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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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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正在早朝。

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气色好了许多,暗暗赞叹自己的女儿威武,将这么多杰出男子收拢裙下,而且收的男子一个比一个厉害。

户部尚书家的腹黑小子刘疏林被收了,赵太傅家才学八斗的痴情小子赵灵修被收了,他的随身干将、天下第一暗卫如影被收了,玥国的皇上被收让他很意外,但如今这堂堂鎏仙阁主被收,他还真是惊讶得几天没缓过劲来。

人家都说,借百万铁骑予明君,可征服天下。

但如今看来,只要给他个宝贝女儿,照样将天下征服。

因为有了鎏仙阁财力物力上的资助,大鹏国已走出困境,要钱救灾的奏折越来越少,反倒是换着花样各种歌功颂德的越来越多。

皇上每天上朝都喜滋滋的,心情大好。

有一小太监犹犹豫豫,最终从大殿之后出来,将口信传给伺候上朝的小太监,那伺候皇上上朝的小太监也犹犹豫豫,不知此时是不是禀告的最佳时机。

福康看到两名面色犹豫的小太监,知是有了紧急的事,这些太监都是精心培养,若不是有十万火急,不会如此莽撞。

趁着台下大臣们唱功,福康悄悄退了下去,“有什么事吗?”

那小太监如同见到救星一般,赶忙凑到福康耳畔,“镇国公主在外求见皇上,说是马上要见,更是要打断早朝与皇上单独见面。”

福康听后,面色也有些难看,上朝上一半,将皇上喊出去,让大臣们原地等着,别说开朝以来没听过,就是全天下就没听过这种事,但镇国公主身份又独特,真是难办。

“福康,有什么事吗?”最后还是惊动了皇上。

福康赶忙上前,凑到皇上身边,小声耳语。

皇上想了一下,回头对工整站立的大臣们说,“爱卿们稍后,朕去去就来。”说着,毫不犹豫,转身就从后门出了大殿,剩了一群大臣们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事儿啊,上朝上一半,皇上外出?

大殿之外,一身蓝色宫装的李清瑟亭亭玉立,笑盈盈地等着皇上,那笑容就如同有什么大好事一般。

皇上突然眉头一动,难道……难道瑟儿将晋国国君和临淼国国君也收了?那临淼国国君年纪倒是不大,但晋国国君的年纪比他还要大上一轮,这怎么行!?

李清瑟逼着自己笑容满面,因为要求人嘛,自然态度要好。

“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立刻一个大礼。

皇上被她这么一弄,更是忐忑不安,赶忙扶起清瑟,“瑟儿有什么急事吗?”

“嗯,”清瑟点头,“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为了大鹏国的安宁,为了救百姓于水火,您一定要答应儿臣。”

皇上点头,“瑟儿说说看,什么事。”

清瑟收敛了笑容,换上了严谨,“父皇,儿臣希望能恢复上官家族的身份,昭告天下我的身世,以后,我不再是李清瑟,而是上官清瑟。”

皇上敛眉,“瑟儿可有什么原因?”

清瑟点头,将要恢复身份的原因一一向皇上说明,只要能恢复了身份,大鹏国和晋国就不用开战,虽然如今大鹏国天灾之事得到缓解,但治标不治本,只要这战争的隐患不除,大鹏国永无宁日。

皇上想了许久,不错,瑟儿的方法确实有效,但……若是如此,是否她就成了上官家的人,而不是他的女儿了?

这两年内,父女两人虽未日日打交道,却阴差阳错的培养出了深厚情谊,在这亲情淡薄的帝王之家,有如此真挚的感情是皇上从前从未想过,也不敢想的。

挣扎了许久,皇上终是不忍。“瑟儿,朕作为父亲,有责任去为子女分担危险,这件事,朕就当没听过,以后不要提了。”

李清瑟哪肯?“不行,父皇,不,皇上,这件事您必须要同意,我上官清瑟一人做事一人当,而且我连累的不是皇上你,而是千千万万的百姓,千千万万的兵士,他们冲锋陷阵,战死沙场,难道就为了我这个见不得光的公主?皇上,若是这么下去,让我如何安心?”

皇上是了解清瑟的,听见她如此说,心头感触很深,但却又无办法,“瑟儿,这么办可好,朕可以昭告天下你的上官家族身份,但你永远是朕的镇国公主可好?”

“不,”清瑟摇头,“只要我与皇上还有一点瓜葛,无花宫主便不会放弃煽动晋国攻打大鹏,这样和没公布身份又有什么区别?”

“难道朕就因为惧怕晋国而不与你撇除干系,那以后朕还如何在列国之间抬头做人?”皇上也怒了。

“这个……”清瑟干笑了下,“也是个问题哈……”怎么办才好呢?

满朝文武在朝堂上耐心等待,大殿后门,父女二人却陷入沉思。

最后,李清瑟这样决定,皇上宣布上官家族的身份,但保留清瑟的李姓,且保留其镇国公主、五公主之位,而等如影和刘疏林二人查到了线索后,她便立刻以熠教教主的身份向曲玉珏宣战。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当皇上回到朝上后,带来的便是这个令所有人皆震惊的消息,全天下也为止震惊。各方势力这才知晓,原来那天下第一奇女子,熠教教主、大鹏国镇国公主、大鹏国武林盟主的李清瑟,原来就是上官家族的唯一血脉。

体内有龙凤双珠,其武功自然天下无敌。

接下来,李清瑟便忐忑地留在公主府,等待晋国发来的消息。

十日之后,晋国真的发来了消息,两人通过缜密的侦查,拿到了切实的证据,完全可以证明,杀太子的并非李清瑟而是无花宫之人。

十日,很短的日子,李清瑟根本未想过在这么短的时间,两人能拿到证据,此时除了震惊外,还有的便是赞叹。

就这样,在李清瑟以熠教教主身份向无花宫宣战的同时,刘疏林和如影便将所有证据呈上,晋国国君顺势,以此为理由,与无花宫停止合作。

清瑟以三主之身份约见晋国特使,将证据摆出,意欲停战,签订永不互犯条约,两国结盟。

李清瑟如今并非是求着晋国签约,而是施舍一般。那晋国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了。

其一,晋国国力本就不如大鹏,而这天灾,大鹏国虽受损严重,但作为邻国的晋国也没什么好,加之半年的战乱与蓄兵,国库大量亏空。

其二,舆论!赵灵修写的小文风靡列国,被列为天下第一畅销书,晋国国君与无花宫主的曲折大爱可歌可泣,但,这一切都是茶余饭后事不关己之人的看法,对于晋国国民来说,晋国国君就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倾全国之力讨一个有夫之妇欢心的蠢货,而无花宫主曲玉珏就是那狐狸精、红颜祸水。

饱受经济动荡、战乱危急和天灾的国民们,只想要安稳富裕的生活而不想要这么个千古流芳的情种皇帝,于是,国内舆论纷纷倒戈,齐攻国君。

其三,鎏仙阁的经济压力,晋国物价已经虚高,同时产生的便是打量投机倒把分子,利益当前,人们自然看不到律例,屡禁不止。

其四,晋国国君与无花宫主的协议崩盘,曲玉珏的极端手段最终失掉了自己的信誉,如今晋国国君痛失爱子后,又怎会与她合作。

“大江百转终东逝,多行不义必自毙。”

战乱危急接除,那桑自然也解除了危急,凌尼等人纷纷归京,当众人欢天喜地的进入公主府大堂时,在主位之后的墙壁上,就挂这么一副歪歪扭扭的字,看落款,李清瑟。

李清玄的嘴抽了一抽,“我说瑟儿,你的字这个德行,还好意思写出来?”

