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意已定,且有人任其责矣,公幸毋多言。”就在这时,他身旁的一名大臣向他说道。
“腕可断,议不可易也!”成遵很坚持。
“丞相有意,调公都转运盐使,公在朝堂之上,改变意见,拥护丞相之意,定可保住官职。”
“即使不做官,吾也不会改变主意!”成遵说得很干脆。
很快,皇上就上朝了,众人走了进去,脱脱站出来,开始启奏。
“启禀皇上,昨日中书省审议,黄河屡次泛滥,百姓深受其害,治理黄河,迫不及待。因此,中书省决定,择日开始按照贾鲁大人的方案,治理黄河。”
关于修不修黄河的问题,已经商议过多次了,妥欢帖木儿早已经有些厌烦了,现在,听到脱脱这么说,妥欢帖木儿说道:“如是甚好,朕准奏,由工部负责,准备修建黄河。”
“启禀皇上,工部有异议。”正在此时,下面的成遵站了出来,说道:“黄河泛滥,固然使百姓落难,但是,贾大人治理措施,耗费甚大,国力不济,又须征发十几万劳工,恐会激起祸变。”
成遵一说,文武百官,都有些变色,其实,最近几年,四处都不断地有小规模的起义,地方很快就镇压下去了,但是,他们都在担心,唯恐有大规模的起义发生。
现在,成遵一句话,点透了很多官场老油条的心,他们都不敢说出来,而成遵这个愣头青却敢。
“皇上,成大人唯唯诺诺,瞻前顾后,心虑太重,根本难以担当工部尚书的重任。”脱脱说道:“我朝自先祖开创以来,稳如泰山,皇上又体恤百姓,劳工们修理黄河,既有饭食,又有报酬,怎么会有祸变?成大人如此严谨,大都河间都转运盐使,这个官职倒很适合他做。”
成遵的话,说得妥欢帖木儿也不满,祸变,妥欢帖木儿最讨厌的就是这两个字,而脱脱的话,深合他意。
“朕准奏。”妥欢帖木儿说道。
成遵脸色发白,将自己免官无所谓,但是,这修黄河,危险很大,而脱脱大人说的修河的劳工,有饭吃,有报酬,那是朝廷的账目上,到了下面,肯定就不同了啊。
可惜,他已经没有机会说了,皇上亲口同意,他成了都转运盐使,根本没有资格,再在这大堂上面说话了。
“皇上,为了尽快地修复黄河,微臣恳请,由贾鲁为工部尚书兼总治河防使,全力治理黄河水患,同时,任命也先帖木儿为治河总监,严查资金的流向,要将朝廷拨付的所有款项,全部用于治理黄河上面,防止克扣劳工伙食和工钱行为的发生。而且,请皇上下令,但凡发现有此类行为,杀无赦。”脱脱继续说道。
通过陈风的话,脱脱也豁然开朗,知道反对自己的人的顾虑,哪怕就是成遵的顾虑,也是因为官吏**,欺压劳工,以至于逼反他们。
而趁着这次修理黄河,也恰恰是一次整顿吏制的机会,有谁敢从中中饱私囊,那么,就狠狠地杀掉一批!有皇上的亲口谕令,脱脱相信,通过这次,可以还官场清明。
脱脱一边说,一边用眼睛余光,扫了一眼大殿上的众臣,他的这些话,就是说给他们听的,保不准某些人,在治河资金还没出大都的时候,就已经被扣下了一笔。
那个时候,不要怪自己不讲情面。
在这件事情上,脱脱谁都不信,只有让自己的弟弟,也先帖木儿,来充当总监的职责,他才能够放心。
正好将成遵免官,而让贾鲁接任工部尚书一职,刚刚合适,修黄河,本来就是工部的事情。
“朕准奏。”妥欢帖木儿说道。
也先帖木儿?其他的大臣听到,让他当总监,福兮?祸兮?
谁都知道,也先帖木儿的能力,连脱脱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但是,因为是脱脱的弟弟,所以,一直都被脱脱重用,现在皇上也同意了,他们自然都没有什么意见。
反对脱脱的,成遵的下场,他们都看到了,脱脱在打击异己方面,绝对不手软,而皇上,又是绝对地听脱脱的。
“诸位,可否还有其他事情启奏?”妥欢帖木儿在高高的龙椅上问道。
其他人都摇了摇头,没有了,这次上朝,其实就是商讨修黄河一事的。
这个时候,就该旁边的太监大喊一声退朝了。
只是,妥欢帖木儿又说了一句:“那么,朕有一件事要宣布,朕册封敏敏帖木儿为敏妃,赐婚于皇子爱猷识理达腊,两年之后,再举行大婚。”
敏敏帖木儿,要当皇妃了?朝堂之上,老谋深算者,都已经看出了其中的深意。
反对,不合礼仪?还是算了吧,既得罪皇上,又得罪丞相,那还想在这里混吗?顿时,一片称赞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