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不是前天晚上，黏着他，磨着他，执意给他上药的那个莫晓曦了。

她觉得自己心里凉，瓦凉瓦凉的。

她所有的爱慕和喜欢，都像肥皂泡泡一样，统统幻灭。

她像被判了死刑的囚犯，她等待着这个男人，再进行一次，昨天晚上的屠杀行为。

她本来还以为，聿烈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屑于杀女人，甚至是就算杀人，也会君子到假手他人，不致让自己手上染脏血的地步。

她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思想太天真，这个男人会亲自动手，给她安定死……

“你走神了。”

男人的声音始终无有起伏，可是那冷硬的单调，分明盛满命令，厌恶她的无视，强制她全神溶入。

“呵，饿了，吃东西。”

继续没心没肺地往嘴里塞东西，莫晓曦别过脸去，淡淡地解释。也许冷漠以对，能让她更意识到现实的残酷，让她发热的脑子，冷静下来。她不会质问他，为什么要杀自己。再自取其辱一次，她不想。

书房里面的窗户换了，之前暂时没办法用，所以聿烈会回来到很晚，需要在公司处理完事情。

她在看到之前的窗户整个丢弃，连带着新颖的窗帘也要焚毁，之后又看到拐角处的室内游泳池也被高效率地填上，联想起，前天的情景，她现在相信，聿烈是真的觉得她脏了。

至于是什么原因，是不是又出来了第二个毕立明，莫晓曦连原因都不知道，就这样被判了死刑。

那么他想杀自己，也是因为这一点儿吧。

“……你有什么要说的？”

“什么？”莫晓曦回过神来，惊觉刚才聿烈似乎说了什么，而她却错过了。

“早点睡吧。”

男人兴趣缺缺，看她一副失神的样子，半点再谈下去的兴致都没有，转身就走。

莫晓曦在他目光离开前，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自己，只见粗筒的肥大睡裤，上身松松垮垮棉质睡衣，前胸处平板一样，又瘦又萧索。

作为女人来讲，她现在，真的没什么看头。

反而孟飞韵，倒是很有料。

现在想想，莫晓曦也将天平倾向她。

聿烈依然是信步由疆地往卧室而去，他们……本就应该睡在一起的。

莫晓曦站在客房的门外，走廊里的灯光昏暗暗地，她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卧室的方向，仿佛傻了一样。

她与聿烈之间，什么都没了。

她需要离开这里，在聿烈下决心杀她之前。

他们，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吧。虽然孟飞韵爱着云睿思，可云睿思已经死了，聿烈终于可以独享孟飞韵了。

她怎么没想到这点儿，在云睿思死后，自己就连最后那点床上的用处都没有了。圣佩罗之前，她担心他，恨不得放弃自己的生命。可现在，死的变成云睿思，她又得到怎样的下场呢。

人，果然自私些，能活得长久些。

莫晓曦准备回房睡觉，就看到聿烈又是原装从里面奔出来，脸上一片厌恶，仿佛身后有恶鬼追一样。

“你、你怎么了？”

莫晓曦没忍住，奔上前，想牵住男人的手。

“不要碰我！”

聿烈深眸，浓骇地盯着莫晓曦伸过来的手，仿佛那是恶魔的爪子，惟恐避之不及！

“我……”手停在原地，她仰起头，看着男人，“你是嫌我脏吗？”

这么久以来，自从他用那种目光瞧自己之后，她第一次问出口，“我为什么会脏？”你又为什么要杀我？

就因为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因为云睿思死了，你的孟飞韵又回来了，所以我就脏了，我应该死，对吗？

就算我是真的脏了，也是你弄脏的啊。

快要离开这个男人了，他至少应该给她一次明确的回复，让她的心，能够端端正正地死去。

“你为什么为脏，自己心里清楚！”

聿烈显然十分厌恶这个话题，紧皱着眉头，几乎蹙成个疙瘩！

莫晓曦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又急又恶的神色，他一指卧室，“那里面的浴室，是不是你收拾的？嗯？！”

“是。”低下头，莫晓曦等待着至少纵一句夸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