清瑟暗暗拧了一把清玄,后者疼得龇牙咧嘴。

可怜的赵灵修没发现清瑟的私罚,也顺着清玄的目光看向那字迹。字是刚写的,还带着墨香,“玄王说得有理,不仅是字迹稚嫩,就连这韵脚也是没有,根本不押韵。”

扑哧,李清玄突然笑了,从前在御书房,他怎么看这赵灵修都讨厌,如今怎么看他都可爱,一把拉住赵灵修,“赵兄好眼光,听闻赵兄学富五车,我们哥俩去聊聊如何。”

赵灵修哪敢和堂堂亲王称兄道弟,赶忙婉拒,“哪里哪里,玄王当年在尚书房,也是聪颖过人。”

李清玄被这木讷的书呆子赵灵修捋顺了毛,心情大好,“好兄弟,以后在公主府挨欺负了尽管说话,有本王呢。”

李清睿和李清泽斜眼看了清玄,亲兄弟在这也没见他怎么热情,跑去和一个书呆子称兄道弟。

凌尼微笑着看着墙上字画,“瑟儿的意思是说,曲玉珏多行不义必自毙,是吗?”

许久未听到这略带娇软的清澈男声,清瑟很是怀念,一把拉住凌尼,抱住他的胳膊,“嗯,对啊,凌尼真聪明,说说看,这几个月想我了吗?”

凌尼的小脸儿一下子红了,尴尬地看向周围众多男子,“瑟……瑟儿,还在人前,你必须要有公主的威信才是。”

端木流觞的嘴角抽了一抽,人……真多,越来越热闹了。

穆天寒一耸肩,走了出去,大厅人确实太多,而端木也跟了上去。

两人慢慢向前走着,“你得感谢我。”穆天寒突然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话。

“哦,为何要感谢?”端木问。

两人路过公主府小花园,花朵开得更欢,穆天寒蹴足,微微回头看向花朵,与他的容颜想必,就连盛开的花朵都失了颜色。

他自然不是来看花的,“若不是我说让你加入战局,你以为瑟儿能跑去找你吗?或者说,你觉得这些男人中,除了我,还有谁能想到把你扯进来。”

端木无奈,“将我扯进来,有趣吗?”

穆天寒点头,“人多了,热闹,不是吗?”

端木终于笑了,压低了声音。“还真没看出,当年堂堂的熠教教主穆天寒竟这么喜欢热闹,传闻中,穆教主冰冷无情才是。”

穆天寒也丝毫不让,声音小了几许。“在下也没看出来,堂堂鎏仙阁阁主端木流觞竟喜欢争宠,传闻中,端木阁主应该与世无争才是。”

两大门派首领就这么斗起嘴来,最后,两人都斗不下去,最终相视而笑。

端木掩不住笑意,“还记得我从前第一次见到你时,那时你才十五岁,竟来与我父亲挑战,当时我对你印象就十分深刻,外加……佩服。”

穆天寒被堵了半天,这话,越听越别扭,“端木流觞,什么叫我才十五岁,我十五岁之时,你才八岁,说的好像你年长于我一般。按照辈分,你还应该称我一声叔。”

“……”端木流觞不想斗,但只要和这穆天寒在一起,就忍不住斗嘴,哭笑不得。“真没想到,最后我们竟然要同一屋檐下。”顿了一下,回过头,面容严肃,“你的身份怎么办,想好要如何和瑟儿解释了吗?”

穆天寒唇角勾起,美艳逼人,“穆天寒已经摔下悬崖死了,如今,是暖。”

端木微微蹙眉,“你是说,你的身份,便这样一辈子成谜?”

穆天寒回过头,很认真地看着端木流觞,“这又如何?只要瑟儿不在乎,身份如何,又能说明什么?”

端木愣了半天,最终无奈轻笑,“瑟儿真是个奇女子,枕边人如何,她都不去追究。”

“她不看过去,只看现在两人的相处,你不觉得,这样更好吗?”穆天寒问。

两人达成了共识,相视而笑。

……

李清瑟向曲玉珏宣战,后者很快便应战,两大门派对立。

晋国与无花宫的同盟崩溃,临淼国自然也是不了了之,大鹏国正式宣告和平,举国欢庆。

清瑟秉承着自己的恩怨自己解决的原则,与曲玉珏协商门派之间尽量不发生大型战争,只有他们两人选个位置进行一场生死较量,后者同意,将地点选在了熠教原驻地,大鹏国与晋国之间的高山之上。

此峰无名,因熠教原总部在此,有因山高陡峭,除非武林高超,否则根本难以攀爬,所以鲜少人迹。

山顶终年被冰雪所覆盖,除了穆天寒,自然没人愿在此受罪。

如影等人在山顶远处遥遥观望,这是清瑟的要求,她自己独自等候曲玉珏,这也是两人的约定,一对一,生死对决,从此恩怨两清。

曲玉珏还未到,清瑟只是站在峰顶向下俯瞰,如眼的一片烟云,这山峰就这么被云雾围绕,好似仙境。

在山顶上,天空仿佛压低一般,触手可得。

清瑟低头看着云,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对于她这个现代人来说,这种世仇实在难以理解,当事人已经死了,只留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如今孩子长大了,这些人还要赶尽杀绝,可笑!他们真以为他们是这天下的造物者,可以统揽天下?

腹部的内力徐徐运转,她慢慢闭上眼,今天,她应该是大开杀戒吧。

忽然感到一股冷冽的气势如同破竹般飞上山峰,当那股杀气在山峰上站定,清瑟微微睁开眼,转过头,“没想到,你竟未偷袭我。”

刚刚清瑟故意露出一丝破绽,李清瑟终归的李清瑟,对大恶之人心狠手辣,但平时,是一个仁慈的人,她不喜欢杀戮。

如今这样,她只是想给曲玉珏一个破绽来偷袭自己,这样她就可以毫不留情地杀了曲玉珏。

“哼,上官清瑟,我曲玉珏光明磊落,岂是能被你等鼠辈低看?”曲玉珏一片正派。

曲玉珏也是带了一些人,远远再旁观望,只有自己来到山顶最高峰。

清瑟回过眼,看向曲玉珏,这人四十上下,很端庄、很美,浑身透着一股凛然之气,身为无花宫主,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中性,还带着一股女子的娇弱。曲玉珏与在宫中见过的嫔妃们不同,后者更注重容貌的保养,而前者主要在气质上的修炼。

清瑟微微偏过头,严肃的面容竟带了一丝俏皮,“说我是鼠辈?我李清瑟从来都是抛头露面、堂堂正正,反倒是有一个人一直窝在人后,十七年前煽动武林人士围攻上官家,十七年后煽动一个傻女人发起天下战争,到底谁是鼠辈,大家有目共睹。曲玉珏,看你气质是那种正义之士,为什么会帮助那种不敢路面的”

她说的自然是上官松。

“放肆,你这个扭曲事实的败类,非烟人善心好,平生从未做过一件坏事,那丧尽天良的上官枫嫉妒他,夺了他的珠,又驱赶他出上官家族,最终恶有恶报,才招来武林人士的围剿。”曲玉珏哪容人如此侮辱上官松。

清瑟无奈地摇了摇头,“曲玉珏,作为一个女人你真是可怜,被最爱的人骗。作为一个门派首领你真是可耻,被人蒙了这么多年,难道你就不会派人出去查吗?”

其实曲玉珏自然是去查了,但上官松的手段又怎会如此简单,既然他编造了谎言,自然是将谎圆得天衣无缝。

但再完美的谎话也是谎话,曲玉珏如今身陷骗局,只因她太爱上官松,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本宫来这可不是和你废话的,看招。”说着,便向李清瑟发起猛攻,曲玉珏内力深厚,山顶积雪被这强大内力吹得纷飞,如同白色大掌向李清瑟击去。

清瑟立刻沉着应战,甚至不避开些许,迎面接招,两名高手直接用内力对招,整个山峰都为之颤动。

远方,凌尼十分担忧,一双大眼紧张地盯着远方两个黑点,但那小小的黑点发出的内力却将他们脚下的山石震得发颤。“如影,你说瑟儿会赢吗?”

