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迟风要是知道学生在心里如此揣度他,怕是会举双手直呼“冤枉”。
这可真是冤枉死他了。他敢拿项上人头做担保,绝无那种心思,也丝毫不敢有。他可不想看到自家太君眼泪汪汪地控诉,然后让他长跪搓衣板不起。
他无非是为这个学生渣到家的体育成绩可惜罢了。想她其他科成绩那么好,偏生体育这么糟,若能提高上去,日后的中考、高考,没准儿就是个状元级别的存在、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学生楷模。做为她的老师,也脸上有光不是?反过来,要是她其他科考试出类拔萃,偏生体育得了个鸭蛋,抑或是比鸭蛋好不了多少的个位数,做为她的体育老师,岂不羞愧到家?
再就是侄子的原因了。虽不确定侄子到底放没放弃对人小姑娘的那点心思,万一没放弃,以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到最后绝对会上手,而到那时,人小姑娘就不单只是自己学生那层关系了,还会是自己的侄媳妇。
攸关贺家子孙后代这么重要的事,做为叔叔又是体育老师的他,怎能不帮着把人身体素质提高到健康水准呢?
总之,撇开主观目的不谈,从客观结果上看,有了贺迟风的出马,禾薇在校长那里的关卡可算是顺利地通过了。
自此,她展开了家、学校、毓绣阁三点一线的规律生活。
这天放学后,她留下来慢跑了一圈,然后好说歹说,征得了贺迟风的同意,去了趟毓绣阁。
陶德福见到她,立马迎上前:“小禾可算是来了,我和老赵盼好久了。怎样?身体没大碍了吧?”
“多谢陶老板的关心,我已经没事了,不过今天恐怕没时间留下来补了,就是想和你们说一声,周六过来可以吗?”
禾薇听出陶德福对赵世荣的称谓变化,不再是“那老家伙”,或是“赵老板”了,而是改口叫“老赵”,想来,这些天没见,他和赵世荣已经握手言和了。
陶德福则在心里盘算,今儿个周四,明儿周五,周六也就是后天,离赵世荣给他的限期还算宽和,于是头一点:“行,老赵那儿我去说,他就是个急性子,其实只要你能修补,无非是多等几天的工夫,催催催催鬼呢这是!”
禾薇难为情地笑笑:“是我的错,一开始以为放学后能有充足的时间过来,哪知会冒出这么多事,让赵老板失望了。”
“哪里的话!你还是学生,当然得以学业为主。对了,上回我和老赵去你学校的事,你不介意吧?怪我俩当时太性急,见你两天没来怕出什么事……后来从你们校长口里听说你晕血住院,本想去医院探望你的,可又怕你在父母那里不好交代,便没去。这不,我和老赵备了点小礼,你一会儿带回去补补身子,女孩子晕血说不上大事,但也小觑不得。”
陶德福和赵世荣其实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要是知道她晕血后昏迷了足足三天才苏醒,而且院方还查不出具体病因,恐怕不会这么淡定了。
可饶是如此,两人还备下补品,让禾薇带回去,就足显他们的诚意了。
禾薇推托不掉,只得提回了家。
幸好都是些常见的补血圣品:干荔枝、干大枣、枸杞、银耳……不对,不是银耳,是燕窝,一盒白燕、一盒血燕。
禾薇捧着两盒燕窝欲哭无泪。干啥送她这么昂贵的礼啊,这不是逼她打白工么。总得还礼不是?而以她眼下的境况,除了不收绣活费,还有什么能回礼的?呜呜呜……
最后,她把两盒燕窝塞到自己的床底下,其余的都拿了出去,让家人一起分享。父母问起,只说是要好的同学送的。
禾母叨念了几句,大意是干啥送礼啊,收了要不要回啊之类的。
这些东西虽说很常见,但对他们一家而言,还是很少吃到的。也就逢年过节,才买上那么一点。如今,人一送就是几大包,禾母不嘀咕才怪。晚饭后特地包了两锅粽子,一锅咸肉粽、一锅蜜豆粽,焖过夜后,让禾薇带去学校给送她礼的同学吃。
禾薇心里直喊苦,早知就不撒谎了,撒一个谎,得用多少个谎来圆啊?真当累心。
而且还得找个人来消化这些粽子。
如今,清楚她底细的除了毓绣阁和赵世荣,也就体育老师了。可毓绣阁离学校多少远了点,最后,只得便宜了贺迟风。
贺迟风吃着嘴里的咸肉粽,给侄子发了条彩信炫耀。
已经离开清市、回归军营的贺擎东,看到那张被咬去一口的肉粽图,恨得不行。
咬牙切齿地回发一条:余下的全给我冻起来,我下个月过去。
丈母娘包的粽子,怎好便宜外人!!!
i9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