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睿炎以为把飞白送进了学堂，他就会好过些，齐素雪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她认为，只要这父女两不凑在一块，那么就是天下太平。

可事实上，飞白压根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念书不到半个时辰就和先生闹翻了，半道上居然带着二皇子翻墙去听书，要能安安静静的听书倒也好，可是书没听完，又要人篡改结局等等，这些事传到了纳兰府后，纳兰夫人说什么也不信，可纳兰睿炎冷哼一声：这些事也只有纳兰飞白才做的出！

早过了学堂下课的时间，丫鬟把纳兰善婉接回了府，这时候飞白没有回来，等到一家子人都用完了晚膳，纳兰飞白依旧没有回来。

等到纳兰善婉在二夫人的陪同下去睡了，飞白还是没回来。

纳兰睿炎看了眼在旁陪同等飞白的齐素雪柔声道：“素雪，你先去休息吧，我来等这小兔崽子回来。”

“这……”齐素雪十分犹豫，但思量许久后还是回房了，她想也许给飞白与纳兰睿炎多一点相处的时间，或许父女的关系能缓和。

其实，齐素雪知道，让飞白接受整个纳兰家不过是奢想，飞白那样的孩子啊，倔！

纳兰睿炎在大厅一直等到了三更天，直到飞白满身酒气的回府。

“哟，还没睡呢！”飞白看了眼正坐在主椅上的纳兰睿炎，翘着二郎腿一脸痞气。

纳兰睿炎抚额，顿感无奈，“飞白，我们好好谈谈。”

飞白皱眉，端坐身子，“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呵，真可笑，谈什么，让她安分守己，让她忘记过去，让她做个乖女儿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抱歉，她纳兰飞白做不到，也不会这么做！

“我想知道这十四年里你是怎么过的。”纳兰睿炎叹了口气，“爷爷对你好么？”

飞白笑了，反问一句，“爷爷对我不好，难道你对我好，这十四年里都是你在照顾我么？”他有资格这么问么？虚伪！

纳兰睿炎哑口无言，一时僵着身子，眉头紧皱，这个孩子与他没有感情，但是他的骨肉，是他抛弃了她，是他给了他生命又不要她了，他没有资格教训她，因为，这孩子所犯的一切错误，都是因为他这个父亲没有教导好。

“诶，我说没事的话我就去睡了，明儿个不是要上学堂么？”飞白起身，朝着自己的园子走去，独留纳兰睿炎一人留在大厅沉思。

如果，飞白不好好念书，他不会怪飞白，因为女子无才是德，如果飞白不听他的话，他也不会怪飞白，因为是他没有教好，但如果飞白四处祸害人，这可怎么办呢，他能为飞白善一时的后，但总善不了一辈子的后吧，有些事可以用银子解决，他可以为飞白解决，但若以飞白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早晚会得罪了不该惹的人，到时候可不是一点银子能解决得了的，他不能看着飞白这样下去啊。

这一夜，纳兰睿炎没有回房，在大厅里整整坐了一夜，纳兰飞白也没有睡，抱着公子冥留下的白狐裘看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