如影对这对决也是十分惊讶,真正的高手过招,拼的就是内力,已不用最原始的招式闪躲,这种决斗是*裸的实力之拼。“会,瑟儿一定会赢。”

穆天寒和端木流觞站在最远的一侧,也是观察着两人的对决。

“曲玉珏的武功不错,若不是内力只凭招式,必赢,可惜,她竟以卵击石,与瑟儿拼内力。”说话的是穆天寒,口中带着明显的不屑,说的却是事实。

李清瑟的武学成就并非是苦练而来,就算她后期十分刻苦,但毕竟起步太晚,单凭招式,甚至算不上一个高手。她胜就胜在内力上,这内力是龙凤双珠所带来的,仿佛一只金手指一般。

端木流觞薄唇轻启,也吐出了一句话,“毫无悬念。”

在曲玉珏的一方,曲姗姗自然是缠着来观战。在她眼中,自己娘亲的武功是天下第一,而此番的目的就是来杀李清瑟这个贱人。

有内力之人视线开阔,她自然是看到了远方站立的端木流觞,每每看到,更是要咒骂李清瑟千百遍。

如今她武功不佳,否则她真想亲自上阵杀人。

但令曲姗姗失望了,没过几个回合,只见曲玉珏就连连败退。

她内心震惊,她从非烟那里得知龙凤双珠功力逆天,却怎么也没想过如此可怕。她为了速战速决,催动全身内力与之对拼,但却将将与其打了平手,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内力开始跟不上,有些吃力。

但相反,李清瑟确实越战越勇一般,那娇小的身体中仿佛蕴含了无数能量,取之不尽。

曲玉珏震惊之余,有些后怕,但想到上官松,她还是咬牙拼了上去。

不得不说,曲玉珏的武功很高,她的武功几乎能和当年的穆天寒打个平手,无花宫以毒和医见长,若是算上毒术,想必曲玉珏应该高于穆天寒。

但,可惜,曲玉珏如今的目标是她李清瑟,她百毒不侵,所以一些招式,对她基本失效。

李清瑟只用了八成功力,她可以在几十招之内将曲玉珏置于死地,却迟迟未动手,究其原因,还是可怜曲玉珏,同为女人,当看到这么个为心爱男子拼命的女人时,除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更多的是可怜与心疼。

一个时辰过后,曲玉珏已经体力跟不上,但李清瑟却还未使出全力,而是用自己的身法与她周转,尽量拖延时间,给曲玉珏留面子。

见时间差不多,清瑟猛地催动内力,将全身所有气力使出,猛地轰向曲玉珏。

瞬时,整个山峰发出悲鸣,天旋地转,山峰边缘出的巨石逐渐瓦解,一颗颗或大或小的石块滚下山涧。

曲姗姗震惊了,这……这贱人,为什么内力如此高深!?这内力,分明就是逆天的内力!

只听曲玉珏一声大叫,随后,暗黄色身影在空中呈现一只抛物线向山下飞去。

“娘!”曲姗姗吓坏了,连忙催动内力去追。

但曲玉珏的身子迅速摔下山崖,即便是再高的武功,也是不能瞬间到达几丈以外之处,并飞下救人。

“胜负,已经分出了。”崔茗寒淡淡地笑,精致的双眸闪过冷血。

刘疏林在一旁也摇了摇扇子,眼中丝毫没有一枚英雄陨落的怜惜。

清瑟最终叹了口气,骂自己的圣母性格。人家曲玉珏是来杀她的,现在看着曲玉珏那身子飞出,她还觉得于心不忍,尼玛,这破性格,早晚有一天要被它害死。

虽然这么想着,但还是催动内力向半空中的曲玉珏飞去,这女人已被她打成重伤,即便是不死,这伤也够她养个十年八载的,这样的惩罚够了,毕竟她也是个可怜人。

就在清瑟快伸手碰到曲玉珏之时,突然从山峰一处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飞出一人,那人手持一把乌黑色的宝剑,直直向李清瑟刺来。

“不好,快去救瑟儿!”第一个喊出话的是穆天寒,喊话之后便催动内力向山峰顶端而去。

话音还未落,之间身旁一道白色身影如闪电一般窜了过去,速度远远高于他。

穆天寒咬紧了牙关,若是他武功不只剩下两成,他的内力定是比端木流觞高上许多,速度也定然比他快。

李清瑟立刻放弃了对曲玉珏的施救,如今抱住自己的命要紧。在空中一个凭空借力,身子跃上一尺,低头一看,竟是个年轻男子,容貌俊美,但最令她惊讶的是,这人容貌竟与她极其相似。

“!”难道这人就是上官松!?

此时的上官松哪还有在烟园中那种病弱的摸样,他周身散发出黑雾似的杀气,身法冷厉,招招皆刺向李清瑟的要害。

“你就是上官松?”李清瑟咬牙发问。

上官松勾起唇角,一个跃起,黑色长剑又向李清瑟刺来。“杂种,受死吧。”

清瑟暴怒,“你这个败类,受死的是你才是!”说着,不再躲闪,而是迎着他的黑剑攻去。她有把握,深厚的内力可以折断任何宝剑,今日就来个一了百了,杀了上官松,不再让他祸害天下。

在两人交锋的前一秒,端木流觞已只离两人距离两尺,他抬眼看见上官松手上的黑色长剑,头脑顿了一下,因这长剑通体乌黑,材质罕见,这材质……

脑海中损失出现了一种铁石,后背猛地出了一层冷汗,“瑟儿,快躲!”大喊着。

但为时已晚,李清瑟本以为自己深厚内力可将这宝剑击成几段之时,却明显感觉到这黑色诡异长剑竟能无视自己的内力,并能透过自己内力的保护层刺向自己。

这黑铁,难道能……吸收内心!?

就在这惊讶瞬间,那黑色长剑已经穿胸而过,将李清瑟单薄的身子刺穿。

端木流觞上前,无法用空手与这黑剑对决,虚晃一招,抓到清瑟便急急向身后飞去。

随后而上的如影和刘疏林两人立刻掩护,还未到达,刘疏林的铁扇一挥,万千牛毛小针便从扇叶中出,向上官松击去,上官松自然因躲避这些暗器,只能后退。

“暴雨梨花针?”上官松惊讶道。

这哪是暴雨梨花针那么简单?刘疏林的铁扇一转,那针如同被内力操纵一般瞬时转向,又向上官松飞去。

上官松狂笑,用黑剑在身前旋转数次,银针纷纷落地,因为那黑剑吃了银针上的内力,银针自然无法受控制。

“你让开。”身后传来如影的声音,长剑当空,银色泛着白光,刺得人眼生疼,一银一黑两把宝剑相碰,激起火花无数,但那黑剑明显占据优势。

在火热交锋的同时,从山峰下窜上两人,正是救着自己母亲归来的曲姗姗,当两人落地,看向正交战人之时,曲姗姗吓傻了眼,“这是父亲吗?父亲不是一向体弱多病吗?”

曲玉珏满面苍白,经脉俱断,双眼无神地看着正在交战的几人,不知为何,刚刚李清瑟的话反复在她脑海中回想,她的心,也越来越沉。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会相信这一切,难道这十七年,整整十七年都是个骗局?

刚刚她被李清瑟击落,跌下悬崖的瞬间见到正用轻功而上的非烟,他竟然没救她反而趁机去杀李清瑟,甚至……他连多一眼都未看她。

曲玉珏缓缓闭上了眼,一切都明白了。

她并不是傻,只能说太爱上官松了,当年她调查的一切也并非全部天衣无缝,只是在这零星证据面前,她更愿意相信所爱之人。

若是想真正看透一个人,便是要在最危急之时看他的反应,而不是平日里的甜言蜜语。

在她万念俱灰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她爱的人,竟弃她不顾,只想着自己的仇恨,她那一刻便明白,原来十七年,自己竟也仅仅是枚棋子。她的仇人,或者说她为了心爱之人所节下的仇人李清瑟却挺身而出,若是她不是飞起来救她,也许并不会伤的那么严重。

最后,真正救下自己的,还是平日里恨铁不成钢的骄纵女儿。

伏在自己女儿怀中,曲玉珏抬眼看着仿佛近在咫尺的苍天,突然发觉自己的存在也许就是一个笑话,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李清瑟眼中一直带着怜悯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曲玉珏便是如此。

“姗姗……”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在,娘,您好点了吗?您一定会没事的。”从来娇生惯养的曲姗姗也吓坏了,母亲的叫唤让她清醒过来,赶忙掏出怀中的秘药,为母亲服下。

