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终,贺擎东还是没能说上几句话,因为人爹妈找上门了。
“护士说看到你下楼了,我猜应该是来了这里。”禾母腼腆地搓着手说。
禾父沉默地跟在禾母身后,不过在看到贺迟风时,略显局促地朝他点头打了个招呼。人是闺女的老师呢,还答应今后要帮闺女加强体育锻炼,再难为情都要客气点。
“贺先生的伤怎么样了?”
相比禾父,禾母的社交能力稍微强上一点。这也是禾薇决定有钱后、给父母开木器店的原因。
禾父寡言、但手艺好,到时只需一门心思做木器;禾母性子温和、待人礼貌,就负责收费接单。俩口子夫唱妇随,生意指定差不了。可说来说去还是缺钱,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差不多也能出院了。”贺迟风见侄子迟迟不吭声,硬着头皮答了一句。
这种场合,也不是他擅长的啊。早知就让妻子跟来了,由她出马,一定能敦亲睦邻,没准儿还能和禾家结为友好邻里。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禾父禾母发自内心地高兴,俩口子对视一眼后,由禾母开口邀请:“等贺先生出院后,我们想请两位上家里吃顿便饭,你们看……”
贺迟风想也没想,立即摇头婉拒:“不用不用,不过是个举手之劳,他那胳膊,原本就有伤,真不用放在心上。禾薇同学身子还弱,出院后需要好好休息,我们就不上门打扰了。”
贺擎东在禾父禾母进来时,不得不松开了禾薇的手腕,见后者立马缩回手、跑到禾母身边,眼神幽了幽,思及方才握着人手腕时的触感——光滑、纤细,好像稍一用力就能把人握骨折似的,不由追着禾薇的手腕瞟去,不知有没有被他握起红痕?
哪知就这么一下愣神,上人家里吃饭这么好的事就被自家小叔给拒绝了,想改口又说不出口,只得眼睁睁看着禾父禾母千恩万谢之后带着女儿出院回家了,心里纠结地不行。
贺迟风还从没见过侄子有这么烦躁的时候,心里幸灾乐祸,面上却一本正经地说:“人家里条件不好,我们去还得让他们破费,说是便饭,没准儿能让他们一家四口吃上三天,不,说不定三天都不止……哎你这是去干嘛?”
贺擎东一跃而起,三两下套上鞋子,拉开病房门往外走,边说:“不是你说的可以出院了?”
被留下的贺迟风,只得认命地找医生开出院小结,然后带着病历、小结跑楼下大堂办出院,等他风风火火地赶到家里时,却听妻子说,侄子回来后拿了证件就走了,说是回部队去了,顿时气得直跳脚:“他疯了不成!这个样子就归队,胳膊想彻底废掉吗?”
贺擎东其实并没有马上回部队,出了江滨小区后,给远在京都的死党拨了个电话:“帮我想个既能赚钱又不用太花精力的投资产业。”
电话那头,江宜舟几乎像看疯子似的盯了话筒数秒,才不可置信地贴回耳朵:“阿,阿擎?”
“阿什么阿!我说,给我想个既能赚钱又不用怎么花精力看顾的投资产业。”贺擎东不耐烦地重复道。
江宜舟掏掏耳朵,还是不怎么敢相信,一向不为金钱烦恼的贺大少,竟然会有低声下气向他讨教的一天?
当然,低声下气是他自己加的,人大少爷的语气冲着呢,可单光这样,也够让他吃惊的了,太阳从西边出来都没有贺大少亲口向他讨教投资行当来得惊悚,莫非……
“那个,阿擎,你是急需用钱吗?要不要我先帮你转点过去?”
贺擎东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一字一顿地重复了第三遍:“你给我想个能赚钱又不用怎么花精力的投资行当就行,别的不需要你管,确定好了告诉我,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