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权色债之权变（二）

2017-02-25 作者： 景阳

五十三、权色债之权变（二）

自从长孙无忌离开后，李建成日日关注李世民和王世充的战况，每天都有探子飞书禀报。这日收到消息，李世民在少林武僧和州司马赵孝宰、乡绅李昌运及罗川县令等人的帮助下，夺取州，生擒了王仁则，十分惊叹。正在帐内思虑要不要进攻窦建德，听有人来报：“禀报大帅，左武卫大将军长孙无忌求见”。李建成哦了一声，心想：“是来承现许诺吗？”，传令让他进来。长孙无忌带着李昌运一前一后进到大帐，跪地磕头：“恭贺陇西王，唐军大获全胜，皆仗大帅功劳”。李建成淡淡说道：“与我何干？”。长孙无忌说道：“大帅勿要过谦，您亲口许下婚事，将大公主配与我家兄弟昌运。这位便是李昌运了”。李昌运听他提到自己的名字，连忙又磕了个头。长孙无忌接着说：“昌运甘冒万死，劝说赵孝宰归顺，深入险境与他师父昙宗大师等少林十三武僧生擒了王仁则，居功至伟无人可比。这些都是您的教诲，郡马才会建如此功勋”。其时李建成尚未将女儿婚配给李昌运，长孙无忌却故意说成了郡马，以正事实。李建成心说：“长孙无忌这般说法和前次所述一致，世民会将这等大功劳让与我吗？”。长孙无忌知他犹豫，从身上拿出李世民的请封手书说道：“陇西王请看”。李建成命人呈了上来，打开一看，所写都是李昌运、赵孝宰和少林武僧的功劳，详细表述了他们如何生擒王仁则，如何开门献城等事迹，一句没有李世民的字样，连长孙无忌也仅仅提了句“联络居中”而已。心说：“看来世民还真未与我争功”。转眼仔细端详李昌运，见他玉面年少，英眉朗目，一派豪气，心中也很喜欢，点点头说道：“原来这位便是李昌运。日前世民派无忌到大帐说媒，我已应允，此刻正好战事稍稳，择个吉日成亲如何”。李昌运急忙叩头：“谢过陇西王，小民受宠若惊，全凭陇西王做主”。李建成微微一笑：“昌运，你我现为一家，不必客套。暂且退到后堂，着府内管事带你去见夫人和公主，好好商量一下迎娶之事。我还有话与无忌说”。李昌运又磕头拜谢，接着向长孙无忌抱了抱拳，才起身离开。隋唐时期部将军出征可带家眷，此次李建成的夫人和大公主都一起跟来了。李建成命人找来管事，带着李昌运去拜见夫人和公主。等帐内没人，却未说话，拿起一本书读了起来。长孙无忌慢慢站起身，躬身说道：“陇西王今次立下大功，还朝后，必得圣上赏识，应能被立为太子”。李建成稳稳坐着，头也没抬。长孙无忌说道：“天命早定，陇西王嫡长子之身无人可及，秦王无意与您争夺太子之位，只是心系社稷，如不能扫平天下，国不安稳，终不是百姓之福。末将言出必行，仍是之前的话，愿辅陇西王登顶大位，如有食言，让我身陷万劫不复之地，一世不报，来世再报，来世不报，过的生生世世也要还报”。李建成听他说的诚恳，心有所动，抬起头笑道：“将军说哪里话了？你的结拜兄弟是我的东床快婿，都是自家人了”。长孙无忌说道：“王仁则虽然被秦王生擒，但王世充仍据守洛阳死死抵抗，窦建德派出精兵五万号称十万大军疾驰而去，要突袭后方。现在情势危急，恐怕秦王要前后受敌。秦王和您陇西王都是李唐龙脉，如若统一大业受阻，必受其乱啊”。李建成明白他说的话，一拍帅案：“江山不稳何谈造福天下。我和世民兄弟同心，甘愿为拯救黎民而血洒疆场。此时王仁则被擒，王世充孤守洛阳必难长久。你速速回去禀告世民，我出兵攻打窦建德，令其回撤，要他无须顾忌后方，全力拿下洛阳便是”。接着击鼓传将，签发旗牌令箭，命大军即刻整装待发，进攻窦建德。长孙无忌见李建成开始部署军事行动，不敢多留，一拱手：“末将谢过陇西王。今日大帅之举，便是我日后尽心所诺”。李建成也没再说，点点头，让他离去。长孙无忌出了大帐去看李昌运，李昌运已经拜过李建成的夫人，大公主得知自己已被许配，且许配之人就在帐外候见，感到十分羞涩，躲在帐内偷偷瞧看，心中很是中意，只是不敢出来见面。李昌运听说长孙无忌要走，心中不舍，但又要张罗迎娶公主大事，不能随他回去，只好抱拳说道：“兄长待昌运犹如至亲，感激之言无以为述。今后要弟弟粉身碎骨在所不惜”。长孙无忌哈哈笑道：“兄弟好福气，这次只要陇西王出兵牵制窦建德，秦王必能夺取洛阳，到时你便是东宫佳婿，未来的驸马了，怕是不会瞧得上哥哥了吧”。李昌运急忙说道：“我与兄长情义深重，绝不负兄长之意。我会在这边好好观察，如若陇西王出兵迟缓，自会劝说“。长孙无忌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轻轻点点头，告辞离别。回到秦王大营，李世民正焦急等待消息，听长孙无忌说完，大喜过望，立刻调动兵马，攻击慈涧。慈涧守军没有了州依靠，孤立无援，在唐军猛烈进攻下，坚守不住，弃城投降。这时探马来报，窦建德大军已然在身后百十里之外。唐军众将听了都是一惊，有的劝李世民停止伐郑，后撤迎战窦建德。李世民坚持道：“我与陇西王计谋已定，不能更改。此时郑军军心已散，即成颓势，乘势攻城必有收效。一旦给王世充喘息之机，恐怕又成对峙之态”。长孙无忌不知李建成会否信守承诺，万一他不出兵攻打窦建德，这边全部兵力投入伐郑，真是太冒风险。不过李世民坚持意见，众将只得遵命，整齐所有军兵，浩浩荡荡兵临洛阳。王世充看唐军到了城下，惶惶难安，一面亲自上城督战防御，另一方面派人再次求救。窦建德本来带大军支援而至，眼看再过一天就能碰见唐军，突然有人来报，李建成出兵后方，恐怕都城难保，不由大惊，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回防救援。李世民得到消息更无顾虑，派兵猛攻城池。王世充坚守月余，粮草尽绝，士兵们饿的无力作战，怨声载道，每日都有出城投降的兵士。又坚守几日，王世充看窦建德援军迟迟不来，无奈之下修书求降。公元621年五月，在求得李世民答允不杀之后，王世充开门投降，唐军尽占河南之地。正好此时圣旨传到，赐还少林寺所有封地，并再赏良田百顷作为寺产，封昙宗为“大将军僧”，赵孝宰为“上开府”，李昌运为“仪同”。“上开府”和“仪同”乃从一品官职，唐有定制，一品官职非王公皇族及开国功勋不得加封，李昌运和赵孝宰官至一品，真如长孙无忌所言“功成名就，光耀门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