吃了药,曲玉珏觉得身体剧痛缓解了很多,前方众人交战,李清瑟的男人们奋不顾身地与上官松对决,而上官松手持那柄钨铁长剑,所向匹敌。

两个女人受伤,其原因和结果却是天壤之别。

曲玉珏苦笑,她现在也觉得自己可怜了。“姗姗,今日发生之事,你都看懂了吧。”

曲姗姗抬眼十分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今日的父亲如此陌生,陌生到可怕。她忍不住哭了,不似平日里的嚎啕大哭,默默流泪,这一日,她仿佛成熟了十岁。“娘,懂了。”

曲玉珏苦笑,“女人,不要去强求……自己喜欢的人,要学会去喜欢……深爱自己的人,那样……才会幸福。”她说得艰难,不仅仅是因她身上的伤,更是心中之伤。

她以为用这么多年的真正可以打动他,却没想过,他外表温和善良,但内心却是一块永不融化的铁块。

曲姗姗不想哭,眼泪却一直流。“娘,放心吧,我不会去强求与鎏仙阁主的婚事了,我已经放开了,我会找一个爱我的人,好好过一生。”

曲玉珏长长舒了一口气,艰难地扯动嘴角,“好孩子。”

“娘,我们回家吧,不在这伤心地了。”曲姗姗道,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正在缠斗的上官松。

曲玉珏却未说话,看向上官松,那么陌生,却还是十分留恋。她……不仅是个失败的宫主,更是个失败的女人。

重伤的李清瑟被凌尼照料,用银针封了大穴,大把珍贵的丹药疯狂想她嘴里扔,使出浑身解数医治。

而除凌尼外的所有男人都倾巢出动,齐齐攻向上官松。

上官松身为上官家族之人,本就武功甚高,当初被夜云青打赏,早被医治圣手的曲玉珏治好,又在无花岛服用大量珍贵药材,如今不仅仅内力恢复,更是更近一层楼。

这世间物有相克,上官族长那逆天高深内力看似天下无敌,其实最怕的便是这钨铁。钨铁产自深海,取之不易,要熟悉水性且内力高深之人放能取出,一次仅能携带数两。

这么大一块钨铁著称的宝剑,无法用金钱来衡量,而这宝剑是上官家族秘传之物,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出,以防一族之长以龙凤双珠做逆天之事。宁可毁珠,也不容败类。

这柄长剑,上官松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方才偷出,当年未用,是因这宝剑一出,双珠融体之人死于非命,双珠毁。上官松想要那珠子,自然就不能让上官枫杀死。

但如今,他知道自己一生都得不到珠子,干脆就杀了上官枫的孽子泄愤。

众人武功虽高,但苦无得手兵器。内力在钨铁长剑面前失效,唯有以身法和武器较量。

此时此刻,武器,成了制胜的法宝。

如影的贴身长剑本是宝剑一柄,但却远远不敌钨铁长剑,此时已经四分五裂。其他人的兵器也是如此,此时唯一可与钨铁长剑勉强维持的,只有刘疏林的铁扇,这扇也是由稀铁打造,坚硬无比。

众人围着上官松,却丝毫占不到什么便宜,就如同一群没牙的老虎一般。

突然,从清瑟的后方,有一人快速上山,大喊一声,“笑面公子,用我的斩龙!”

刘疏林一愣,这声音有些熟悉,一回头,笑开了,“多谢侠剑山庄少庄主。”

原来是欧阳容止!

侠剑山庄为大鹏国武林第一山庄,几百年的基业,自然有深厚的根基和灵通的消息渠道。加之,欧阳容止虽回庄闭关,却一直关心着李清瑟,通过密保得知,今日熠教教主与无花宫主决一死战,便悄悄跟来。

因为怕被发现,他一直在半山腰,只等结果。

经历了山体崩塌,又见到了曲玉珏被打下山,他本以为清瑟胜了,暗暗自喜,却许久不见人下山,这才狐疑地上山观看。

刚一上山,便看见了这等情形。

侠剑山庄以打造名剑著称,即便那钨铁,山庄中也有上一些,但数量之少仅够打造一枚硬币。

看见上官松手上挥舞的钨铁长剑,惊讶之余也知晓了众人的危险,想也不想,将自己贴身大刀扔了过去。

刘疏林立刻跳出重围,将那大刀接住。因为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疏林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一接大刀,好家伙,这刀真重,比他那装满暗器的铁扇还要重上许多,“不愧是天下第一刀!”由衷感慨。

这斩龙,便是天下第一刀!

“端木公子,你来?”刘疏林问端木流觞,虽然不愿承认,但众人中,武功最高的便是端木流觞。

“好。”端木一回头,伸手接住刘疏林扔来的刀。乍一看刀,也不由赞叹,“斩龙,果然是好刀。”

有了斩龙,便如虎添翼,刚刚还僵持的战局立刻倒上一边。

凌尼抓紧时间为清瑟医治,但这伤口太过恐怖,直接穿胸而过,不让人死,已是万幸,能不能救活,还捏了把汗。

“凌尼公子,公主如何了?”欧阳容止上前,看向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的李清瑟,心中如同被万柄长剑穿过,疼痛非常。

他的月下仙子,难道就这么就……

凌尼急得满头汗,就在焦急难当之时,一旁冲过来一女子。

“你是谁?”欧阳容止立刻冲上前,将那女子隔在一段距离之外。

曲姗姗面容惭愧,甚至不好意思看一眼李清瑟,知晓了自家母亲干的乌龙事,更是觉得自己当初错怪了李清瑟,背后没少咒骂她。但此时,曲玉珏真心希望李清瑟能活下来,否则,以母亲的个性,一生内疚致死。

“我是无花宫少宫主曲姗姗,奉母亲之命,前来救公主。”无花宫的医术天下一绝,而作为少宫主,她虽骄纵,但在母亲的严厉要求下,更是有一手白骨生肌的本领。

“你们无花宫有这么好心?现在救人,还不如当初不害人。”欧阳容止丝毫不怜香惜玉,若是清瑟有个好歹,他就亲手杀了这一对母女。

曲姗姗见在欧阳容止这里说不通,便转头对凌尼说,直觉得知这名阴柔的男子比较好说话。

“这位公子,公主凶多吉少,用一般药物即便是救活,也会落下病根,但无花宫的药物却可以以最快的时间为公主治愈,我不是来害人的,我希望公主康复,若是我心存恶念,就不会多此一举。”说着,掏出怀中一直纯金打造的药瓶,一看便知其内药物价值不菲。

“公子若是不信,这药丸,我先吃验毒。”二话不说,扔了一颗药丸入口。

凌尼叹一口气,“少庄主,让少宫主过来为瑟儿医治吧。”反正瑟儿百毒不侵,不怕有人害。

曲姗姗用的是无花宫最真珍贵的药材,也是天下最有效的医治神药,即便是很多一国之君,也只是听过而非见过,只因这药材用料太昂贵,提炼太过繁杂。

两枚药丸入口片刻,清瑟苍白的面色便开始逐渐恢复。

“这位公子,这些药,是外敷,即刻为公主敷上,会迅速止血促进伤口愈合。”说着,又递过去一只药瓶。

东西送完,曲姗姗便转身离开,回到母亲身边。

“她……怎么样了?”曲玉珏问。

“母亲,公主应该没有生命之危了。”曲姗姗答。

曲玉珏点了点头,再次抬眼看向战局,眼中满是挣扎。

斩龙所到之处所向披靡,那武钢长剑被彻底斩断,群体而攻之,一代阴谋家上官松,瞬间毙命。

李清玄气坏了,他抢过一把残破的宝剑,就要将上官松大卸八块,即便如此,也不解他心头之恨,但这时,曲玉珏在曲姗姗的搀扶下蹒跚而来。

“各位……”曲玉珏深深一拜,“本宫知晓……这是我们的罪有应得,但……人已死,可否将他的全尸……留给本宫?”

