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做完这一切,李季从伙计们挑选出一位比较清秀的伙计,让他冒充家丁,前去开门。
李季在这名伙计的耳边嘱咐了几句,然后让其他人各找隐蔽去处,他自己则押着尹师绮进了刚才的内宅。
尹家老宅内再一次陷入了沉寂,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却说那名冒充家丁伙计再次来到大门口,冲着门外问道:“是谁,三更半夜的,有何贵干?”
从门外传进来说话声,“我们都是尹相公的相识,劳烦小哥开门则个,我们有要事和相公商议。”
伙计说了声“稍候”,抽出门闩,打开了大门。
打开大门后,门外站这两个人,这个伙计认识他们,他们却不认识这个伙计。
伙计问道:“两位是?”
其中上前一步拱手道:“俺是本县县尉洪宽,这位是本县的张都头。”
“哦——是两位大人,往里请。”伙计先是朝二人做了个揖,伸手做了个往里请的工作,将这二人让进院内,回头将门关上。
洪宽和刘都头看上去有些焦急,快步走向内宅,看起来他们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
等到了刚才众人活擒尹师绮那间房的门外,洪宽和张都头在门外冲着里面齐声唱了个喏,“相公,我们有要事相告。”
隔了良久,就听到从里面传出尹师绮那慵懒冷漠的声音,“是你们两位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这……”
洪宽顿了一下,说道:“相公,这里说话不便,劳烦开门则个。”
“门没上锁,两位请进吧。”
尹师绮发了话,这二人推门进屋,门外的伙计的额头上沁出了细汗,不知到李季如何应对,怎瞒得过这两个做公的?
洪宽和张都头进了屋,就是会客厅,却没看到尹师绮。靠着客厅,是暖阁,尹师绮的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两位随便坐,事情到底怎么样了?”尹师绮的声音再次从暖阁里传了出来。
因为暖阁是主人歇息所在,这二人在没得到主人的许可下,也不方便贸然闯入,只得站在暖阁之外和尹师绮说话。
“相公。”洪宽冲着暖阁的垂帘说道,“事情有变。”说着就将到曹谦家搜查的过程说了一遍。
“妹夫,你不是说,此计定能成功吗?”
“这……”
洪宽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
“本公子感了风寒,就不送二位了,家翁的藏身之所,望妹夫多多用心才好。”
尹师绮发了逐客令,洪宽也不好留在这里,只得说道:“妹夫好好歇息这一晚,待明日你我再议。”说完话,转身出了内宅,张都头也跟出去。
那个冒充家丁的伙计将这二人送到门口,准备关门时,洪宽突然转回身看了看这名伙计,问道:“我看你很眼生,是……”
“在下是新来的,不知礼数,还往洪大人海涵。”这个伙计话说得得体,俏生生的倒也不惹人厌。
洪宽又看了看这名伙计,方才转身和张都头离开。
关上门后,这名伙计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如果是旁人,因为有李季和曹谦领着,倒也不怕,然而这位可是汝阳县的县尉,掌管一县的治安,惹到了他,就等于跟官家作对……越想越是汗水涔涔。
等了足足有半柱香的功夫,这个伙计方才敢到尹师绮所在的内宅门外,轻轻呼唤李季。
刚才李季押着尹师绮走进暖阁里,让尹师绮坐在床上,他也上了床,蹲下身,放下帷帐,持剑抵住尹师绮的后心。
尹师绮按照李季的要求,几句话打发走了洪宽和张都头,过了良久,李季轻声说道:“算你识相,否则,来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只求好汉饶命则个,在下多有得罪,日后不与你们为难便是,快快放过在下……”尹师绮本是富贵之人,哪尝过被人当作人质的滋味,连连求饶。
“留你自有用处。”李季说着,将尹师绮推出帷帐,押着他重新回到会客厅。
这时那名冒充家丁的伙计在门外轻轻呼唤李季,李季打开房门,见这位伙计满头大汗,秋夜凉爽,显然是紧张所致。
李季何尝不紧张?尽管捕获了肥得流油的猎物,但如果一招不慎,可就要转胜为败,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尽管刚才尹师绮很顺利地将洪宽和张都头打发走,李季还是不放心,如果此时从大门出去,不要说被五花大绑的尹师绮,就他的这二十几个伙计也是非常显眼,万一洪宽和张都头没走远,一定会发现他们,就是没有他们,被更夫看到,怕是也大大不妙。
踌躇间,隐蔽在院落各处的伙计们也都出来了,聚拢在一起跟李季商议如何带着尹师绮从这里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