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礼物有点贵重。”他说。
两人早在白云阁秘境中便认识,共同经历过生死大战,早已两心互通,风宇是什么意思,不必说出口,他已然明白。
“不过是一件兵器罢了。”风宇笑,“我们用不上,总不能继续便宜这七大派吧?”
“如此,愚兄我就多谢了。”独孤清风亦笑,将霸王枪收了起来。
有了荀首座引路,一切变得简单无比。一行四人向前而去,不久便顺着一条隐秘的小路上了玄雕崖,避开了主峰暗哨明岗,盘旋而行,在山间一路向着后方一座高峰而去,渐渐来到峰上。
峰名断情,独自立于后山,与主峰只有一条百多丈长的铁索板相连。桥上铺着厚木板,风一吹,整座桥便左右摇晃不休。
峰上,有一座阴森的大堡,那便是囚禁之地。门内犯了门规的罪人,被擒来的敌人,都关押在此处。
断情堡外围,是一道墙。墙上有百多人巡逻把守,个个身上带着沉重的弓弩,散发着真武境巅峰的气息。这种程度的防卫,在普通人看来,简直就是万无一失。
但在风宇等人眼中,却也不过如此。
更何况他们还有荀首座在手中。
“接下来,还请几位委屈一下。”荀首座诚恳地说。“为免惊动主峰上的人,你们最好伪装成我的部下,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堡中最好。”
“耍花样的结果是什么?”辛雨斋问。
“请几位放心。”荀首座擦了把汗。
一行人向前而去,来到断情堡前。守堡者立时警觉,但等看到是荀首座之后,便都恭敬地在墙上施礼。不多时,断情堡的大门缓缓打开,在荀首座的带领之下,三人进入那座阴森的大堡之中。
堡内便如一般的监牢一般,但比朝廷的监牢更坚固、更可怕。一行人一路向下,走了许久才到最底层的监牢,而依着层数算,此时几人只怕已经走到了峰内山腹之中。
“防卫用得着这么森严吗?”风宇皱眉。
“此堡建成忆逾三百年,据说那时玄雕崖以匡正天下为己凭,江湖之上但有不肖之徒,极恶之辈,我玄雕崖皆会出面镇压,依其罪行给予处置。此堡,便是为处置这些罪人而设。”荀首座解释道。
“当年的玄雕崖,当是何等威风,何等受人敬仰。”辛雨斋不无感慨。“可现在……”
荀首座面露一丝愧色。
“这便是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吧。”辛云儿说,“正道也未必永远是正道,邪道也未必永远就是邪道。岁月,是改变一切的真正神兵,谁也躲不过它的利刃。”
风宇默默听着,却想到了鬼老。
曾经的生死与同,曾经的相杀相残。
是岁月改变了一切,还是别的什么?
向内行,在深处的一座牢房中,他们看到了龙阔。
龙阔盘膝而坐,面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纸,即使在这幽暗的牢房之中也是那么显眼。他的面容憔悴,身上的衣衫破损,带着血迹,听到脚步声也没有睁开眼,只是那么静静地坐着,仿佛是已经坐化的老僧。
“龙兄。”风宇低声呼唤。
龙阔的身体震动了一下,然后快速地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荀首座以及一脸激动向前而来的风宇时,猛地张口大喝一声:“愚蠢!快走!”
风宇愕然。
辛云儿不解。
但辛雨斋的面色却陡然一变,一脚踢在荀首座的背后。
脚上的力量透入骨肉之中,瞬间击碎了荀首座的脊柱。荀首座发出一声惨叫,身子向着背后折去,人飞射向前,重重地撞击在牢房的栅栏之上。
圣武境强者,带着巨力一撞,那栅栏竟然连晃也没有晃一下,沉稳得如同进一座座的山峰。
“走!”辛雨斋声音低沉,一手抓住辛云儿,一手抓住风宇,向着入口处飞掠而去。
但就在这时,他听到有金属撞击的声音传来。
那声音来自入口处。
他停步,警惕地望向四周,松开了手。
风宇与辛云儿也意识到不妙,而此时,金属撞击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在四下里回荡。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龙阔长叹一声,一脸沉痛。“死我一个便好了,你们……何苦……”
这座阴森的大牢,竟然有埋伏,而且埋伏的不是人,也不是符法,而是机关。
若是有强者守在这里,三人能发现。
若是有强大的符阵,就算其强大到风宇无法破开,但至少他也能先一步发现。
可这里是如此安静,没有人声,没有生的气息,也没有符法之力。
荀首座自地面挣扎着爬起。他的下半身已经失去了知觉,只能依靠着双臂之力支撑身体,转过身来,靠着栅栏向几人笑。
“你们以为玄雕崖的首座长老,会是那样贪生怕死的人吗?”他一脸的得意。“那不过是我故意演给你们看的!为的,便是将你们带入这处死地!我早说过,三百年前,这里曾是玄雕崖关押江湖恶人之所,而江湖之大,恶者之强,超乎想象,其中不乏连本派崖主都忌惮的人物。囚禁他们的地方,只能是世界最坚固的地方,否则,如何关得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