李清玄丝毫不给她面子,冷哼一声,“你这个女人真可笑,他活着的时候你犯贱,他死了你还犯贱。”

“闭嘴,无花宫哪容你冒犯?”曲姗姗怒了,大骂。

“让她带走。”

一道声音从众人身后传出,声音虽虚弱,但因带着内力,传得很远。

是李清瑟的声音。

“瑟儿,你醒了?”李清玄立刻扔了手中的破剑,跑了过去。

其他人没人再管上官松的尸首,瑟儿才是最重要的。皆跑了回去,将清瑟紧紧围在其中。

清瑟睁开眼,看着为她浴血奋战的男人们,强烈的幸福感袭上心头。“让她带走吧,这样……痴情的人,也同样令人佩服。”

“多谢公主,本宫……要向公主郑重道歉。”曲玉珏虽是高高在上的无花宫主,却也是正直的人,不会歪曲黑白,她错的,便会承认。

清瑟笑了,“不知者无罪,你也是受害者,上官松已经死了,况且,你刚刚用天下至珍之药,尚幻丹救了我,我们算是两清,你走吧。”

曲玉珏带着曲姗姗深深一拜,最后命人抬着上官松的尸首而去。

清瑟在凌尼的搀扶下艰难起身,再次走到刚刚开战前,站立的位置,还是那个方向,还是那片天空,短短的时间,竟解决了一代人的恩怨。“这人生,真像一部小说。”

“小说?”刘疏林不懂。

清瑟笑着,他们自然都不懂,小说一词,在这个时代还未出现。“就是说这离奇的人生,好像故事一般,像戏台子上的大戏一般。”清瑟耐心解释。

回过头,“我们回家吧,我想家了。”她想五岳了。

“瑟儿,还是先回京城吧,还记得我临行前所说的话吗,陪我去找父皇谈一下。”说话的是李清泽。

无花宫的药果然是好药,随着时间的流逝,清瑟竟觉得身体越来越好,就连受伤后的虚弱感也消失了许多。“什么事……啊?李清泽,你是说那件事?这怎么行?”大惊失色。

众人不解,是什么事,让瑟儿如此惊讶。

“我已这么决定了。”清泽道。

“二皇兄有什么事吗?”清玄跑来问。

清泽看了他一眼,“我也要出宫立府,与瑟儿在一起。”

出宫立府!?众人大惊,如今太子和二皇子是皇位继承的热门人选,他们两人中,定然会出现一人做大鹏国皇帝,高高在上的皇位,真的说放弃就放弃了?

一旁的李清睿忍不住轻笑出声,“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们兄弟二人竟越来越默契了,这想法,我也是有的,本来正计划着找时间与父皇商量,如今看来,可以和二皇弟一同找父皇了。”

众人更是震惊,连太子都放弃皇位了,清瑟的后院……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

三天之后的御书房,皇上气得直跳墙。

“什么?你们两个孽子,有胆子再和朕说一遍。”

李清睿和李清泽两兄弟跪在地上,头高高抬着,“父皇,儿臣们想放弃皇位继承权,出宫立府为王。”

“睿儿啊……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你难道不要母后了吗?”皇后御书房门外哭开了,嚎啕大哭。

整个御书房院子被清空,因为皇上今日不处理公事,解决自家私事。除了各位主子带着的心腹宫人外,御书房左右几丈空无一人。

“泽儿,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我的泽儿啊……”又一人哭开了,是梁贵妃,现在她没时间和皇后斗了,两人半斤八两,都很倒霉。

李清玄和桑贵妃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桑贵妃平日里最讨厌这装模作样的两个后妃,如今看她们倒霉,心中欢喜得很。

李清玄和她们没仇,但他喜欢看热闹,此时见御书房这么热闹,恨不得坐下来,抓把瓜子边吃边看。

争吵不休,整整两个时辰,皇后和梁贵妃都哭昏数回,最后被皇上派人送了回去。在两人的千般解释以及分析利弊下,皇上最终还是将两人放出了宫。

他们解释得十分在理——皇上当年就是从自己爷爷那里得到皇位,而父亲则是做了一辈子太子,如今皇上身体康健,再做个三十年皇帝都不成问题,也就是说三十年内都不会有什么皇位变更。

如果李清睿和李清泽继续这样下去,那便也如同当年父皇的父亲一般,做一辈子的太子、皇子。

皇上也知晓这个道理,最终和两人达成共识——若是皇上身体不好,无论他们在做什么,都要即刻回宫恢复太子和皇子的身份在,择优登上帝位。

别说李清睿和李清泽,就连在一旁看热闹的李清玄也惨遭厄运,因为这规定里,若是皇上身体不妥,就连李清玄也必须回宫,有可能继承皇位。

清玄一下子哭丧了脸,噗通一声跪下,“父皇啊,是他们两人得罪你,和儿臣有什么关系啊,儿臣就是来看热闹的,您要是不愿意让儿臣看就说一声,儿臣走还不行吗?”

可惜,抗议无效。

圣旨发出,太子李清睿、二皇子李清泽出宫立府,分别封为文王和武王,但若是有朝一日需要继承皇位,文王、武王和玄王都要即刻入宫,择优继承皇位。

李清睿和李清泽千恩万谢地扣地谢恩,只有李清玄在一旁欲哭无泪。早知道看个热闹也能被连累,他还不如陪着瑟儿呢,后悔啊,肠子都悔青了,但现在后悔又有什么办法?

三日后,清瑟的伤势好转,便计划着离开京城回五岳,五岳,才是她的家,她想家了。

除了五岳上的男人和在玥国当皇帝的男人,其他男人都到齐了,凌尼、崔茗寒、刘疏林、如影、穆天寒、端木流觞、李清玄、李清睿、李清泽和赵灵修。浩浩荡荡的公主后宫,令清瑟忍不住抹了把汗。

“男人,可真多啊。”清瑟喃喃道,“要不然,我毁容算了。”

众人大惊,“瑟儿,你胡说什么?”

清瑟一耸肩,“这还不到三年,我就有十二个男人,这要是三十年,搞不好就一百二十个,想想都可怕,我觉得都是我的脸惹的货,干脆就变成丑八怪,看谁还来找我。”

穆天寒不由得笑了,这想法,和当年的他如出一辙。

刘疏林摇了摇扇子,“虽然我并非因瑟儿的容貌而喜欢瑟儿,但还是不希望你毁容。”

众人就这么议论开来。

李清瑟又习惯性的抓头发,“你们谁有什么好方法吗,把我这桃花运撇除一些,不然我真心受不了了。”

崔茗寒忍不住笑,“瑟儿,这求桃花运之处,什么月老庙数不胜数,但这断桃花运之方法,我们可是真真不知啊。”

就在这时,薛燕进入大堂,“主子,宫中有人来。”

清瑟皱眉,“是福公公吧?父皇找我又什么事?”

“不是,是七皇子和八皇子殿下。”薛燕答。

所有人一愣,他们俩来这干什么?平日里并未见过瑟儿与这两个弟弟来往。

“哦?快请他们进来。”清瑟赶忙道。

不大一会,当年的两名美少年入内,不得不说,皇家的基因就是好,无论皇子还是公主,解释俊男靓女。

清瑟笑眯眯的,三年前,这两人还是两个小家伙,没想到,如今已成了少年。“两位弟弟好久未见。”

七皇子如今已十五岁,逐渐褪去幼时的青涩,多了少年的俊朗。他长得很像皇上,眉目间已有了淡淡威仪,清瑟觉得这孩子长大后定然也是正派之人,但如今,他却俊面通红,好像有些话无法启齿。

八皇子今年十二岁,一双桃花眼可与李清玄有一拼,烟波流转,似笑非笑,很是勾人。清瑟皱了皱眉,这孩子,长大了搞不好也是一祸水。

“七弟,你看起来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事,有什么困难和五姐说便可。”这两个弟弟最开始有些刁难她,后来被她收服后便俯首称臣,最可笑的还为了贿赂她而送礼。

按理说拿少不更事的弟弟东西,确实不妥,但那时候李清瑟穷啊,还抱着逃亡计划,自然要尽力敛财,省的出宫后饿死。

于是,她便这么厚着脸皮拿了两个弟弟的东西。

她记得八弟送的是一块白色玉佩,七弟送的是一枚碧玺珠子,当初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日日佩戴,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如今两人已长大,男女有别,不然她真想将两个可爱的孩子搂在怀中好好稀罕稀罕。

想到这,眼中流露出的慈爱更多。

七皇子羞愧地低下了头,八皇子则是一直用他的小桃花眼在李清瑟脸上转来转去,转得众男人很是不舒服。

终于,七皇子忍不住了,对着李清瑟深深一拜,“五皇姐,送出去的东西,本不应要回,我也不稀罕再要那个破珠子,但……但母妃天天和我闹,说那个珠子是什么失传已久的珠子,母妃的母家费尽心血才得到……就……就非让我要回来……无皇姐,对不起了。”

清瑟恍然大悟,“哦哦,那个珠子啊,呵呵,还给你就是了。”说着,就掏出随身的小荷包。

这个荷包,并不引人注目,却一直被清瑟随身携带,因为这里放着的东西都价值连城,这是清瑟的小金库,以备不时之需的。

七皇子还是十分愧疚,“五皇姐切勿生气,真不是我小气,而是那母妃……以后七弟送您给更好、更珍贵的宝物好吗?”

