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伤却不耐烦的伸出一只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只是用更加冷漠的语气问道:“我表妹她你在家里备受虐待,在路上晕倒了惊动了一个村子的人,才将这件事给曝光出来,这也是她的错吗?”
他的语气也越来越犀利:“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你娘的一句坏话,没有说过你一句不是,于家明,我问你,你凭什么每次见了勤勤恳恳对待你们一家子的未婚妻,都是一幅厌恶不耐烦的表情?为什么我从来都听不到你说一声谢谢?”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于家明的脸色涨红:“我…”
但赵伤却再次打断了他,冷冷的说道:“不要忘记了,你在这个酒楼的活计,也是渠水找给你的,你每天早上吃的,都是刘家的饭菜,你家里人吃的,都是刘家的粮食,但是你从来没有说过一声谢谢,给过一颗粮食。
于家明,你凭什么认为你的未婚妻就该把你们一家子当成祖宗一样供着,凭什么她就要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去,奉上所有的一切却还要将脸递给你们,任你们扇打辱骂!”
他扬起俊冷至极的眉,微微一偏头,淡漠的警告道:“所以,下次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这般对待你的未婚妻!你没有资格看不起她!也没有资格对她说是她做错了!从头到尾,做错的都是你们于家!”
这个时候正是酒楼生意最火爆的时候,来酒楼吃饭的大都是县城的富贵和权贵人家,也不乏有好事者。
听了赵伤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的一句句质问的话,众人都听得义愤填膺,有几个年轻人甚至还拍着手叫好:“好,这样忘恩负义的未婚夫,就该被人唾骂!”
于家明恼恨不已,但看着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又有些胆寒,壮着胆子看了赵伤一眼,却不敢和他对质,只得去叫渠水的名字;“渠水,你就要容忍你的这个远方亲戚站在这里将屎盆子扣在我头上吗?”
渠水却只捂着脸哭,专心致志的哭,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刘渠水!”于家明恼怒的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这几个字刚刚叫出来,脸上就挨了重重一个耳光,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他被赵伤一拳打出去,跌落在身后的桌子上,然后带翻了一桌子的饭菜,整个人也倒在了一片碎片中,哎呦哎呦的叫着。
赵伤无比高贵无比冷漠的吐出一句话:“我说过,你没有资格这样对待你的未婚妻!”
众人一片哑然!
赵伤那高高在上的,不容人反抗的气势,一时之间震慑了所有的人。
酒楼里在那一刻,除了渠水低低的抽泣声和于家明痛苦的呻吟声,一片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荆掌柜才急匆匆从楼梯上下来,来到赵伤跟前,好言好语的劝道:“这位好汉,都是一家人,千万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赵伤伸手将柜台上的野猪肉提起来,冷冷一笑:“原本这是渠水送给你这未婚夫的,我看你也不配吃,倒不如送给外面的乞丐,说不得还能赚上一声谢谢!”
他扶着渠水:“走吧,记住今天这个教训,以后不要再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这话可太难听了,一直装着哭泣的渠水就借着袖子的遮挡,在赵伤腰间的软肉狠狠拧了一圈。
后者倒抽一口冷气。
他无奈的垂下眼眸瞅了一眼将自己的脸完全埋在袖子里的渠水,报复也报复不回来,只得忍气吞声的小心搀扶着她走出去。
但是在他们刚刚跨出门外一步后,从楼梯上面就传来一个如同银铃一般悦耳的声音:“且慢!”
渠水与赵伤就都停在了那里。
韩雪从楼梯上款款走下来,身后簇拥着的一堆伺候的人,一看就知道与普通老百姓是不一样的,有知道她身份的人就赶忙躬身施了一礼:“韩小姐!”
韩雪微微一笑,走到于家明跟前,伸出一只如同葱管一般漂亮的手,微微一抬:“免礼!”
荆掌柜忙低声对渠水与赵伤说道:“这是咱们县父母的千金,韩小姐,你们两个还不赶施礼?”
赵伤就微微垂下了眼眸,略略拱手就算是施过礼了。
渠水则福了一福,怯怯的叫了一声:“韩小姐!”
韩雪就满是好奇的上下打量着赵伤,然后冲他一笑,清脆的说道:“喂,你叫什么?在这小县城可是难得见到你这样的人?你当真是刘家的远房亲戚?”
她的态度很热络,隐隐还带着一丝女子对陌生男子的讨好与矜持。
但因为韩雪表现得太落落大方,所以在场的人都没有朝这个方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