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权色债之权债（一）
2017-02-25 作者： 景阳
五十四、权色债之权债（一）
李世民想了想说道：“也好，今日你等各自回府，悄悄聚集所有兵将，午夜时分带兵埋伏于玄武门内。明日我去父皇那里请奏出征，父皇必定宣建成、元吉觐见。只要见到建成和元吉进了玄武门，尉迟、叔宝和君集带人关闭城门，集合所有兵士捉住他们，带到大殿向父皇讨个公道。无忌，你即刻安排玄武门当值守将，务必保证今夜和明晨守城武将是我秦王府之人。明日你跟在我身边去叩见父皇，见机行事”。所有人知道已经到了最紧要关头，情势严峻，齐声答应，不再耽搁，起身告辞，纷纷回府安排。长孙无忌身为左武侯大将军、尚书右仆射，监管皇宫内城守将轮值之事，不敢怠慢，也没回府，先去了城门守卫营，查看了轮值守将名单，正好秦王府敬君弘、吕世衡为当晚玄武门守将，立刻传来二人，当面说道：“近日突厥来袭，屡有歹人妄图不轨。你二人务要严加防范，绝不能有半分差错”。敬君弘和吕世衡听到嘱咐，已知要有动作，躬身领命，去部署亲信兵将。一切安排妥当，长孙无忌才从守卫营出来。一路上筹谋明日之事，不小心与街上的人撞了个满怀。停步瞧看，面前站着一人，身穿青衫，脚上穿着布鞋白袜，是个道士。长孙无忌轻轻让了让，也没说话，低头要走，那道士却拦住了他：“先生低头疾走，撞人无语，眉间煞气凝聚，额头黑筋隐现，看样子有麻烦了”。无忌从身上拿出铜钱递过去，也没说话。那道士一笑：“我乃列谒大师三十九代传人道能，岂是为了区区几个铜钱才说破天机的？不过是看先生阴气会身，想劝解两句罢了”。无忌一呆，问道：“阴气会身？你这术士不要胡说，怎么是阴气会身了？”。道能上下打量一番，说道：“列谒大师会同婆罗圣僧创下轮回因果之道，善恶之行皆在阴间记述。今日所为，必有日后之报，因果不爽，做事还需思量。留人一条生路，也是给自己留条生路”。长孙无忌觉得他言语奇怪，说道：“既然你是个道人，就应该修仙炼丹，管什么世间俗事？”。道能叹口气：“看你杀机已起，阴气已聚，恐怕因果之债就在当下了。我不忍看你受苦，也不忍他人因你而苦，还望能化解这份戾气”。长孙无忌没想到这他居然看出杀机，有些警觉，仔细看了看他，心想：“这人该不会是李建成的探子，前来给我暗示的吧？”。道人知他怀疑，从身上拿出一本书递过去，上面写着“桃花源记”。长孙无忌不明其意，说道：“桃花源记乃东晋陶渊明之作，借虚排遣，寄托悲世之绪，臆想无妄虚幻之境而已。此篇广为流传有何奇怪”，口中说话，并未把书接过去。道能看他没接，也不收回来，说道：“先生看看便知”。长孙无忌这才拿过来，翻开一看，第一页竟有张地图，绘制精美详细。道能说道：“天命如此，我无力阻止。今日与先生一遇，也是天道使然。劝君莫把事绝尽，待得来世有生机。陶渊明一生抱负难展，写下桃花源记，难道真是虚化而来吗？”。长孙无忌不懂他这一问，望着他等着回答。道能说道：“先生所做之事必将惊天动地，名载史册。然而杀戮过重，血债过多，阴司之内已经一笔笔记下了。一旦做了大事，恐怕就是阴魂索债永无休止。我推宫演算，您这一去，就是千年之债，万一有个机会，还请手下留情，攒些阴德，为了自己也为千年后世”。无忌越发不得要领，拿着这本书问道：“难不成你说的是这本书？”。道能点点头：“如遇为难时，可将书赠人，放他们一条生路吧”。无忌看他处处说话像有玄机，心中一动，将书收了起来，说道：“不知您在何处居住，万一有事可在哪里寻得到？”。道能一笑：“有缘自会再见。今日你我已种因缘，千年之后，我的传世后人自会寻到你，助你脱离债惑之苦。只是这一来，不知要有多少人无端受累了”，说完大步走了。长孙无忌心说：“千年之后我的骨头也不知散到哪里去了。你的徒子徒孙是来给我拣骨头吗？”。回到府上，把所有家兵聚到一处，嘱咐道：“我长孙一族，自北周即为朝廷重臣，今日全力辅佐秦王，定要忠心不二，视死如归，若有一人畏缩后退，就不是我长孙家族的汉子”。家兵部将都是长孙无忌从族中一手选拔出来的精忠之士，听他一说全都跪倒，大声说道：“将军有令，必当效命，绝不退缩”。长孙无忌哈哈一笑，说道：“好，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立于命，成其名，全其义，乃不负此生。明日我将助秦王兵谏圣上，你等可愿随我左右”。众人黑压压磕头，异口同声：“愿随左右”。长孙无忌抚掌称快，大喝一声：“带上来”。有两名兵丁押上一人，众人回身一看，竟是府中参事郎由道。长孙无忌说道：“此人妄测圣意，心怀鬼胎。我将军府待他不薄，他却首鼠两端，暗投太子，媾和谋害秦王，事情我已查明，今日咱们便用他的血祭天”。说完拿出刀在他的身上划个口子，用碗接了些血，倒上酒一饮而尽。家丁部将都已明白，一个个站起身，拿过刀来，在朗由道身上取血誓盟。可怜朗由道，被活活割了数百刀，疼痛难忍，哀呼惨叫，到最后满身伤口，血尽而亡。长孙无忌要人把朗由道尸体分割扔于犬圈，让饲养的猎狗将肉吃掉，才又说道：“一会秦琼将军的部将会到我府上，你们跟着他前往玄武门，一切听从秦将军的指挥，明白了没有？”。众人大声答应：“得令”。不一会，秦琼的家将秦忠前来拜见，长孙无忌将所有家兵交给他，嘱咐道：“回去告诉秦将军，江山社稷、性命安危全在明日，切不可妇人之仁“。秦忠连连答应，把人带走了。第二天一早，长孙无忌穿好朝服，在玄武门外等候李世民。不一会，见李世民带着王府亲随由远而至。两人目光一对，都知部署妥当，没有更多话说，李世民率先走进玄武门，长孙无忌跟在后面，两人直奔皇宫大殿。尉迟恭、秦琼和侯君集带兵隐伏在玄武门内，敬君弘、吕世衡盔甲鲜亮，挎着腰刀，一个在城头，一个在城门来回巡视。李世民进到大殿，拜见李渊：“父皇，前日闻听突厥来袭，世民本要请命出征。不想，听到有人闲语，圣上猜疑儿臣，要派元吉出征，不知可有此事？”。李渊不想皇儿争斗，又无力平衡，只得装作糊涂：“由谁出征还在商议，何来此言？”。当即传旨，命李建成、李元吉上殿觐见，议讨突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