清瑟将那碧玺珠子递给了七皇子,“不用了,应该姐姐送弟弟礼物才是。”

“等等!”

突然,一个人的话打断了两人对话,是崔茗寒。

“那个珠子,能借我看看吗?”

他的反应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这个珠子难道大有名堂?

清瑟一耸肩,就将主子递给了崔茗寒,崔茗寒站在清瑟身旁,拿着主子查看,不看还好,一看大惊失色,“原来罪魁祸首在这里!”

清瑟一愣,“什么罪魁祸首?”

刘疏林轻笑出声,拿着扇子在胸前摇上一摇。“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你们倒是说啊,别卖关子。”清瑟急了。

崔茗寒笑着将那珠子递给其他人查看,“诸位可知,天下三大招桃之宝吗?”见众人所有所思,便继续道,“分别为:繁芝翠玲珑、紫兰玉如意和姬嬛碧玺珠,相传,只要得到其中一件宝物,便可桃花繁盛,继而开枝散叶、子孙满堂。其中,繁芝翠玲珑为皓国国君所有,紫兰玉如意在当今吾皇手上,唯有姬嬛碧玺珠不知去向。”

李清睿恍然大悟,“确实,紫兰玉如意是我国帝王传承之宝,为的就是兴盛后代。难道……难道这个珠子就是姬嬛碧玺珠?”

刘疏林笑呵呵道,“正是,此物正是姬嬛碧玺珠!”

大堂中在座的众人震惊,原来瑟儿随身之物,竟有着等稀奇的东西!

李清瑟也是震惊,恨不得跳起来打人毁物,“尼玛,果然就是贪小便宜吃大亏,如今这句话真真应验了,当初我就是搜刮这两个小东西的宝物,以备将来逃命所需的盘缠,谁知道这破东西怎么就掉我手上了,靠,现在弄的我后院人满为患,竟是这个破东西,靠靠!”

七皇子摸了摸鼻子,“七弟道觉得,这只是谣言罢了,一枚珠子有怎么会影响姻缘?”当他一抬头,看到这众多的“姐夫”们,最后将剩下的话乖乖地吞了回去,好吧,这珠子确实……邪门。

八皇子可不关心这什么姬嬛碧玺珠,他看了看李清睿,又看了看李清泽和李清玄,“无皇姐定要央求父皇恢复上官家族的姓氏,是不是也与三位皇兄有关,为了给皇兄们名分?”

清瑟的脸一下子红了,桃花眼的死小鬼,你聪明就聪明,多嘴说出来干什么?弄得她很是不好意思。

李清睿兄弟三人听见后,心情大好,微微而笑,“既然瑟儿的身世已经昭告天下,那我们便也能成婚了。”

清瑟一囧,又要……大婚?已经多少次了?他们觉得新鲜,她已经觉得厌烦了好吗?

八皇子微微一笑,“这样甚好,我和五皇姐也没有血缘关系,这是不是也可以说明,我与皇姐,也可以成婚?”

“……!臭小鬼,你瞎说什么呢?信不信五姐我揍你,这种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李清瑟一下子蹦得老高。

八皇子一挑眉头,他可不是说什么笑话,之前在宫中,他就很喜欢五姐嘛。

但当看见太子哥、二皇兄和六皇兄那杀人的目光,他赶忙改口。“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不要当真。”江山和美人,自然是选美人弃江山;但当自己性命和美人有冲突的时候,还是弃美人保命吧。

毕竟,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老八又由衷感慨,自己真是聪明,英明神武!

最后,好说歹说将两个本要送行的弟弟哄了回去,清瑟突然觉得世界又恢复了一片和平。她不想哭,但双眼还是忍不住流出热泪。

她脸上是狂喜,但眼睛却一直在流泪,这情景看起来十分诡异。

艾玛,她李清瑟终于得救了,以后再也不会见到男人就如同耗子见了猫了,虽然现在她后院男人太多,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现在制止还来得及。

有这种想法又怎会仅仅李清瑟自己?其他男人也都长长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以后不会再有新增男人了,就这么多,勉强可以接受。

就这样,告别了皇上,李清瑟带着一群男人浩浩荡荡地回了五岳,五岳地区见公主归来,夹道欢迎,一片欢声笑语。

李清瑟觉得自己是劫后重生,甚至不知道是经历无花宫的大难,还是经历了那个什么碧玺珠的大难,不过一切都过去了,重新恢复了和平就好。

但有一件事,却总是在清瑟心中搁置,如同一个疙瘩一般。

这一日,她将李清睿和李清泽叫道书房,三人喝茶聊天,突然,清瑟脸上有种诡异的笑容,“你们俩,愿意做皇上吗?”

两人不解,“瑟儿,我们放弃了皇位便不会后悔。”

清瑟摇头轻笑,“不是说大鹏国,而是……这个。”说着,纤细白皙的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子写了一个字——“晋”!

“晋!?”

清睿清泽两兄弟大吃一惊,难道瑟儿将他们叫来就为此事?

“瑟儿,我不懂,你说的晋,难道……你要灭晋?”清睿迟疑地问,在他眼中的李清瑟从来都是一副菩萨心肠,心中满是黎民百姓,见不得百姓受苦也见不得什么战争血光。

李清泽自然也是这么想。

清瑟从他们眼中看出他们的震惊和想法,歪过头笑得狡黠。“你们难道忘了,这五岳,是怎么得来的?如果我是那么迂善之人,早成了人家的压寨夫人,哪还有今日?”

见两人若有所思,她收敛了笑容,继续道,“国与国之间关系自古敏感是不假,但那晋国对大鹏的狼子野心也太过明显,虽然此时两国签订了和平条约,但条约只是是约束正义的,而正义也总被动,这便是为何好人不长命的原因。我虽是好人,却又不想做好人。”

李清泽明了,“瑟儿,你想怎么做便放手去做好了,我全力支持你,带兵打仗,便由我来。”

清睿有些顾忌,“兵力方面,如何筹备?”

“大鹏兵力与玥国兵力,还有熠教势力。”清瑟答。

“无花宫在晋国与临淼之间,会不会插手?”大家都明了唇亡齿寒的道理,那晋国与无花宫便是唇齿关系。

清瑟冷笑了声,“曲玉珏如今身患重伤,即便是有回天医术也要养个几年,那曲姗姗是个提不起的豆腐不用考虑,先不说无花宫是否愧对熠教,如今只用实力说话,无花宫敢说半个不字,熠教与鎏仙阁便联手灭了无花宫。”

李清睿和李清泽两人毕竟一直在皇宫并未清瑟接触,从未见过这一情景。

本来亲切又无害的女子笑靥如花,如今双眸冷冷的迸发出无限杀气,身上隐隐散发着暴戾。但,奇怪的是,她非但不会引起人的反感,反之却让人更为欣赏。

她从来不是柔弱需要人保护的女子,柔弱之是假象,每一次关乎命运的大事都是由她自己把握,意志坚决。

“叫你们来,是想把这任务交给你们俩来做,兵,我来筹,帅,你们来当,打下天下,归你们,愿意瓜分就分了玩,不愿意瓜分便轮流当皇帝,如何?”清瑟这么决定是有原因,两人为她放弃了皇位,她不希望有一天两人因为此事而后悔,这也算是一种补偿。

