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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冬天的雾(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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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让我看见你头发这么长,那就是三是圈!”最看不惯男人留长发的彭山也在教训余嘉亮,“死东西,好象俱乐部克扣你工钱似的,连个头都理不上?!”

长着一副娃娃脸,在球迷人里挺有人缘的余嘉亮边跑边回过头来,伸出舌头朝彭山的背影做鬼脸,这又让球迷哄的一声笑。

训练结束后欧阳东又花了十几分钟给球迷们签名,然后才柃着球鞋抱着训练服回宿舍。晚上他也没出基地的大门,在医疗室呆了一个半小时然后就回了自己的寝室,他们找借口去和欧阳东瞎掰时,他正坐在沙发里喝茶看书。他们绕着弯告诉欧阳东,莆阳和重庆一样繁华热闹。有的是消费和享受的好去处。也透露了想约个时间大家一起出去闹呵闹呵增进下友谊和理解的意思。欧阳东既没拒绝也没答应,东拉西扯便把这事给隔过去。那几个不安分的家伙都快要绝望了,难道说他们作为球员的特权在陶然就没法享受了?有个在甲a混迹多年的球员撇着嘴为大家譬说了这事:虽然说欧阳东是个老陶然,但怎么说现在他在俱乐部也只能算是初来乍到,又被媒体和球迷眼巴巴地盯看望着,这个时候挣点好表现得几句表扬是题中之意,待过了着几天,他还能耐得下这份寂寞?

“咱们再多等两天,看他装大尾巴狼还能装多久!”

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

他们密切关注着欧阳东的一举一动,可心里的希望却越来越渺茫。

他不吸烟,含酒精的饮料很少碰。作息很有规律,通常八点左右就会到基地的餐厅吃早饭,然后回房间,九点左右走出宿舍去训练场,在场地边让队医帮自己在脚踝上缠绷带,要是队医一时忙不过来,他就会要过绷带自己来;上午训练结束回宿舍洗澡换衣服,到餐厅吃饭,然后是个把小时的午休;下午训练结束他有时会自己加练点长传射门什么的,有时他自己练,有时让彭山陪他,或者从青年队叫上两个小队员――那帮小青年用划拳定输赢来确定谁来谁不来,赢了的耻高气仰的高兴的不的了,输了的便垂头丧气;晚饭后他会去队医室理疗按摩泡脚,要是队医室里人多,他就去健身房练练力量,或者坐在医务室里和人扯闲篇;看书似乎是他的一大爱好,当然没事了他也这房间到那房间的乱窜,但是除了打两把赌点小东道的扑克牌游戏“拱猪”外,他好象什么也不会;俱乐部里有个康乐室,摆着三张台球桌,起初两三个晚上他也溜达过去打几盘,可当他发现几天下来不但一盘没赢还输进去二三百块后,就再也没去那里送钱

他离开莆阳两年了,可这里的球迷却没忘记他,他回来的地一天,基地里就比平时多出一倍的球迷来看赇队训练,大声的为他,为别的球员鼓劲,也很内行的和周围人讨论着陶然眼下的境况,憧憬着明年的联赛。训练结束时总会有不少的球迷拿着各样物事找他或者别人签名,即便是满头满脸的汗水,他也能一一的满足这些球迷的心愿。那些把他盯得很紧的队友还发现,即便是个签名也分着先后顺序,要是球迷递过来的物事上印着俱乐部的队徽,毫无疑问,它一定会得到优先照顾。

还有一桩小事更是让队友们大开眼界。

莆阳电视台的《今日体育》节目前两天采访了欧阳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问问他对重回莆阳的感想,畅想下陶然明年的联赛成绩,这些都是老套的话题,问的人是没话找话,答的人也不可能说什么真知灼见,可短短五分钟的专访,却让好些陶然球员上了一堂实实在在的课――他们都看见欧阳东在镜头前扯下手里矿泉水瓶的商标

这个动作简直无法理解!

“我们球队的赞助商是‘宝林’矿泉水”欧阳东对方赞昊这样解释。他接受采访时手里拿的是另外一个厂家的矿泉水,虽然也是本省的公司,但是正和宝林为了争夺饮用水市场打得不可开交。

方赞昊登时连有个字也说不出来。

据说这事后来让俱乐部的人给传扬了出去,宝林矿泉水厂得知这事后,花了点公关费,请记者登在省城好几家报纸上。很多人看过报纸后就记得了这个牌子。这种不是公告的公告让宝林一下红火起来,他们的老总还特意跑来莆阳,专程感谢陶然俱乐部,说这两年他们公司在好些地方撒钱做公告,从来就没一次象现在这样立杆见影

那些原本打算借着欧阳东来挑战俱乐部纪律的球员彻底绝望了。他们只能拾掇起老毛病,老老实实的做人,认认真真的训练。

但是不久他们就发现了俱乐部管理上的一个大漏洞。

和圈内别的甲级俱乐部完全不一样,莆阳陶然实行的竟然是走训制,只要是家在莆阳的队员,每天训练结束后他们就能回去和妻子孩子呆在一起,即便没在莆阳安家,只要在外面租下房子,然后再在俱乐部备个案,留下详细地址和座机电话的号码,也能享受到和向冉他们一样的待遇――啊呀!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俱乐部哩!这帮不安生的家伙脸上立刻乐开了花,租个房子装部电话能要多少钱呀,扔这两个钱他们连眼睛都不会眨,可那份自由自在花多少钱也买不到呀;要是怕俱乐部知晓他们捣鬼,到个离俱乐部远点的地方去租房就是,谁还能真的见天价呆在那地方吗?大不了再倒腾上一辆小车,这也值不得几个

球队飞昆明海耕参加足协一年一度硬性规定的冬训前,几乎所有球员都向俱乐部申请了走训,偌大的基地主宿舍楼,只有欧阳东,余嘉亮和两三个一线队员了。

“东子哥,你会搬出去住吗?”

被余嘉亮硬拖来打台球的欧阳东摇摇头:“我一个人懒得做饭。”他摆着架势瞄了半天,几经周折,终于还是把白球打进了网袋,懊恼地叹口气。又难堪的说,“没钱了,先欠你三十吧,回头给你”

“你这几天欠我的钱好象都快三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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