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长风眼里闪动凶光。
他期待中,这少年应该露出恐惧的眼神,应该拼命大叫,应该痛哭着求饶。
但这混账东西,竟然在这种时候,还在笑!
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要来刺激自己那本已暴怒的情绪!
“我真想让你慢慢死。”郎长风咬牙切齿。
“可惜你没那时间了。”风宇嘿嘿坏笑。
“我知道了。”郎长风突然笑了,“你这狡猾的东西,是想激起我的愤怒,让我将你一击成灰,免去痛苦。”
“狡猾,但可笑。”他摇头。
“我的时间虽然不多,但了足够将你的肌肉一条一条地撕下来,直到你露出白骨,露出内脏,然后亲眼看着自己的心肺在那薄薄的皮膜之中跳动。”他笑着说。
“到时就算你没有疼死,只怕也会被吓死吧。”他露出森森白牙,缓缓抬起一只手掌。
血光,在他的指尖上凝聚成了尖锐的锋刃,他伸出手,让那刃尖在风宇的皮肤上游走。
风宇看着他,突然张口吐出了一口和着血的唾沫,正打在他的脸上。
郎长风没有动怒,而是咧开嘴笑了。
“你已然走投无路,所以只能用这种小伎俩。”他笑着说,“我不生气,相反,我还很开心。我终于可以为我的家人报仇了,我终于可以永远除掉你这个我命中的煞星了。”
“你也知道我是你的煞星?”风宇嘿嘿地笑着。
突然,他飞起一脚,向着郎长风的两腿之间踢去。
这是他用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才积累起的力量。这也是他全部的希望。
他不指望能杀死郎长风,但至于要重创他。如此,徐重云等人便有一线生机,便有逃脱的可能。
只是他忘了去想,徐重云等人会珍惜这样的机会,转身逃走吗?
就像他,之前在徐重云高声呼喝时,他可曾转身就逃?
郎长风仍在笑。这一脚,他似乎早已料到,所以根本没有半点意外。他身子不动,采膝猛地提起,狠狠撞在风宇的胫骨上。
骨断的声音很响,咔嚓一声。
徐重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仿佛那一膝是撞在了他的腿上。
冷汗溢出,风宇强咬着牙,咬得牙根流出血来。
“这种时候还想耍小聪明?”郎长风冷笑。“既然这条腿这么不老实,我便先将它废了吧。”
说着,他用力将风宇掷在地上,用脚踩住风宇的腹部,将风宇那条腿抓了起来。
断骨被牵扯,疼入心肺,但风宇咬牙,一声不吭。
便是死,他也不想在郎长风这种混蛋面前流露出半点软弱。
郎长风微笑着,笑容中透着无边的邪意。他将手指上的尖刃,慢慢地对准了风宇的足踝。那里,有一根结实的韧带。
“就从它开始吧。”他说,“割断了它,你的腿便再使不出力气,也不可能再这么调皮地乱踢,更不可能跑了。”
他笑着,指尖的刃,缓缓地向着风宇皮肉中刺去,突破了那一层皮,划破了血管,使一缕鲜血缓缓地流出。
此时,高天万里之上,一时风云变色。
有一物,自千万里远方而来,其势疾若闪电,破空而行发出震耳的啸声。
它飞于云层之上,在那如白色大陆一般的云层上空翱翔,不似人间之物,仿佛是神界自天空宫殿之中抛来的宝贝。
它带动万道白线,生出无穷残象。
它是什么?
它是一只酒壶,一只极为普通的酒壶。
它常年被某人拎在手中,常年装满了浓烈的美酒,因为被用得太久,所以上面已然挂上了一层油腻。便是丢在路边,只怕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除了拾荒的人。
此时,如此普通的它却已超越了世间一切强大的飞鸟,甚至是妖兽,翱翔于生灵难以触及的天空之中。
如此神奇。
呼啸声中,它来到了云雾山峰的上方,似乎是对下方万里处的什么东西生出了感应一般,它突然震动一下,然后便如它闪电般而来一般,又闪电一般地停下。
它静静悬浮,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许久之后,它突然一震,猛地向下砸去!
高空中,云的大陆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破开了一个大洞。那洞极大,方圆怕有数里。
没人能猜到,做出这件事的,是一只旧酒壶。
它从天而降,带着九天雷霆之势,呼啸而下。
那云层,被迅速穿过。
无数云丝被它拉起,自云层之下向下而去,在天上形成了一幕奇景。远远看去,仿佛是云在垂泪。
地上,云雾中,山峰上。
郎长风的指尖,刚刚刺入风宇皮肤,刚刚令它流出鲜血。
他突然停住,带着一丝恐惧望向了头顶。
头上,是无数重的云雾,浓重无比,隔绝天地。
他隐隐觉得,那浓重的云雾之上正有什么东西飞般而来,向着他而来。
他隐隐感觉到,那东西带着极为可怕的毁灭气息。那气息似不属于凡间,而属于另一个可怕的世界,一个连他这样的圣武境强者,也会因其一丝半点的气息而战栗的世界。
“是谁!?”
惊恐之中,他放开了风宇,飞掠向后,大声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