李清泽淡淡地笑了,“兵我们来带,仗我们来打,皇帝,由瑟儿你自己做。”

李清睿地点头,“我多少能猜到瑟儿你心中所想,但既然我们兄弟二人放弃了皇位,便是对那皇位没有兴趣,今生也不会再去肖想皇位,所以瑟儿你大可不必如此。”

清瑟耸肩,“反正这晋国,我要灭,狗改不了吃屎,今日他受无花宫的煽动攻打大鹏,明日还不知找到什么理由,晋国国君那个老狗既然帮了上官松招惹了我,便要付出代价。”她的话铿锵有力,带着恨意。

“至于这皇位,以后再说吧,反正我不做。”清瑟喝了口茶,“既然你们同意,那我便准备写信给慕容借兵了,睿,给你个工作便是速速回京将这一切与父皇商量,就说借兵给我李清瑟,他日重谢。泽,你的任务便是赶去江翼城,此时战事刚刚结束,想必之前开往前线的大军还未拔营回城,你要想办法说服梁元帅动用虎符将兵留住,记住,要秘密行事,万不可被晋国发现丝毫。”

“好。”两人回答异口同声,事不宜迟,两人立刻启程按照清瑟的吩咐去做。

而清瑟也未闲着,立刻给此时为玥国皇帝的慕容幽禅写了借兵的信笺,由小朱子亲自送往玥国,快马加鞭。

当一切都办完,已经是夜晚。

夜静了,但清瑟的内心却不平静,掀起一场战争为百姓带去疾苦,她不愿如此,但有太多原因必须要发起这场战场,她要晋国!

“主子,您晚膳还未用,是否传膳?”薛燕欲言又止了很久,终于还是说了,因为主子午膳便没好好吃,此时已快三更,却又不用晚膳。

“我没胃口,先不吃了,等回头饿了再说。”清瑟道。

此时两人站在嵩山山顶,离这里不远便是清瑟偶尔来沐浴的池水,但今天她却没心思露天洗澡,心中正在交战。

有人用轻功跃上山顶,许是来山顶观星,但见到山顶李清瑟主仆二人,愣了一下,双眼带了满满的留恋,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但在他转身的之际,却听到山顶传来夹杂着内力的悦耳女声,“西凌风,自然来了,为何又那么着急走?”

正转身准备下山的西凌风浑身僵住,因为没料到她回对他说话,他以为,她会一直对他视而不见。

薛燕立刻提起防备,以保护自己主子。

“燕子,你下山休息吧。”清瑟道。

薛燕点头,明白主子可能有话想对西凌风说而不方便自己听见。“是,主子保重身体。”说完,转身运轻功飞下山去。

清瑟回过身,看见还在原地僵站的西凌风,眉头皱了一下,“过来,有些话,我势必要和你说了。”

西凌风垂下了眼。

她要赶他离开吧,西凌风心中默默地想,苦涩在心底逐渐扩散,直至苦得喘不过气来。他已经尽量不与李清瑟打照面,尽量回避她,尽量将自己存在感缩到最小,为什么她还是容不下他?

他也只是想……在远方远远看这她,这样便足以。

他从未奢求清瑟原谅,但却不想离开。

“过来啊。”清瑟忍不住笑,外过头。这厮天天躲着她,她是知道的,她有那么可怕吗?也不咬人。

西凌风一个纵身跃到清瑟面前,与她距离不到两尺,心头说不出的感觉,似激动,似苦涩,他已经多久没与她近距离相处了?没想到这相处,竟是最后一次。

清瑟看着他,直言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也许是心头的落寞,也许是夜幕的关系,更也许是他放下了面具,不再招牌式的微笑,此时的他,看起来楚楚可怜,加之他略显阴柔的面孔,竟让人忍不住拉怀中好生安慰。

如果李清瑟不是了解西凌风,想必定然会安慰。

西凌风抬起眼,柔软的唇动了一下,却找不到自己声音。

尴尬了许久,长长叹气,他终还是说了,“我……听你的,只要你让我走,我即刻便离开,若是你……”说到这,又说不下去了,真是可笑,她能让他留下?

他曾经做过那种事,以月的身份骗她深信不疑,再将她掳到熠教。

“做我男人吧。”

西凌风一愣,晚风起,他竟有了幻听?

清瑟忍不住笑了一下,“如果想做我男人,便留下,如果不愿,便离开,我会给你足够钱财,让你安稳过一生。”这些钱,是他应得的。

他虽是错过,但是杀人不过头点地,穆天寒如今已经死了,还一味抓着他的责任,岂不是可笑?

有些问题,处在不同角度来看,是不同的。

虽然月当时帮了她,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不忠,也不是值得鼓励的。相反,西凌风却是个忠孝之人。

再者说,西凌风之后做的事,每一件都是真心为她,她又如何不看在眼里。

“怎么不说话?”等了很久,也未等到他的回答,她又问。

西凌风的唇扯了一下,“当……真?”

清瑟扑哧笑了出来,这有什么的,她男人这么多了,多一个少一个又能怎样?他这种紧张程度,好像要做她第一个男人似的。

向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向下一拽,而西凌风也顺势被拽得俯下身来,惊讶地看着那张朝思暮想,此时近在咫尺的容颜,紧张得甚至不知如何是好。

“风,我不喜欢看你现在唯唯诺诺的样子,当初你那胸有成竹的腹黑都哪去了?这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

西凌风被抓着衣领,俯着身,逐渐恢复了理智,“你不恨我?”

“不恨了。”她很干脆的回答。“从未恨过,因为之前你对我做的事,还没到让我恨的程度。”

高高山顶的两人,女的站着伸手抓着对面男人的衣领,而男人本比女人高上一些,此时却被迫俯着身子,看来十分暧昧。

清瑟一抬头,强吻上他的唇,狠狠蹂躏柔软的唇瓣,之后再狠狠一咬,“最后说一次,做我男人,不愿的话,我给你盘缠你就离开,我俩天天这么拧着也不是回事,月也很为难。”

“我做。”他立刻回答,如果说刚刚是震惊得脑海空白,如今被她这一吻一咬,竟然清醒过来,随后便是铺天盖地的狂喜。

他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瑟儿,谢谢你,谢谢你……”将脸埋入她的颈窝,久久不肯抬头。

李清瑟被他抱着,仿佛能听到他猛烈的心跳。

她怎么会理解此时西凌风的狂喜?他做梦都未想过有这么一个结局,他本以为,会默默守候她一生,如果有一天可为她死,他便义不容辞,他宁愿结束自己生命,也想被她记住。

清瑟也被他的情绪感染,伸手轻轻拍了拍他不算宽厚的背,竟发现,他这么瘦。

他与东倾月都是练柔功的,身上自是没有肌肉,相反曲线柔美丰盈,却不是这中骨瘦嶙峋。他,难道之前伤口并未痊愈,还是说……一直在自责之中无法自拔?

清瑟的心软了,深深心疼他。“喂,我说,你可别在我身上哭啊。”她开着玩笑,试图打破这压抑的气氛。

但李清瑟万万没想到,她话音还未落,脖子上就有一种温湿的感觉。

“……”这厮,真哭了!?

