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惠香见出租车来了,也没工夫嘀咕了,心里奇怪的是,平时做什么都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的丈夫,今儿怎么这么急吼吼?莫不是一年没回去,想念京都的老爷子了?
远在京都的贺老爷子莫名其妙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子,清清嗓子,继续未完的话题:“阿擎和老幺他们,今天下午的飞机到,你们两家过来吃饭,顺便让你们媳妇把孙老、莫老的两个孙女也都喊上。过了年,阿擎虚岁二十四了,该给他相看个媳妇儿了。老大不在了,你们几个做叔叔的,在这个事上,无论如何都得上点心……”
“好的爸。”贺家老二、老三点头应道。
还在机场等航班的贺擎东并不知道家里已在为他安排变相的相亲宴了,此刻的他,正被一群a打头的红三、红四代拉到聊天窗口,集体逼他供述“老牛吃嫩草”的感想。
“老实说吧阿擎,你和人小姑娘暗度陈仓多久了?”
“擎哥,你这样看得到、吃不到,不会忍不住吗?”
“嘻嘻。吃不到没关系,摸得到、偶尔被吃几次也不错哦……”
“你们几个丧心病狂的,人小姑娘才初一啊初一。胸前有没有鼓起都难说……”
“阿擎我听说人小姑娘成绩不错,年级榜首哦,日后没准儿能上京都、华大,你真放心娶这么个高材生媳妇儿?”
“嘿,这有啥难的,阿擎又不是没本事,让家中老爷子随便搞张文凭。不就是京都、华大的毕业生了……”
“……”
贺擎东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很想骂上一段:老子他妈的也就二十二,娶个小九岁的媳妇儿怎么就变成吃嫩草了?你们几个的爹妈。不也有差这么多岁数的?还有,老子当年要不是跟着你们这帮混蛋逃课打架,会被老爷子丢去军营吗?结果倒好,高中时数学考过不止一次零蛋的糊涂虫、外语怎么考都没见及格过的小郭子。居然读上研究生了。老子却连高中毕业证书都是老爷子帮忙拿到手的……
心里噼里啪啦一通牢骚,随即觉得某个家伙的话也不是没道理。过上几年,小禾苗出落得越发漂亮迷人了,成绩又好,京都、华大随她选,各路货色的蜜蜂苍蝇随之而来,反观自己,士官也好、特行队组员也罢。那都是在部队里的等级称谓,一旦脱去三期士官那层皮、摘掉特行队那顶帽。仍不过是高中肄业生一枚,这差距,真能留她在身边一辈子吗?
想到这里,贺擎东不淡定了,懒得和群里那帮成天闲的发霉、不是泡吧就是泡女人的家伙们多说什么,果断退出群聊窗口,看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神色晦明莫测。
坐在边上的贺迟风,见侄子突然沉默,本想问问他咋回事,那厢,登机口开始检票登机了,只得拍拍侄子的肩:“发什么呆?上机了。”
贺擎东心情烦躁地从座椅上起身,脸上的阴郁看得许惠香不禁暗啧:奇了,出门时还艳阳高照的,这么快就晴转阴是肿么回事?
……
禾薇初潮结束,已是腊月二十八了,禾家四口拾掇一番后,关门落锁准备回老家过年了。
提上禾母一早就备好的年礼,再带上一家四口过年期间的换洗衣物,先是公交、再是中巴,辗转到禾家埠时,已是下午四点光景了。
在村口碰到几个刚从镇上回来的同村婆娘,要换做以往,禾母顶多打声招呼,然后就分道扬镳、各走各的了,基本不会多聊。但今年兜里充实、儿女读书又好,心里高兴,又见对方热络地拉着自己寒暄,便没越过她们快速走人,而是和她们唠了一路。
“你家俩孩子长得真俊,不愧是城里人,瞧这闺女养的,嫩得能挤出水来了……我看放眼整个禾家埠,都找不出比你家闺女更白净的小姑娘了。”
“哪里哪里……”禾母嘴上谦虚,心里骄傲着呢。
女儿嘛,就该养得白白嫩嫩的,如今不比旧社会,得下地种田纺棉纱,想养白嫩也没那个条件。如今的孩子只要自己争气,一门心思把书读好,想找份文气工作还怕没机会?她可是问杨老太打听过了,明江中学的教师编制,只要是正牌师范大学的毕业生,都招。她有心想让女儿报考师范,不过眼下说这个还早,离中考都还有两年呢,不急。
“女孩子长得漂亮是要紧,不过学习也不能差了,如今这社会,男娃女娃一个样,成绩出挑才叫真本事……你们老大家的女儿,人长得也挺俊的,可那学习成绩,啧……”
说话的老婶子就住老禾家隔壁,对老禾家几个孙子、孙女的事知道不少,提起禾老大家的女儿禾美琴,扁着嘴连连摇头。
禾母的腰杆子挺得更直了:“这次期末考,我们家冬子考了全班第五,薇薇是年级第一。”
女儿中大奖的事不能说,这考试成绩总能显摆吧?
果然,几个婆娘一听,全都羡慕不已:“这才是好娃儿啊,婉芬你们俩口子往后有的福享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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