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小人物叶都头
2017-03-20 作者： 东北夫子
第101章 小人物叶都头
叶大从被庄丁抓来，一直到被拷打，始终懵懵懂懂，不明白已经把他一家人逼到这一步，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等到被逼问叶二的下落，放才知道，叶二昨夜潜进单八七的宅内，要行刺单八七，亏得单八七妻妾甚多，每晚究竟歇在哪个房内，没有定数，叶二没能寻到单八七的行踪，反倒被护院的庄丁发现，叶二仓皇翻墙逃走，庄丁们尽管穷追不舍，但终究被叶二逃脱，不知去向。
单家庄丁知道是叶二，自然会找叶家要人，恰巧叶大也寻找胞弟，撞到了单家的刀口上。
叶大饱受皮肉之苦，却也不能够知道，叶二究竟去了哪里，单八七见叶老大确实不知道自己的弟弟的行踪，也没放过他，将他押送往县衙，交给官府处置。
叶都头说到这里，声音有些颤抖，曹谦从中听出当年的事，压在他的心头，有着说不出的痛楚，也不知道，在单八七的胡作非为下，究竟制造了多少冤魂。
曹谦和张顺都没说话，等着叶都头继续讲他的故事。
当年的叶大被单家人送入衙门时，知县是刘大昴的上一任，尽管单八七将人送来后，还出钱打点了一番，知县也明白单八七的用意，但还是单独询问了叶大的事情原由。
虽然这个知县对为官贪腐不主动、不拒绝，但并没有完全被单八七牵着鼻子走，单八七的所作所为他早有耳闻，现在在叶大这里得到了更确凿的证实，知县却不想就此事动单八七这个地头蛇，索性来个不了了之，至于叶大，知县见他为人忠厚，体魄强健，更重要的是，能忍旁人所不能忍，就留了他做一名衙役。
叶老大做了衙役，虽然俸金低微，却也算得上因祸得福，在知县告知他的决定时，叶老大自然要千恩万谢，然后提出回三井村看望母亲，知县准了假，叶老大风风火火赶回三井村，进了村子后，还没等到家，左邻右舍马上告诉叶老大，就在他寻找叶二、被单家庄丁抓起来的时候，叶老大的母亲又急又气，当家男人没了，两个儿子凶多吉少，女儿已经落入火坑，处境也是可想而知，想来想去，绝望之余，就在自家草房的房梁上，用一根井绳悬梁自尽。
二弟生死不明，妹妹福祸难料，母亲也此番也故去，一连串的噩耗，使叶大几欲昏厥，在乡邻的帮助下，就在安葬父亲叶六的坟旁，也是用一张草席卷了叶母，安葬了事。
父亲尸骨未寒，母亲紧随其后，叶二生死不知，妹妹叶氏呢？单八七欠了叶家两条人命，叶大心里的恨，就像决堤的黄河，用什么也无法阻挡，但叶大也知道，就算他敢担这血海般的干系，也没有资格和单八七斗，单八七就是一头暂时安静的巨兽，尽管自己和这头巨兽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但如果轻率地惊动这头巨兽，不但无法一雪仇恨，反而会更快地被巨兽吞噬，他叶家全家人的惨剧，已经深刻地告诉了他这一点，因此，叶大在安葬完母亲后，身着重孝立即回到县衙，投身公门，对和单八七之间的仇隙不再提及。
很快，知县调离了汝阳县这个铁打的营盘，迎来了流水的官刘大昴。
在这期间，叶老大多方打探妹妹叶氏的踪迹，像是榨油一样，一点一点将叶氏进单家宅里的事情打听清楚——叶氏被单家的爪牙们抢入了单家宅内后，当晚就被单八七霸占；过后就在叶家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散的散这段时光内，叶氏被发现怀了孕，单八七认定这是他的骨血，就当做一房妾室养在宅内。
刘大昴刚刚上任时，叶老大打听到妹妹叶氏产下一女婴，因为生了女儿，被单八七冷落一旁，叶氏不得不一头照顾女儿，一头在单家宅内做着诸多下人做的伙计，甚至连一些丫鬟婆子都敢欺凌叶氏……
新上任的知县新官上任三把火，刘大昴的三把火的头一把火，就是要在身边培养可信任的人马，除了刘师爷是他上任前带来的人，其他的小吏，尽是黠滑之辈，不堪重用，当时还是一名衙役的叶大被刘大昴看在了眼里，隐忍忠厚的性情，颇得刘大昴的欣赏，特别是在刘大昴刚上任时，正值几伙市井泼皮争斗得不可开交，几乎天天斗要殴上几次，吓得县民们连白天都不敢上街，一时间各商肆、瓦子、街巷显得萧条，叶大主动向刘大昴请缨，打压一下这些泼皮的气焰，刘大昴非常高兴，暂命叶大为都头，和张都头并肩统领所有衙役，日夜巡街，只要见到泼皮滋事，立即索拿到县衙法办，尽管张都头和洪宽沆瀣一气，和刘大昴内耗不停，甚至操纵市井泼皮不断搅闹市场，却也阻挡不了已经是都头的叶大雷厉风行，一时间汝阳县的治安一下好了起来，商肆、瓦子、街巷等地也眼见着繁荣起来。
在曹谦逐渐崛起后，叶都头自然要日夜注视曹谦的举动，但曹谦每次都不主动挑事，倒是经常将挑事的泼皮的势头打压下去，汝阳县内的治安并没受影响，甚至在白埠街发生了汝阳县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群殴，知县刘大昴默许了曹谦带领伙计抗击泼皮，叶都头自然知趣地没加以过问，结果也使叶都头省去不少力气，汝阳县的治安比之从前，只好不差。
早在半年前，叶都头因为成了做公的，很少回到村里，偶然回来，也只是为父母清扫坟墓，遇到一位邻居，邻居知道叶大现在是叶都头了，虽说衙门小吏是贱职，也要比佃户的日子强了许多，就保媒拉纤，为叶都头说了一门亲事。女方也是本村的一户人家，有几亩薄田，状况比叶家稍好，看中了叶都头忠厚，想将女儿嫁给他。
开始叶都头推辞了一番，理由是奉金低微，家无长物，拿什么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