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以通知官府,前去捉拿啊。”陈风说道。
官府?听到陈风居然这样轻描淡写,陈若兮很失望:“风弟,现在官府哪里还管得了这种事,如果还是在扬州城内,说不定官府还会出面。现在,到了外面,官府也害怕红巾匪啊,那些盐丁,平时看起来很凶,但是,真的需要他们,他们根本就起不到作用。这个时候,能够帮上忙的,还只是自家人啊。”
本来,盐商都课以重税,而朝廷为了剿查私盐贩卖,盐丁也非常多,但是,毫无疑问的,他们都怕死。
陈家的盐仓被抢,他们直觉上,就和红巾匪有关,所以,这个时候,自然还是往后面靠。
并不是说他们不干活,他们接到了陈家的报告之后,立刻开始了准备,只是这个准备,就需要个一两天的时间,这个时候,他们再去运河内剿查,早就没影了。
这一切,陈守道都是知道的,所以,在接到了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他就带了十几个家丁,驾船前去追击了,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己。
而陈若兮怕陈守道出危险,这才前来找陈风。
谁知道,陈风却把这一切都推给了官府。
“风弟,虽然你现在高升了,成了朝廷的六品大官,但是,你依旧姓陈,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现在,我们家盐仓被劫,这是关系到整个家族的一件大事,就是旁人,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何况是我们自己家?二哥居然诽谤你是红巾军,我们全家都非常气愤,但是,我们依旧要想法救他,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当然,现在二哥的作为,已经超出了我们能够容忍的底线,而你如果对这件事视而不见,那么,至少愧对了你写的那两本书,里面的侠客,遇到这种情况,又会做什么选择?”陈若兮说道:“多说无益,我告辞了。”
“等等!”陈风说道:“我又没有说我不去啊。”
陈若兮脸上转喜,不知为何,她对这个弟弟,非常有信心,只要他肯答应帮忙,那么,事情就会有转机。
“我立刻修书一封,派人送给两淮盐运司,请盐运使出盐丁相助,若兮姐,请在东关码头准备一条船,我前去查看了盐仓,询问看守盐仓的人之后,立刻前去追赶。”陈风说道。
专门管理盐业的,就是两淮盐运司,这是朝廷最重要的盐业机构,而这个机构,就是设置在扬州路的,而陈风这次回扬州,也和这个盐运使有过交情。
当然,盐丁只是帮手,陈风也不确定,这帮手什么时候能够赶到。最重要的,还是得靠自己。
陈若兮,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在家里突遭变故的时候,她也挑起了重担。
说服陈风前去帮助,恐怕是陈若兮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了。
陈风既然决定不再袖手旁观,那么,就要做得干净利落。
叫上张三五四个兄弟,陈风匆匆赶往盐仓,从那里先找些证据,然后,再乘快船前去追赶。
陈风现在最需要解开的一个谜团,就是丁成贤的帮手,究竟是什么人?
出了运河,水面顿时宽阔起来,这里,已经是长江的下游。
三条盐船,在运河里,还显得很大,但是,到了江面上,顿时显得渺小起来。
“将我们的旗帜挂起来。”一艘船的船头,一个皮肤黝黑的人喊道。
“是,大哥。”另一个人答应着,将一面旗子,升到了桅杆上,迎风猎猎做响,上面的大大的一个盐字,显得很是耀眼。
常年在水上飘荡,这些船夫们,个个都很精壮,皮肤被晒成了古铜色,现在虽然天气已冷,很多人还是光着半个膀子,上面的皮肤,有些皴裂。
被叫做大哥的人,五官看起来很端正,如果不是孔武有力的胳膊,看起来有些像文人一般儒雅,只是眼睛中偶尔闪过的寒光,显示出他是走在刀刃上的人。
他们驾的船,都是运盐的官船,但是,他们经常在这官船之中,夹带自己的私盐,也就是说,他们是一群有着合法外衣的私盐贩子。
领头的大哥,叫做张九四。
想着船里面满满的盐,他们心中就充满了喜悦,这次的买卖,做得太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