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惜哼道:“今天我们就坐在这里,我看谁敢赶走本姑娘。”
盘正欲劝说,“哟,这谁呀?竟敢跟我燕阁凌少抢地盘。”
三人闻声看去,只见七八个禽人簇拥着一个锦衣公子向这边走来,女惜眼神不善地盯着对方,“是我,你们想怎么样?”
领头的锦衣公子上下打量着女惜,嘴里发出了啧啧声,盘眼中杀意一闪而逝,女惜大怒,“你这扁毛畜生,看什么看!”
锦衣公子对左右笑道:“竟是一个小辣椒啊,哈哈。”
只见女惜手里突然现出“锋灭”双刀,满脸杀气地冲向锦衣公子,那锦衣公子身后瞬间闪出了四个伯爵打手,四人都拿着赤红长枪,同时踏步上前,两人举枪分迎女惜双刀,另两人俯身曲膝,持枪攻向女惜下盘,四把长枪都储满了风元气,气势汹汹地杀向女惜。
盘满脸阴沉地立在当场,熊罴急道:“我们上去帮姑娘吧。”
盘咬牙道:“以我们的实力,根本无法和他们对敌,去了不但帮不了,反而只会给她添乱。”
眼看一场厮杀在即,“住手!我禽族地界,怎会有你这种调戏良家女子的败类。”一声大喝从人群传出,一个身着五彩华衣的青年男子走了出来,他手持纹有“德”字的白绢折扇,看起来倒似一个文弱书生。
燕阁众人正欲喝问,但仔细看去,都盯着青年男子额头的家徽,眼神中尽是恐慌。
青年男子指着燕阁凌少,骂道:“燕阁凌家凌秋木先生,乃我禽族当世之雅士,怎会有你们这等烂俗的族人,岂不闻,日思己过,清神明思,比雅为邻,神清;比智为邻,心明;比贤为邻,德高;你们这群败类,怎不以凌秋木先生为楷模!”
凌少盯着青年男子,没好气地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书袋皇子’文德思豪吧?听说阁下至今还未突破男爵啊。”
文德思豪脸色飞红,指着凌少身子发抖,大声道:“岂有此理,简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凌少和身后众人大笑起来,女惜眉头一挑,打算上前整治这些人,盘眼看战斗已被这个叫文德思豪的凤凰族劝停,女惜如果冲上去,势必会再次挑起战火,他连忙拉住女惜,用眼神制止了她,也不让女惜嘴上发难。
凌少带人大笑着离场而去,女惜愤愤地盯着离去的众人,盘转向文德思豪,抱拳道:“多谢这位公子替我们解围。”
文德思豪连忙还礼,“救人于艰险,扶弱于危难,乃人事之大德,这位公子不必多礼。”
听到文德思豪一直掉着书袋子,盘道:“文德公子高义,当世如公子者,已不多也。”
文德思豪脸一红,“我这次出门,是来冰崖采青,今日刚到冰崖,听说云海新月乃天下奇观,特来此地瞻仰风采,看来三位也是兴致相投吧?“
盘道:“相请不如偶遇,我等便与公子共赏新月。”
众人站在崖边,眺望着云海,此时新月初生,圆月当空,月光洒向冰崖,四处冰原如镜,反射着如水的月光,给世间披上了一层银纱,让人只觉如梦如幻。
文德思豪雅兴大发,突然有作画的冲动,看着这梦幻般的美景,在地上摊开了画板卷幅,开始了作画。
女惜撅着小嘴,愤愤地盯着盘,经过这么一闹腾,哪里还有什么赏月的心情。
盘叹道:“女惜,你是怪我太软弱了吗?”
女惜哼了一声,直接不搭理盘,盘又道:“从希望之城出来之后,这段日子以来,我一直在自问:人为什么活着?可想来想去,总是一无所获,有时在生死关头,为了活命,我不得不践踏自己的尊严,在有些时候,又会为一些事情而昧了良心,做一些见死不救的事情,我悲哀地发现,这世界总是和我做对,而我却像是被捏面团一样,也不知道在命运的蹂躏下,会被捏成什么样子,不过,最终我明白了一件事……”
女惜听得出了神,顺口问道:“明白什么了?”
盘自嘲地笑了一声,“为了活着而活着。”
女惜一愣,脸上尽是不解。
“是啊,为了活着而活着,这是人生之大哀啊。”盘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黑衣长袍男子站在身后,他身上纹满了诡异的纹路,风帽遮住了整个头部,看不清面容如何,但从声音听来,年龄应该不太大。
女惜哼道:“我和我家盘说话,你这人偷听什么啊!”
黑袍男子没有答话,只是盯着天边的新月,女惜大怒,这人竟敢不搭理她,盘拉着女惜,说道:“这位兄台错了。”
黑袍男子没有回头,仍然盯着初生的圆月,道:“此话怎讲?”
盘道:“我曾给我的兄弟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活着,才有资格支配世界,我们应该庆幸自己还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发言权,才有成事的资本。”
黑袍男子不可置否地道:“真的如此吗?”
盘也望向了天边的圆月,坚定地道:“真的如此。”
月光如水如雾,云层像翻滚的银海,冰原反照着月光,使此时的冰崖煞是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