顿时手忙脚乱起来,“我是开玩笑的,我说,别哭,有什么可哭的?”弄的李清瑟都想哭了,伸手想捋背一般安抚着他。

“谢谢你,谢谢……”他一次次地重复。

“嗯嗯,我知道了,别哭了,其实你就骗过我那么一次,后来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早就将功补过了。”她继续安抚。

西凌风并未将头从她的颈窝中拿出,摇着头,“不,瑟儿,我那是背叛你。”

清瑟又扑哧笑出来,“背叛个屁,当时你我不认识,谈不上背叛。再说,若不是你将我弄到穆天寒那里,我也不会得到龙珠,我的身份想必就是在武林大会暴露,若是我没有龙珠,就靠偶尔抽风似发作的凤珠与曲玉珏打斗,必死无疑。”

又顺了顺他的背,继续道,“这就是命运,有时便是如此,有因才有果,你也许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罢了,没有你,我也不知现在会是如何。”

西凌风心中满满的感激,这样的结局,他从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瑟儿,谢谢你,从今往后,我的命便是你的,无论你想如何,我西凌风都会跟随你,此生不渝。”

清瑟点点头,将他的脸从自己颈窝拽了出来,好笑地伸手将他面上的泪痕擦净,“记住,以后是男儿身的时候不许哭,要是实在忍不住哭,就先用缩骨功变成女人再哭。”

西凌风郑重其事地回答,“知道了,我错了。”

清瑟无奈,“和你开个玩笑,这么认真干什么?”她最见不得男人落泪了,人都说女人的眼泪是武器,其实男人的泪才最令人感动。

“我们下山吧,现在你没喝那个药,为了不造成什么尴尬,就不缠绵了。”清瑟继续开着玩笑。

“……”西凌风满面通红。

别说缠绵,就是她说一辈子不允许他碰,他都心甘情愿。

两人用轻功飞下山,清瑟突然觉得这兄弟二人开始相像,本来两人应该大不相同才是。现在这两人都对她百依百顺,就好像让他们趴地上当马来骑,两人都会心甘情愿一般。

嗯嗯,乖顺的男人就是很可爱。

风呼啸而过,两人发丝飞扬,清瑟回过头看西凌风。

他的脸早已痊愈,丝毫没有半点疤痕,光洁如玉的面庞,在月光下显得更为柔和,本来与东倾月便一模一样,如今他收敛了算计,身上更是带着月的与世无争。

李清瑟突然有种冲动,如果……咳咳……和一模一样的两人同时……

还没想玩,便觉得兴奋到刺激,浑身血液倒流,一下子担心内力泄了出去,内力立刻不被掌握,身子就这么掉了下去。

“啊——”一声尖叫,清瑟悔不当初,用轻功飞的时候还胡思乱想,难道这就是要被摔成肉饼的前兆?

突然身子停止下落,被人抱在怀中,是西凌风。

“谢谢。”清瑟红着脸道谢,骂自己刚刚的猥琐,竟然意淫人家兄弟二人,现在还得被人家救。

“瑟儿,和我永远不要说谢谢二字好吗。”他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嗯嗯,好。”刚想为表彰上前亲他一下,最终还是忍住了,飞行期间,必须要全程小心谨慎,这个姑且就叫“飞行模式”吧。

…………

两个月后,晋国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的国家——中国。

李清瑟没想到这战役竟如此快的结束,但若仔细想想又不难解释。

其一,晋国本身便矛盾重重,与大鹏、临淼这些改朝换代多次的国家不同,晋国从前相对稳定,但相对应的,因为这长久以来的稳定滋生了大量*因素,中饱私囊买卖官位,欺上瞒下一手遮天者数不胜数。

其二,这么一个岌岌可危的国度却在无花宫的怂恿下对大鹏宣战,加之晋国国君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传闻,百姓们怨声载道。

其三,在战乱期间,鎏仙阁对晋国经济的打压,让晋国经济几近崩溃,而没有经济的支撑,国将不国。

其四,少了无花宫的支持。这个时空,朝廷与武林并立,且相辅相成,从前晋国受到无花宫的支持,但如今,曲玉珏身负重伤,加之对李清瑟的愧疚,便未出手相助。

其五,李清瑟的势力天下无敌,此时唯有皓国可与之相抗衡,但面对大鹏国和玥国、熠教和鎏仙阁的危险,最终皓国被迫“袖手旁观”。若是说皓国当初放任大鹏和晋国对抗欲收渔翁之利,如今也是自食恶果,怨不得人。

中国,成立了。

很多人问李清瑟,为什么叫中国,这名称既无典故,又不威武。李清瑟的回答很简单,因为中国地理位置正好在中央。其实为什么叫中国,她自是有原因。

起国名神马的,很头疼,刻意起一个名字来肉麻都不如用脑子里有的,省事方便。

皇帝呢?

李清瑟不愿当,但除了她本人,其他所有人都推举她来做,最后,她当了皇帝,前提条件是太上皇,也就是说,这皇帝是挂名的不干活,只在后宫吃喝玩乐。

除了慕容幽禅外的其他十二个男人也都齐齐入朝为官,即便是端木流觞也有个挂名的商务部长来做,中国,正式成立了。

清瑟本来也想搞个什么开国大典,阅兵式什么的,后来想想便罢了,一劳民伤财不,二是实在太懒,日子,怎么过都是过,为什么要强求那么多?

于是,这个新成立的国度——中国,便有很多特色的法律规定。

例如,每个月分四个星期,从星期一到星期日有七天,其中星期一到星期六位工作日,而每周休息一天为星期日,由官员轮流值班。

例如,每年有几次国假,其中,春节的假期最长,强制执行,但若是娱乐场所不得已值班,要有双倍薪水。

例如,科考项目增多,少了什么诗词考核多了主观题,发现科考徇私舞弊的官员,无论官职大小立刻砍头。

例如,大力发展农业的同时,也要发展商业。

例如,科技以人为本,成立了科研部。

例如,大力发展教育,兴立各种新式学堂。

例如,男女平等,鼓励女子求学。

例如……

中国的早朝有些可笑,高高在上的龙椅上时常空无一人,因为作为皇帝的李清瑟鲜少上早朝,只偶尔心情高兴了,想群臣了,才跑来和群臣们拉拉家常,拉完家常还是拍拍屁股走人。

那谁来做最后定夺?

自然是可怜的男人们,他们有一个轮值表,每周都有一人值班负责定夺大事。

这一日,早朝过后,端木流觞穆天寒并肩出了大殿,周围无人。

“你的身份,怎么办?”说话的是端木,指的正是穆天寒的真是身份。

穆天寒一条眉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端木流觞。“我的什么身份?我是暖。”

端木扫了他一眼,又重新目视前方。“你的意思是说,你以暖的身份度过一生?”

穆天寒点头,“穆天寒早已死了,如今留下的是暖,就这么简单。”

而后,两人便如同有了什么默契一般,不再多语,从容而行。

…………

后宫,正鸾殿大门紧闭,宫人们严密把守,如临大敌。

室内,响起了劈了啪啦的声音,好似木制材料互相撞击的声音。

一张方桌,四个人,李清瑟、小朱子、薛燕和凌尼。

“我说,用把大门关得这么严吗?打麻将就是打麻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也没在律例上写不许聚众赌博?”好吧,其实她是故意的,不加这一条就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毕竟,在一个没有电视没有互联网,没有现代设施的地方,若不是打麻将,她也实在没什么事可干。

看书!?

去去去,别开玩笑了!当年她是为了自保要补充大量知识,如今她功成名就,只要做吃等死就行了,还看什么书!?她哪有那么高的觉悟和情操?

凌尼却一反常态的坚定,“不行,大家都在努力工作,就我们几人偷偷打麻将,被人发现了不好,所以必须要紧闭大门。”

小朱子哭丧了脸,他可不是闲着没事,他是被硬拖来打麻将的,他不是玩忽职守啊!一边哭,一边闹心,这里就他牌技最糟糕,每每把月俸都输光,可怜……

薛燕迷恋地看了一眼朱子空,心中如同吃了蜜一般甜。可以守候着主子,可以每日见到喜欢的人,这样的日子,她很满足。

她就是这样时不时偷眼看向朱子空,即便是“长城”已经砌好。

迷恋地看了一眼心爱的人,又恭敬地看了一眼右手边的人,将本来准备打出的牌又塞了回去,将本已配好的牌硬拆开打出,毕竟,比心爱的人更重要的是主子。“六条。”她从来都是有原则的人。

“胡了!”清瑟一下子推牌,“来来来,拿钱拿钱,概不赊账。”

接了个机会,对薛燕偷偷使了个颜色,后者心领神会。

三个输家掏钱,小朱子哭丧了脸,这个月的月俸……

薛燕愧疚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说——子空,抱歉,还是主子重要。

……

收着钱,李清瑟不禁在想,没有阴谋诡计,没有生命危险,就这样混吃等死的米虫生活,还真是不错。

这才叫生活嘛!

《腹黑公主:男色太多挡不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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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看官们的一路追随,千言万语只能汇集成一句话:贫嘴丫头爱你们!爱你们每一个人!你们都是这天下最可爱的美女!大大的美女!么么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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