开完,我和丁武走出大厅,累的就准备回家好好休息一番。
刚出门,一张慈祥的笑脸就迎了上来,一看,原来是天菩萨。他憨厚笑笑,急忙把我们拉到了拐角处,要和我们闲聊。
我没可没这闲工夫,就说要回家去。
一听,天菩萨突然停止了笑声,对自己女儿说:姜昕你上你的班去,我这是办正经事。原来他不想自己的女儿知道。
天菩萨问我们是不是知道沙巫牛的死,这一问,让我和丁武很是谨慎。
我思考该不该回答他,想了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他,看他那神神叨叨的模样,也许能通灵神鬼。
我希望他查出沙巫牛死的真像,更重要的是看能不能帮我找到那陈洋,同时想知道古力这怪物是不是真的要加害与我。
见父亲没听自己的,女儿姜昕有些无奈,最后在我的劝说之下,姜昕离开了。丁武给她保证,说一会处理完就送老人去她的住处。
我们本想忽悠天菩萨离开,没想到这家伙,一下跳进丁武的车里,滑稽的如同龟丞相。
最后没法子,只好带他回家聊。一路上,天菩萨活蹦乱跳的,激动的不得了,像个孩子一样,这反映和沙巫牛完全不同。
到了家里,我们开始讲诉沙巫牛死前的事情,他微笑着在听。听到最后,不免就问起来,问我们到底有没有见过白面子?
我拍着胸口,回答说见过,还把古力摔死白面子的事情跟他讲了。
一听古力能玩弄驯服白面子,天菩萨眉头紧皱,显得有些茫然。
“那小子不像啊,他怎么也可以让白娃娃听话呢?”天菩萨喃喃自语,我一脸茫然。
我和丁武就问沙巫牛是不是被白面子所害。他笑笑,说白面子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还说这事另有主谋,要我们带他去那神秘的墓室。
我们问老者怎么称呼,老者摸着自己的头发,叫我们管他叫天菩萨就可以。
“天菩萨”喊着听上去很厉害,而他更厉害的还在后头呢。
天菩萨打量了下我,一把擒住我的手,冷笑着就问我,是不是中克滋了。我先是一愣,反问他怎么知道我中克滋。还是问他是不是通晓蛊术,是不是彝族毕摩。
他笑笑,破口咒骂,说毕摩算什么啊。
这话说的很是张狂,像是在倚老卖老一样,看不起毕摩这个职业,而自己才是最牛的阴阳人。
只是他留着古老的发型,又能看出我的问题所在,如果不是毕摩,那他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